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桃见江煦之面色严肃,便回道:“说是再过一会儿,具体时间也没说什么时候,关子卖的大,众人好奇,也没人离开,反而围了越来越多的人,只是听说谁要来。”
江煦之点了点头,看向郁清梨,顺便将她一直握着的剑收回,收入刀鞘中,对她道:“咱们去天香阁看看热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古川,你去找翠娘,袖桃留在铺子中看着铺子。”
众人便分散了开,独留开锁师傅,结结巴巴道:“银子,说好的银子还没给。”
袖桃心情不好,便回:“锁都没开,你还敢要银子。”
“这——”开锁师傅刚要反驳,怀中忽然被砸进一枚碎银,只见江煦之才收回丢银子的手,另一只手牵起郁清梨,二人很快消失在小桥上。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冷啦,大家注意保暖,今天是想穿秋衣秋裤的鱼崽(裹着被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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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这边到了天香阁, 远远瞧见顾采薇被天香阁的人簇拥着,好不威风。
天香阁的掌柜瞧见顾采薇来了,忙迎上去, 笑道:“永乐郡主赏脸, 真叫小店蓬荜生辉。”
郁清梨站在台下, 看着顾采薇袅娜生姿的上了台。
又听那掌柜道:“托郡主的福,开了这么间制衣店,奔着造福乡里乡亲的心愿, 这才花大手笔特制了两批冬衣, 好叫大家御寒。”
对着顾采薇无不极尽谄媚之态, 顾采薇拢了拢鬓边的发,这话极为受用,笑笑:“没什么, 父亲心念百姓,这才想在天香阁投些银两, 造福百姓。”
旋即偏头往铺子内瞧了一眼, 轻飘飘道:“都准备好了?”
掌柜忙回:“准备好了, 一会儿分两批展售,昨儿个得信儿官家太太们, 只管去屋里瞧, 看上了, 知会一声儿, 小的派人送去。”
又听底下道:“这冬衣未曾得信儿得便不能买了么?”
顾采薇扫了一眼,勾唇语气柔和,只是眼神中却带着几分不屑:“不慌,等会儿先出来的冬衣是另一批次,选了最合适的材料做了冬衣, 钱少,也好御寒。”
底下人安静了下去,静静等着开幕。
顾采薇入股天香阁,郁清梨倒是没想到,却也并不意外的,商地位最是低下,除了钱财,权势上是一分半毫也占不得。
顾采薇愿意屈尊绛贵的入股其中,无非是想把自己的理念就此开始真正的推行实施罢了。
从衣食住行上掌控了他们,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那理念也就顺其自然的融入其中了。
想的倒是两全,一边为宁王挣了美名。
一边施行了他们的理念,为的就是那么几两不得撼动的尊贵,还真是踩着别人的脸面才能获得优越感。
宁王手中一把好刀。
她环胸站在台下,静静看着顾采薇,嘴上没说话,乌云密布整张脸,拧巴的像两股绳。
江煦之见她有些恼,掌心压住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安抚道:“先看看情况。”
郁清梨沉默不语,静静瞧着台上。
掂量着,若不是她的衣裳便罢,等到时候找回了衣裳,她的衣服谁都能买,何须在这天香阁受这等子气。
若是她的,她自然不肯就此罢休,定要掀了这天香阁,问她怎么做贼做到自己屋里去了。
如此一想,也就耐着性子,站在人群中。
一阵锣鼓喧天,红色的帷幔便被缓缓拉开。
只见先出来的是青灰冬衣,莫说样式,颜色无半点鲜亮。
看上去,又旧又丑不说,更显臃肿,里面也不知塞的是什么,堆的鼓鼓囊囊。
以往她的棉袄,就算过了□□十次水,也不见得能成这样。
只是展览出来的一堆衣裳,没有一件是她的衣裳,心里渐渐也有些急了。
“再等等。”江煦之许是感知到了郁清梨的焦躁不安,为了不让她乱了阵脚,语气略带沉稳。
郁清梨点点头,不再说话,目光定定的瞧着台上。
很快,第一批冬衣便已经巡视一周,有个抱着双髻小丫头的老妇伸手自怀中掏出一个破破烂烂的荷包,咳了几声,面带羞怯的问道:“这冬衣要多少钱?”
