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这样看着我,这小弹弓我没收了,下次别往爷面前凑!不然躺地上的就不是你那小厮了!”
司马静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又嫌弃的踢了他两脚。这才示意于茱将他小弹弓没收,打道回府。
这些日子可憋屈死了,总算有个出气的凑了过来。
司马静带着人走了,赖德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想去扶自家公子,却被楚岩一把推开了。
楚岩恶狠狠的看着司马静大摇大摆的背影,狠狠地捶了一下地,揪起来一大把草。
一路回了关雎院,司马静径自回了房间,让下人将呤鹤托人给他的东西拿过来。又让婢女们通通出去,自己一个人留在屋里关上了门。
呤鹤给他送了一个香木盒子,扣子扣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司马静在桌前坐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将木盒打开。
就看到盒子里面铺着黄色的绸缎,绸缎下面还垫了棉絮,金贵极了的样子。
里面只有一捆香。
就这个?
他拆开绸缎,终于在棉絮里面找到一张纸。纸上面一行行的字迹工整又飘逸,透露着一种不关自己事的悠闲感。
“殿下不用纠结此事,贫道已经去过皇宫,东宫确实出了事。
您大可不必担心,陛下已经知道此事,将东宫封锁了起来,断不会让殿下名誉受损。如今,知道此事的也只有陛下,太医署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医,以及东宫约莫二十来个宫女太监,还有御林军几位守将知道。
啊,还有,听闻东宫的殿下一直在找姐姐,陛下知道了还特意让公主去东宫,陪殿下玩乐。
这灵魂互换乃是天命,小道实在难为啊。不过殿下也不用如此,据贫道了解,这楚稚本不是个傻子,只是在胎中时候母体中了毒,所以这才有损脑子。楚稚魂魄在这样的身体里长大,是有些损伤,不过在您体内孕养些时日,就能好了。到时候就不是傻子了,就和常人无异了,到时候您就不用担心自己威名受损了不是?
倒是您要小心些,可别暴露了。您如今用的是这孩子的身体,这脑子……估计也被同化了,可能没从前好使……您可别露馅了啊!
还有这香啊,也别扔,有安神解毒的功效,每天燃一根,有助于脑子复原!”
脑子不好?脑子不好……
司马静捏着信,笑容有些狰狞。
好一个呤鹤,真把他当傻子了是吧!
老天分明是那小傻子的亲爹是吧,什么为了磨练他推倒楚家,都是假的吧,真实目的就是想一边碾压他一边给楚家铺路是吧!
好啊,真好!
老天真当他是吃素的是吧?
他要不把楚家搅个天翻地覆来,他就不是司马静!
另一边,楚玉嫏完全不知道自家弟弟出了什么事,这边的宴席已经酒过三巡,场面热闹非凡。
很显然,虞瑶就是诸位贵女的欢乐源泉。每次有她在,就少不了乐子看,尤其是虞瑶和赵清韶这对“情比金坚好姐妹”都在的时候。
虞瑶就是个赵姐姐无脑吹,谁都不知道在多重滤镜下的赵姐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天仙。
这会儿贵女们玩起了行酒令,推举一人为令官,点到谁谁就要作诗一首。
在座的都是名门世家的贵女,琴棋诗书画都是必学的,除了少数几个不精此道者,其余大多数都是诗词歌赋信手拈来的。虽然比不上前朝那些学子官员,但也都是不差的。
方才正好,令官是孟凝香,她看了池中的荷叶含苞待放的荷花,就定了以荷花为题,即兴赋诗。
在座贵女各不相让,其诗词一个比一个精彩绝伦,接着便到了楚玉嫏。
自不必说,做为贵女的典范,楚玉嫏自幼被家族重点培养,文采学识皆不输于男儿。她思虑一二,直接做骈文一赋,方一落笔,才惊四座。
之前做诗的贵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赵清韶脸色都铁青了,楚玉嫏做完了诗,下一个就该她了。有那篇赋文在,她无论再写什么也都成了陪衬。
明明,她才是那个以才名著称的贵女,这楚玉嫏分明是故意!她一定是先串通了孟凝香定了题目,然而才将别人写好的词拿了出来!
所有人都在奉承楚玉嫏,赵清韶正兀自进退两难着。却不想,旁边的虞瑶又来搞事情了,她一向看不惯楚玉嫏那高高在上的样子,见不得她得意。
于是,她就又搞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先同情一会儿赵姐姐,点蜡。
第22章 司马长乐
“这赋文前言不通后语,也配称为好文章。”虞瑶不屑,“不是说做荷花有关的吗?你这文章里,长遍大论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哪有什么荷花!”
