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放心,我会跟他好好说说的。”
这个大儿子,从来就没让她们省过心,现在又跟盛家那个村里来的女儿回来,还不知道又要学些什么下等人的东西。
她走到丁止安的房间外,门都不敲,直接闯了进去,“以后离盛家那个不伦不类的二小姐远一点,听到没有?”
“哦。”丁止安冷淡地回着,头也不抬地看着手机。
宋悦憋了一肚子的火,眼尖地看到丁止安书桌上放着的那个草编兔子,一把抢了过来,质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脏,你也好意思拿到家里来?”
丁止安眼神微暗,“还给我。”
“还给你?”宋悦把兔子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教育过你多少遍了,不要跟下等人一起玩,你的耳朵是聋的不成?”
丁成麟看着那个被踩烂的兔子,站起身来,拿起了凳子。
“小兔崽子,你要干什么?”宋悦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他。
丁止安捡起兔子,用力地把凳子扔到宋悦脚边,“滚出去。”
“你,你反了天了?对长辈动手,你不怕你爷爷知道?”宋悦捂住胸口,表情恐惧。
“如果你要去跟爷爷告状的话,你刚刚说的‘下等人’的那些言论,我也不会替你隐瞒。”丁止安笑了,“我挨过不少次家法了,可是妈妈,你难道也想尝一尝那个滋味吗?”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宋悦一边咒骂着,一边跑出了丁止安的房间。
当初就不应该起了恻隐之心把丁止安这个畜生接回来。
还好成麟听话,不然,她早晚有一天得被丁止安这个不孝子气死。
像这种性格的孩子,怪不得在从前的家庭里也不受欢迎呢!
丁止安轻轻地把房间门锁上,盯着那个兔子,看了很久很久,一直到没有开灯的房间染上墨色,他才无力地瘫倒在了大床上。
黑暗之中,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丁止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盛若白发来了微信。
【盛若白:你家里还好吧,盛若兰作妖没?】
他的手指在对话框上停留了片刻。
【丁止安:当然没有,有我在,她能翻起什么风浪?】
【盛若白:你可别小看她,她花花肠子多得很。】
【丁止安:知道了,你快准备你的辩论赛去吧!初赛是什么时候来着?】
【盛若白:这个周五下午。】
【丁止安:行,到时候我去给你加油。】
【盛若白:谢谢您啊,保安大队队长!】
【丁止安:我劝你谨言慎行!】
跟盛若白斗了一会儿嘴,丁止安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
他打开了房间里的灯,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已经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却并没有人来敲他的门。
丁止安轻轻打开房间门,听到了楼下餐厅方向传来的丁成麟跟宋悦的欢笑声,自嘲地笑笑。
他突然就没有了吃饭的兴致,本以为今晚就要饿着肚子了,可没过多久,丁止安突然接到了外卖小哥的电话。
“是丁先生吗?有你的外卖,麻烦出来取一下可以吗?”
“我没有订过外卖。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外卖小哥有些困惑地看了一眼单子,“没错啊,您是丁止安丁先生吧?可能是您朋友订的?”
朋友?
丁止安隐隐约约地有了一个猜测。
心里的郁结突然就消散了,他步伐轻快地下了楼,听到脚步声,餐厅里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丁健用审视地目光看着这个向来叛逆的大儿子,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嫌弃:“这么晚了,你又出去鬼混?”
丁止安连解释都懒得解释,翻了个白眼就出了门。
外卖小哥站在大门外面,手里提着个大大的袋子。
丁止安接过温热的外卖,把粘在包装上的那张单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单子最下面的备注上写着一句留言——
心情不好的话,多吃点吧。
作者有话要说: 零点会有下一次更新,下一章是剧情线哦!
第31章 阴谋
自从那天给丁止安订了外卖之后, 盛若白总感觉他最近不太正常。
上课的时候总是无缘无故地看着她傻笑不说,还经常送她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只可惜,她现在根本腾不出工夫来处理这些。
拿起丁止安送的中老年保温杯喝了口热水, 盛若白继续搜罗着有关第二轮比赛辩题的资料。
初赛时大家的辩题都是同一个,只需要自行选择正方或者反方再对观点进行阐述就可以,评委们会对大家的表现进行打分, 评分前八的才可以进入第二轮。
盛若白准备的还算充分,成功打入了第二轮。
只是从第二轮开始, 规则就和初试完全不同了。
这一次, 大家被随机分进了同一个辩题的正反两方,组成了两支队伍。
盛若白抽到了反方一辩的纸条,巧合的是, 正方的一辩刚好是盛若兰。
这简直就是冤家路窄!
