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见安静下来,清了清嗓子,矜持道:“……也不是荷叶糕的事,主要还是老子大度,懂得体恤小辈,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司予rua一rua空见的小脑袋,笑眯眯道:“嗯,你最大度了,你是最会体恤小辈的前辈灵!”
她rua毛手法相当不错,空见当即摊开圆鼓鼓的小肚皮让她rua。
司予一边rua空见,一边看了眼软塌上陷入酣睡的夜缚灵,心道,也是时候踩死四夫人了。
第二日,司予依旧起了个大早,照例修习了一会儿般若心法,便听得外间传来丁香的惊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是何人快来人啊!”
吓得司予一溜烟从床上翻下来。
妈耶!她竟然忘记外头还有一盆夜缚灵了!
司予跑到丁香身边,努力伸手跳高高,试图去捂她的嘴:“姐姐,别叫别叫!”
突然被吵醒的夜缚灵:???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太不尊重人了!他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瞧了眼窗外的朝阳,他眯着眼提醒司予:“小孩儿,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啊?我可是见不得……”
话没说完,也不知丁香想到了什么,只见她惊恐地望了他一眼,又惊恐地望了司予一眼,而后弯腰把司予往怀中一抄,扭头便往外跑。
夜缚灵:……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太不稳重了!他长得根本没有那么吓人!
他倔强地默默将剩下几个字说完“……阳光的。”
丁香直接把司予抱到了五夫人房中。
石兰正伺候五夫人梳洗,见丁香抱着司予慌里慌张的,忙问道:“怎么了这是?三姑娘哪里不舒服吗?”
丁香放下司予,气喘吁吁地揉着胸口,脸上神情惊惧不已:“夫人!出事了!出大事了!”
司予刚想插嘴说话,便听得丁香又道:“咱们姑娘把一个男人给砍成两半了!”
司予:???
她险些被口水给噎死。
这丁香咋这么有想法呢?
第31章
司予把一颗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我不是!我没有!她瞎说!”
可惜现场三个女人谁也没搭理她。
五夫人和石兰神色凝重地对视了一眼, 而后五夫人放下铜镜,石兰放下木梳,二人不约而同地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大布袋。
五夫人和石兰神色凝重地再次对视一眼, 而后五夫人毫无征兆地将司予一把搂进怀中,泫然欲泣道:“这可如何是好?那人定是来害我予儿的……”
石兰则抓着布袋问丁香:“那人呢?”
司予:!!!
你要干啥?装袋抛尸?
丁香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在、在姑娘房里呢。”她见石兰抓着布袋抬腿便走, 忙补充了一句,“石兰姐,人还、还活着呢。”
“没死透?”一向坚韧的石兰,此时看起来也快哭了, 她转身又从绣篮里摸出一把剪刀,呼出几口气,强撑出一副悍匪架势。
司予:……
又要干啥?再扎几刀?
不、不至于……
“那个……”司予挣扎着从五夫人怀中冒出个小脑袋来, 弱弱地申辩, “娘,他不是来害我的,我也没有砍他,都是误会……”
丁香愁眉苦脸道:“姑娘,你可别说了, 我都瞧见了。那男人下半身都没了,血呼啦擦的。他还恶狠狠地质问你, 为啥要那样对他……”
司予:……
什么血呼啦擦的?你这就是添油加醋了啊喂!
再说夜缚灵也就是那把大胡子凶了点,本质上明明是个养生话痨嘛,哪有什么恶狠狠?哎,回头劝他把胡子剃掉好了。
她试探性地问:“不知你们是否有听说过‘夜缚灵’?”
五夫人、丁香、石兰三脸懵逼。
司予:……
算了, 随便扯个谎吧,反正这三位深宅女人单纯善良又好骗。
“那个叔叔被仇人砍断了双腿,三哥哥救了他, 藏在我这。咱们司家铜墙铁壁,叔叔的仇人决计进不来。”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五夫人,“娘,我们可以收留他吗?”