这些女人就是虚伪,谄媚!不就是看着楚家位高权重,如日中天吗?哼,等太子哥哥登基,看看楚家到时候还有什么地位!
“哦?虞妹妹如此说,想必是有比这更好的佳句了?”孟凝香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赵清韶内心立刻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转头看了看周围,想着此时要不要先离开一会儿。
然而,虞瑶的速度比她要快多了。
“我是没有,但是赵姐姐有啊!”
“赵姐姐可是陛下都夸赞过的才女,又素有仙子之名,祖父更是陛下的老师,乃当世大儒。”虞瑶毫不留情的嘲笑讥讽,“在赵姐姐面前秀这些小孩子家家的文笔,岂不是比班门弄斧还要可笑!”
整个堂中一片寂静,赵清韶看着地上的缝,恨不得立马一头钻进去。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为什么被这蠢货坑了这么多次,还是躲不过去呢!
赵清韶勉强的笑着,赶紧补救:“虞三妹妹胡说些什么胡话,我不过是浅浅看过几本诗书,哪里比得上楚姐姐这经纶满腹,才学过人?”
“诶,赵姐姐也太过谦虚了。既然虞三妹妹都这么说了,反正下一个也轮到你了,你便现在写一首,也让我们开开眼?”
“就是就是,反正这轮也到你了,赵妹妹,你便写一首吧。”
楚玉嫏看出来赵清韶是被赶鸭子上架了,她微微勾唇,道:“来人,重新上笔墨。”
这下,赵清韶实在是推辞不了了。硬着头皮,只好就写了一首。这首诗,是她哥哥写的,她背了下来。
她不觉得有什么心虚的,反正大家不都说这样吗?她就不信,今天这些诗中,有几个人是自己真的当场写的!
也许,用上这首诗,就不至于输得那么难看了。
她写一句,旁边的虞瑶就跟着念一句。
很快,一首诗就写完了。然而,这诗通篇用词华丽,都是在描写那荷塘有多美。
一写完,虞瑶立马骄傲的嚷嚷了起来:“楚玉嫏,你瞧瞧,这才叫好诗!你看你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狗屁不通的,听都听不懂!”
噗嗤——
在座的贵女,忍不住别过头用扇子遮住了半张脸,生怕不小心笑出来失了态。
沈大小姐是这儿年纪最长的,她忍着笑摇头:“方才,楚妹妹这文章中,通篇在写前朝那位被贬的大儒,写他出身泥沼,不屈不挠经过千锤百炼后名满天下,后又得罪权贵又被贬去冀州,仍然保持着君子之风。就如同那莲花,从污泥中出来,却不染一尘,宁可被折断也绝不弯曲。”
“赵妹妹的诗,固然用词华丽,然而这立意方面却还是欠缺了些。虽然不及楚妹妹,不过比我们这些姐妹,还是要好太多了。”
赵清韶面上努力维持着微笑,做出云淡风轻根本不在意的样子:“都是虞三妹妹在说笑,我哪里比得上楚姐姐。”
“赵姐姐你怎么这么说,我就觉得你写的比她写的好。”见赵姐姐服软,虞瑶不满意了,“你可是陛下都亲口夸赞过的才女,楚玉嫏不过就写了这一篇诗文,能厉害到哪里去!”
楚玉嫏心下都要忍不住笑了,她用扇子掩了掩唇,道:“虞三妹妹说的是,我自然是不如赵姐姐的。”
“哈哈哈哈哈哈!”孟凝香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她拍了拍楚玉嫏的肩膀,“你说的对!”
赵清韶脸上的强笑再也维持不住,她行了一礼:“恕某身有不适,先告退了。”
“怎么了,可是方才不小心饮多了酒?”楚玉嫏面上恰到好处地露出关心之色,然后扬声道,“碧儿,送赵小姐下去休息片刻。”
“告辞!”
“赵姐姐你去哪儿,我陪你一起!”
虞瑶也听出来了这些贵女的讥笑之意,她还想回怼,但是一见赵清韶要走,立马就跟在后头跟了上去。
大堂中,贵女们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再也忍不住发出了阵阵压抑的低笑声。
楚家之中是一片笑声,楚玉嫏看着这欣欣向荣的场景,只觉人生得意不过如此。她不会知道,她的稚儿早已经换了芯。
虞瑶也不会知道,东宫里头,她骄傲自信的倚仗,正在遭遇着怎么样的事。
司马长乐是淑妃的女儿,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太子哥哥了。
十三岁的小姑娘,她有四个个皇兄,两个皇弟。每个皇兄对她都是宠爱有加,要什么给就给什么,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她。两个皇弟也是格外听话,可爱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