第二轮比赛开始的那一天,学校的礼堂座无虚席,最前排的几个位置, 还来了几个专门录像的媒体人。
主持人熟练地对观众们解释着流程,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公布了这一次的辩题——
“让”到底是不是一种美德?
这个辩题一出来,台下一片哗然。
这确实是一个极具矛盾性的话题, 不过观众们还是觉得,目前的主流还是以“让”为美德的。
单从立意上来看,反方好像占到的优势并不是很大, 只能看辩手们怎么去诠释了。
盛若兰优先发言,把记忆中的内容基本上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发挥的十分稳定。
在台下掌声响起的时候, 她冲盛若白投去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她对这一次的辩论赛十分有信心。
因为这个辩题,她在上辈子就已经研究过一次,并且拿了冠军, 像盛若白的辩论小白,能过初赛,都不知道有多少运气的成分在。
盛若白能拿什么跟她比?冠军只会是她的!
盛若白淡淡地看她一眼,不紧不慢地整理好了麦克风,开始阐述反方的立论。
“我方认为,礼让并不是一种美德。纵观五千多年的历史,禅让制不过在历史长河中出现短短的一瞬间,皇权更替明争暗斗,那些礼让的寓言,深思之下,也不过是为了生活的更好做出的妥协。”
“而在当今社会,大家的‘让’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刻板行为,像大孩子要让着小孩子,像男孩生要让着女生,只是因为大家都这样做,所以我们会下意识的去这样做并且要求别人这样做。
“被抛弃多年的女儿不肯原谅父母,媒体纷纷指责;患癌症的年轻女人不让座,忍受不了谩骂选择跳楼。礼让根本不是一种美德,而是一种对人性的束缚,它让大家都忘记了,大孩子小孩子都是孩子,而女生也并不是柔柔弱弱只能依附于男生。”
“不论老幼,不论男女,所有人,都应该拥有自己选择让不让的权力,只有真正心甘情愿的让,才是真正的礼让。”
冷静又有些清冷的声音,让人不自觉地信服了她所说的话。
等她发言完毕,台下掌声雷动,比盛若兰刚刚发言那会要热烈的多。
原本盛若兰的发言也还算是精彩,可跟盛若白刁钻又扎心的角度相比,她的立论太过于扁平了,后面发言的几个辩手多多少少也受到了一些限制。
而盛若白的立论却很发散,给反方的其他辩手打好了基础,一套流程走下来,正方的辩手们筋疲力尽,反方的大家却依旧热血沸腾。
当主持人宣布辩论结束的时候,他们还有些意犹未尽。
因为盛若白,这场比赛几乎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有些人参加比赛是为求名,可也有些人是真的喜欢辩论,对盛若白就更加敬佩。
盛若兰的脸色有些难看。
看到评委们看向盛若白时那毫不掩饰的赞赏,盛若兰心里很清楚。
这个冠军,她怕是拿不到了。
果然,结果出来之后,盛若白不负众望拿到了冠军,而上辈子的二连冠的盛若兰,在与盛若白那段锋芒毕露的辩论的对比之下,竟然只拿到了第四名。
看着那些上辈子聚焦在她身上的摄像机和众人的仰望统统涌向盛若白,盛若兰的眼眶微微泛红。
盛若白又一次抢走了这些本来该属于她的东西。
盛家的宠爱是这样,现在的奖杯也是这样。
她看向盛若白的眼神越发怨毒。
盛若兰知道,再过几个小时,有关圣玛丽苏学院这场辩论赛的内容就会上热搜,再然后,盛若白会接到无数的通告。
不是明星,但胜似明星。
看着盛若白被媒体们团团围住,盛若兰心都在滴血,她根本就咽不下这股子不甘心。
可她又能怎么才能报复盛若白呢?
看着站在盛若白身边神色激动的盛子麟,她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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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的姐姐,你想让我帮你办事,得给钱的。”安静的咖啡馆里,盛腾飞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