五夫人刚松下的一口气,又给提了起来:“若是被家主发现……”
司予忙道:“不会的不会的,爹从来不来咱们芷兰院,只要娘不说,丁香姐姐和石兰姐姐也不说,那就一定不会有人发现!”她拉着五夫人的手,小身子扭麻花一般撒娇,“娘,叔叔好可怜的。他很小的时候就被仇家屠戮满门,没了爹娘,没了兄弟,没了家。被坏蛋卖到黑煤窑里,日日被主人苛待,不给吃、不给喝,每天做活,还要被主人鞭打。后来好不容易逃出来,却又要被仇人追杀,砍断了双腿,还中了毒。”她越编越顺嘴,只差没当场拉一曲二泉映月,“如今需得泡在药盆里才能勉强活着,若是我们不留他,他就真的一点活路也没有了。”
这身世着实是凄惨了些,五夫人、丁香、石兰这三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深宅女人,当即倒吸了一口冷气,动了恻隐之心。
“他好可怜啊。”丁香抹了把眼泪,“夫人,我们留下他吧。”
五夫人叹口气:“那便留下吧。只是他一个外男,在予儿房里终究是不妥。”她转头对石兰道,“去给他收拾一间房出来吧。”又对丁香道,“我不方便出面,你拿药去看看他,平素也多照应些。”又叹了口气,“是个苦命人。”
司予弱弱道:“不、不用了吧,叔叔上过药了……”
丁香和石兰风风火火行动起来,三个女人谁也没搭理她。
司予跟在丁香身后,不情不愿地回到房里。
软塌上的夜缚灵已经被太阳晒蔫巴了,跟脱了水的植物似的耷拉着。
他一见到司予,犹如见到了救命稻草:“小孩儿!你可算回来了!快快!快把我端到背光处!”
空见也揉着眼睛,气鼓鼓地飘了过来,有气无力地道:“小孩儿,你可算回来了。这丑东西大清早地就在这乱嚎,老子想睡个懒觉都没睡成。”
丁香抹了把眼泪,叹道:“哎,多苦命的人儿啊。”
司予给夜缚灵使了个眼色,才对丁香道:“姐姐,叔叔被仇人喂了毒,见不得阳光的。”
夜缚灵:???
啥?
丁香立刻将夜缚灵给端到背光的墙角处,又抹了把眼泪,叹道:“哎,多苦命的人儿啊。”
夜缚灵:???
这都是些啥?
总觉得这女人看他的目光充满怜惜,柔情无限,也不知道是因为啥……
哦等一下!
她该不会是……
夜缚灵瞪大了双眼。
不会吧不会吧!她该不会是爱慕他吧!
趁着丁香外出接水的功夫,夜缚灵为难道:“小孩儿,我其实没有娶妻的打算。”
司予一惊:“叔叔,你有娶妻的打算?那回头我叫丁香给你打听打听好了。”
人类的本质就是口是心非,说不要,其实就是要。怪不得夜缚灵常年养生呢,原来竟还有这种人生规划?身残志坚,有志气!
夜缚灵叹了口气,听小孩儿这口气,那女人是真的爱慕于他了。直接拒绝太伤人,算了,他便勉为其难地接受她的爱慕吧。他琢磨着,若她将来真想与他组建一个家,那么他成全她这片痴心也不是不成。那女人叫什么来着?哦对,丁香,倒是个温柔好听的名字。
司予把编造好的身世说给夜缚灵听了,又道:“叔叔,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你以后就叫‘空闻’,好听吧?”
夜缚灵正思考着人生大事,没仔细听,空见却当即炸了毛。
“空闻???”他气得绕着司予跑酷,“这个丑东西为啥要随老子的姓!!!他不配!!!给老子爬!!!”
司予一巴掌把空见怼进了荷叶糕里。
待丁香进来,夜缚灵的目光便始终黏着在她身上,一忽儿忧虑,一忽儿迷茫。
丁香只当他是担心仇人上门,又哀怨断了双腿,她心中不忍,忙温柔宽慰道:“大哥,你且放心在这住下,以后有我照顾你呢。”
夜缚灵:……
看来这女人对他也是一见钟情、用情颇深了。
丁香道:“大哥,我在香炉里燃了草药,可以给你做个药熏。”
夜缚灵一抬眼,正见丁香正试图将一个香炉搬过来,累得呼喘呼喘,便忙道:“香炉重,你放着,我来搬。”
他自己的女人,他要自己宠!
丁香心道,这位大哥还真是个好人,可惜天道弄人。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大哥你也不太方……”
“便”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便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胳膊伸出几丈远,将她跟前的花盆轻松端了起来。
夜缚灵问:“放哪?”
丁香脸色惨白,抖着手指了指:“那……”
夜缚灵放下香炉,缩起胳膊后,冲丁香挤出一个自以为温和、实则凶巴巴的笑。
害得丁香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娘耶!这大哥练的是个什么邪功!
丁香害怕的神情在夜缚灵看来却是另一番意思。
这女人竟然看他看得目不转睛吞口水,这么崇拜他吗?夜缚灵心道,哎,怪只怪他风华绝代,苦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