每次一想起霍晓,她就心痛难忍,常常半夜三更地睡不着觉。她何尝不想放过自己,放过霍晓,可多年的感情实在让她无法痛下心放弃。
容卉伸手去抱了抱楚莲,奶声奶气:“楚老师,他不让你开心,你就把他忘记吧。”
楚莲抱住容卉小小的身体,眼眶微微地湿润,很多人都劝过她要放弃霍晓,尤其她妈妈每天都要给她做思想工作,可谁都没有一个小孩子的话来得让她听得进去。
是啊,霍晓一直让她不开心,那么就把他彻底地忘记,开始新的生活吧。
楚莲抱了抱容卉小小的身体,鼻尖一直在发酸,想起曾经自己对裴寒的龌龊想法,十分羞愧。她低头向容卉道歉:“对不起。”
容卉不知道楚老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可能是因为做不到忘记一个人吧,所以才向她道歉。
她拍了拍楚莲的肩膀:“楚老师,没关系,你加油呀。”
楚莲破涕为笑。曾经的那些同学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选择做一名幼儿老师,那是因为和小孩子在一起,心境会变得纯善起来。
有时候孩子很暖,天真的笑容会融化一个大人的心。
几天以后,楚莲向园长请了三天假,飞去了M国。找到了霍晓,主动地提出了要解除两人婚约的事情。
霍晓起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跟耳朵,他问楚莲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地解除两个人之间的婚约。
楚莲说她想要开始重新生活,彻底忘记一个叫霍晓的男人,然后再平平凡凡的谈恋爱结婚生子。
霍晓听后,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最后,为了弥补楚莲,霍晓把这些年打拼下来的资产分了一半给她,再三地道歉。
楚莲一直以为最一两年才火起来的霍晓没什么资产,没想到他发过来补偿金额让她彻底地吓了一跳。
可她是个实心眼的傻姑娘,隔天就以霍晓的名义捐给了慈善机构一笔钱。
又几天过去了,葵花幼儿园全园举行了绘画比赛。楚莲想让容卉代表班级参加比赛,可容卉却中途捂着肚子说肚子疼,吓得楚莲以为容卉是吃坏了什么东西,赶紧打电话给了容祖。
于是快快2班代表的比赛成员换成了林沅。本来林沅没有得到名额代表班级参加比赛挺不开心的,一听到容卉因为肚子疼不能参加比赛了,忍不住昂昂小脑袋高兴极了,蹦蹦跳跳地去参加了比赛。
她要拿第一,把第一名的奖状拿回家给爷爷看。
接到楚莲打过来的电话时,容祖正在上课,心都紧张了起来,刚好叶清辞去了外地的城市和编辑一起宣传新的小说。
等到下了课,容祖飞速地开车来到葵花幼儿园。和楚莲了解了一下情况后,那颗紧绷在嗓子口的心瞬间地放了下来。
校医已经给容卉简单地检查了一下,说是有可能是着凉了或者吃坏了肚子。容祖不放心,就和楚莲请了一个下午的假,去就近原则的医院去看儿科医生,而不是去儿童医院找容誉看病。
回到家以后,容卉就躺在了小床上,小手拍拍胸脯,嘴里唠叨着“幸好,幸好”。
在客厅的容祖看着楚莲交给他的绘画作品,发现女儿画的作品出乎他的意料,就他成年人的的目光来看都觉得十分不错。
他想起楚莲说容卉挺有绘画天赋,往后可以朝着这个方向去培养一下,开始还不信,可这张小奶猫的绘画作品,让容祖的心里就有了几分想法。
说不定真的可以培养一下容卉绘画方面的才华?
容祖这么一想后,就走到容卉的卧室,想要问问她肚子还疼不疼,还有要不要拜个师父学习一下画画。
轻轻地推开门,容祖却看到了容卉躲在床里,身上裹着一条小被子,嘴里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他低下头一看,发现床下面似乎藏着一个花花绿绿的盒子,蹲下身一找居然是薯片盒子?
不是说肚子疼吃不下任何东西要好好睡觉吗,怎么吃薯片吃得这么开心?
发现女儿说谎的容祖,顿时脸黑了下来。
第51章
容祖咳嗽了几声, 躲在被窝里吃薯片的容卉赶紧把薯片藏在了枕头下面,然后躺好,半眯着眼睛看着走进来的容祖, 故意用手捂着肚子, 哎呦哎呦地叫着。
过了一会儿, 容卉发现容祖板着脸看着她,又顺着视线看到了藏在床底下的薯片盒子, 忍不住叫了一声:“爸爸。”
容祖扬了扬手上的薯片盒子, 板着脸语气严肃:“你不是说肚子疼不想吃任何东西只想睡觉吗, 怎么偷偷地躲在被子里吃薯片?”
被抓包的容卉从床上起来, 低着头不吭声。都怪今天幼儿园的午餐不合她口味,她肚子饿啊。可她前不久刚撒谎说肚子疼,怎么好意思让爸爸给她买路边店里的蛋糕吃呢?