囊中羞涩自眼神中显露出来,带着不好意思的怯懦。
那掌柜不屑的扫了一眼,口吻并不大好,道:“等会结束了,自然有时间问,现在别耽误了郡主的功夫。”
那老妇客客气气的应了下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上皱褶更深。
怀中的小丫头嗓音绵软:“祖母,买了这件厚袄,娘亲就能穿了。”
老妇抱不动了,将孩子缓缓放到地上,牵着她的手笑道:“是啊,穿了就不怕冷了。”
清梨心有不忍,收回视线。
很快的,第二批冬衣也缓缓的被店中伙计托着带了出来。
郁清梨已经渐渐没了耐心,抬眼就那么随随一瞧,果然瞧见了她用皇后那边改衣余料做出的那件单丝碧罗复裙。
郁清梨的手忽然扯了扯江煦之的衣袖,小声道:“是我的。”
江煦之低头去看她的面色,郁清梨皱着一张巴掌大的脸,咬着下唇,脚来来回回在原地蹭,下不去决心。
江煦之轻轻推了她一把,对她道:“去吧,拿回你自己的东西,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它。”
恰逢古川领人朝着这边匆匆赶来,江煦之心下明了,他后退了两步,出了人群。
郁清梨被这么一推,也没想好怎么说。
顾采薇瞧见她,故作惊讶的捂住嘴,掩唇笑道:“没想到天香阁这么个活动,也招来了郁姑娘。”
这话带着讥讽,连往日的装模作样也是不肯了,只是在众人面前,顾采薇还是要维持那个良好形象。
见窃贼还如此张狂,郁清梨不肯再忍,学着江煦之平素挑眉的模样,冷笑一声:“原本也不想来,只是铺子招了贼人,顺着线索,这才摸来了。”
天香阁的掌柜一听此话,当即不悦,站在台上与郁清梨对峙,睥睨台下的郁清梨,怒道:“你别胡说八道,我们正经生意,怎么就是贼了?”
郁清梨回道:“急什么,我遭了窃尚未点明谁是贼,掌柜的就如此着急对号入座,岂不是有嫌疑?”
“怎么?平日自己铺子冷清,比不过我们天香阁,专供皇亲贵胄的货,眼红的要滴血了,现在看我们开了冬衣的铺子,想要掺一脚不成?”
听完这话,郁清梨抬手鼓掌,一面笑道:“原以为掌柜的只是善于推销自己的产品,没想到这颠倒是非的能力竟也是如此胜过一筹,真叫我开眼。”
那掌柜冷笑一声,挡住郁清梨上台的去路:“我们这里,不欢迎郁掌柜,还是请回吧。”
有人因为展览被打断,也不高兴,帮腔道:“郁掌柜自己也有生意,不去开张,在这里看什么新鲜?”
“就是,快下来吧,下来吧。”
说话的是几个平日里经常聚在一起玩乐的管家女眷,平素没事可做,这次得了天香阁的请,现下正在台下做的跟看戏的看官似的。
被郁清梨这么一打搅,只觉得火大。
江煦之忽然带人围了上来,将人群与台子隔开,哄散了原先懒洋洋的几名女眷,清了场,冷声道:“别靠太近,后退些,城郊出了起命案,别耽误办案。”
极为铁面无私,却将郁清梨守在中间,拦住了拥挤的人群,说没有私心,自然是假的。
古川也狐假虎威道:“退一退,让一让,别靠太近。”
天香阁的掌柜气笑了:“命案,命案与我何干?”
江煦之收回与郁清梨靠近的头,停了与她说的小话,抬眼冷冷的扫了台上的掌柜一眼。
郁清梨按捺下心中的骇然与震惊,平复心绪后道:“自然与你有关,死的人是翠娘,别说你不认识她,你这冬衣还是她交给你的,我不知道你铺子里为何只有我一件冬衣,但是确实是我铺子里所有冬衣都被她带走里,再说,这条复裙并不是成衣,不过是样衣。”
“你便是不认也是不能的,想来永乐郡主与掌柜的还不明白什么是样衣吧,就是里面全是标记,不用做售卖的衣物,只用以展览。”
旋即冷笑一声,直接大步走上前,一把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天香阁掌柜,朝着复裙走去,解开扣子与衣带,将画满了蓝色记号的冬衣面向众人,台下一片哗然。
郁清梨抬高音量道:“正如你们所见,天香阁窃了我的衣物,倒打一耙不说,还找人杀人灭口,原以为翠娘一死,便死无对证,可是不巧的是,翠娘只是个绣娘,她鲜少与我交流,自然也就不知这蓝色记号是什么,恐怕她还一直以为,不过是个装饰。”
果不其然,天香阁掌柜的面色闪了闪,旋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挣扎都没再挣扎,央着顾采薇的裙子道:“郡主,我原先只是想,只是想叫她们铺子吃点亏,记得,记得,记得别同我做对... ...”
此时,顾采薇的面色有些绷不住了,她伸手扯开天香阁掌柜,一改先前面色,斥责道:“是我和父王看错你了,叫清梨吃点亏?你是叫她吃闷亏不成?虽说平日她纵有不好,可今日,到底是你们铺子有错,既然如此,将军带你走,我也是护不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