回到家的时候正好看到房间里有昨天吃剩的薯片,为了顶饿容卉就吃起了薯片,没想到会被爸爸逮个正着。平时的容祖去女儿卧室之前都会敲门提醒, 这次走得急了忘记了, 一推门就发现了眼前的这一幕。
他很生气, 同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儿讲道理, 怕一出口语气不好, 越说火气越打。上次和容越吵架的场景一直记忆尤深,每次想起就感到后悔万分。
这时容卉下了床, 慢慢地挪开小脚, 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到了容祖的面前, 抱起他的大腿,抬起圆圆的脑袋, 可爱地卖萌。
“爸爸, 我错了。”
容祖差点心要软下来, 可考虑到容卉说谎装病这件事情十分严重,就努力地板着脸。换做是儿子的话,容祖自认为他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他会发火,会质问,严厉地告诫他不能说谎。男孩子从小就要教育地有责任有担当,不能因为喜欢或者不喜欢而不去负该负的责任以及义务。
可面对女儿的话,容祖的心这一刻或多或少地软了下来。
他生气的同时也在思考为什么平时乖巧的女儿要装病说谎,是不是有其他什么难言之隐?发现他面对女儿跟儿子完全是处在不同角度在思考问题后,容祖忽然间对容越深感愧疚。
很多时候,他跟容越的不开心,争吵以及矛盾无非就是他自身的原因,如果他把容越当成容卉,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也许曾经的那些争吵以及矛盾就会烟消云散。是他不会做爸爸,无论以后女儿跟儿子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要一定要一碗水端平。
“容卉!”
语气异常地严肃。
这是容祖第一次正正经经喊女儿的名字,容卉察觉后,机灵地站好说了一声“到”,还标准地行了一个军礼。
容祖顿时忍俊不禁,他对卖萌的女儿实在没辙了,把握成拳头的手放在嘴边故意咳了咳,努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一些:“你现在老老实实告诉爸爸,为什么要装病撒谎不去参加绘画比赛?”
容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小鞋子,不说话。
容祖蹲下身来,视线跟女儿平视,语气柔和了下来:“楚老师给了我一张你画的小猫咪,爸爸觉得你画的十分棒。”
容卉惊讶地抬起头,想到哥哥小时候被爸爸发现其数学天赋,就被逼着开始学习数学,那她是不是要变成下一个哥哥了?
何况这辈子她想好了,要当一个普通的学霸,考上清大就行了,这辈子能不碰绘画就不去碰。她一直无法释怀上辈子的那些阴影。
容祖继续问:“你明明肚子不疼是不是?那为什么要说谎装肚子疼不去参加园内的比赛?”
容卉继续低着头说不说话,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说怕像上辈子那样被人逼着一直画画吗?
容祖摸了摸女儿的发顶,语气软了下来:“你不喜欢画画吗?”
容卉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不是不喜欢画画,而不是不喜欢被人逼着绘画的感觉。那种感觉每次一想起来,就会窒息地让她喘不过气来。
有了容越的经验后,容祖很快推断出来了,女儿应该对绘画的兴趣不大。可她却有这方面的天赋以及才华,容祖并不想浪费她这一方面的天赋。他想要培养她画画,就像当初教育容越学奥数一样,可采取的方式肯定要和容越来的不同。
思考了一会儿,容祖把容卉抱在大腿上,一脸的语重心长:“卉卉,爸爸跟你说,天赋这种东西不是谁都有的,有些人穷其一生都在追求这种东西,可仍然得不到,求不到。你有这个天赋,爸爸希望你不要浪费掉,好好学习,宁可像你哥哥那样,把本领学会了,长大了以后最后去追求属于自己的梦想。爸爸想啊,人生多一条路始终是好的。万一你哥哥的梦想不小心破碎了呢?那他最后的退路还不是有数学,最不济可以当个高中老师。人生的道路有很多条,有时候岔路不一定岔路,有时候你以为是条大马路,到最后却是死胡同。”
容卉仰着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容祖,表示不明白。
容祖顿时失笑,瞧他这是在干嘛,和三岁半的女儿说这种道理,她肯定听不懂。
“爸爸给你换个方式举例,像你妈妈,她之前很喜欢设计衣服,然后开了店,可是呢,生意不太好,常常靠她写小说的稿费来支付开店的一切费用。我和你妈妈刚认识的时候,介绍人说她是写小说的,可你妈妈却跟我说,她是设计衣服的。后来我才知道,你妈妈设计衣服比写小说要喜欢多了,可她仍旧选择了把写小说当成了主业,那是因为她知道她有这方面的天赋才华。曾经她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她的编辑就告诉她不要不白白地浪费这种上天赋予她的天赋,坚持下去就会成功。如果当初你妈妈不写小说了,那么今天还会有《夏日》这本畅销小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