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队医也感叹:“可不嘛,这又不是乒乓球或者跳水,姜泷拼的脚踝都快废了,才在上赛季拿了个四大洲冠军,世锦赛连前五都没进去,女单那边更……”
入队仅一个多月,伍铮的拼劲就传遍了花滑队。
高强度的训练天天做,没有一天断绝过,身上的零碎小伤更是没断过,血泡的痂好不容易结出来,可能第二天就磨掉了,第三天又出了新水泡。
她就像是没痛觉神经似的,训练时用绷带绑脚,训练结束了去做马杀鸡睡觉,队医放假她不放,后来还有人发现她在做完早上的训练后,下午还会跑着去距离训练局有大约6公里的舞蹈教室练古典舞,一周起码要泡8小时的舞房,每周还会去游泳馆游几十圈。
若是换了别人这么练,不说身体受不受得了,光精神上的疲劳都够人喝一壶的了,伍铮的状态却越来越好,刚开始她做三周跳时还可能摔一跤,现在已经到了能连做2组跳跃依然零失误。
林燕和白雨两个成年组女单心中不甘,可竞技运动可不就是谁实力强谁上么?所以她们也向教练申请提高训练量,状态也有所提升,只是跑医务室的频率也随之变高,状态升的没伍铮那么猛。
竞技运动的残酷性在此体现的淋漓尽致,当所有人都努力到了极点,就到了拼天赋的时候了。
而在一些知道伍铮体测结果的人看来,伍兰溪这是要用魔鬼训练,让伍铮在发育前达到最好的状态,好在国际赛场上奋力一搏。
总教练刘康默认了伍兰溪的做法,种花在冬奥方面的成绩一直不如夏季奥运,直到02年才在短道速滑项目夺下第一枚属于种花兔的冬奥金牌。
而花样滑冰至今为止,哪怕是最被看好的双人滑,也从未在冬奥会上实现金牌的零的突破,在这种情况下,能多一个可以争领奖台、甚至是成为夺金点的运动员,都能大大缓解他们的压力。
根据国际滑联规则,假设一个国家只有一位/队选手参加本届世锦赛,而这仅有的一位/队选手进入总成绩前十,则可以拿到下一年世锦赛/奥运会2个名额;进入前二,则能为所代表国家争取到3个参赛席位。
如果这个国家某个项目有2个或者3个选手参加本届世锦赛,若其中成绩最好的两位排名相加后小于13(例如一位第4、一位第8、一位12,则4+8=12)则可获得3个参赛名额;若成绩最好的两位排名相加在13-28之间,则只有2个名额。
林燕在上赛季的世锦赛只拿了第十六名,所以今年的种花女单项目世锦赛名额依然只有一个,伍铮还没升组,所以今年的世锦赛还是只能由林燕或者白雨去比,以她们的实力,大概率也只能争下一个奥运名额。
教练组都清楚,伍铮若是能保证现在的状态,而且没有在奥运前就发育的话,那么她大概率能在下个赛季获得升入成年组的资格,并得到那个珍贵的名额,但如果伍铮想要将这个珍贵的名额稳稳抓住,就需要拿出更多的成绩才行。
比如今年3月9日的保加利亚世青赛,就是她证明自己的最好的机会。
而对伍铮来说,3月的头一件大事,是她终于要上高中了。
3月1日,伍兰溪特意比平时还早起了半小时,给伍铮弄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给她的钱包塞满零钱,把人给送到了地铁站。
“刘总教练和你们学校的领导说好了,以后你上午上课,下午去训练,但在世青赛开始前,你都不上课,所以报完到,领好书本就来训练局把上午的训练补起来。”
伍兰溪给她理了理雷锋帽的毛边,就急匆匆的赶着去上班,要知道她不仅是伍铮一人的主管教练,还是队里的滑行教练,事儿多着呢。
伍铮眨眨眼睛,转头看了眼地铁站入口。
自从进了国家队后,她就和伍兰溪一起搬进了宿舍,算算也有一阵没坐地铁了。
怎么一阵子没来,这儿就到处都弥漫着一股腥臭味了?
“噫,该不会是哪个下水道的管子爆了,里面的粪都流进站里了?”
她动动鼻子,循着味儿走进站里,走进5号线站台,就看到一眼镜中年正抱膝坐在角落里,行人来来去去,却好像没人看得到他。
唯有一光头青年站在不远处,手里握着什么,念念有词,神色紧绷。
伍铮直接走到光头青年跟前问道:“大师,原来那个穿红衣服的姑娘呢?她去哪儿了?”
梦醒心中一惊,手中的佛珠险些没握紧掉地上,那角落里的眼镜中年立刻就起身要扑过来。
他连忙重新握紧佛珠,惊疑不定的看着伍铮,好一阵,他才缓缓回道:“我不是大师,也没见过什么穿红衣服的姑娘。”
伍铮从善如流的改口:“哦,那大光头,那个穿红衣服的姑娘是不是找了个替死鬼跑了?”
梦醒:“……”
第六章 :雷锋妹子!
自孟道恒与19楼工作人员徐源在2月26日死于5号线后,本次事件就转交到了32楼的非人类秩序管理办公室,简称非管办,梦醒就是非管办的驻燕京工作人员之一。
他本以为在做完今年的工作后,就可以准备回寺潜修,谁知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今年4月就是亚洲的业界交流大会了,若是不能及时将《5226案件》结案,到时候简直要丢人丢到国际友人面前了。
所以梦醒及时通知了师门长辈,准备在三日内结束这事,谁知却突然从一个怎么看都是普通人、半点修行者灵感都没有的小姑娘嘴里听到有关案件的信息。
伍铮继续问:“她离开的时候,手还是断着的吗?”
梦醒干巴巴的回道:“已经长出来了。”
“哦,那就对了,难怪她要拖两个人进地铁下面。”
梦醒心中一动,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两个人?”
因为只有一个人的话,不会臭到如此地步。
伍铮被熏的只恨后悔没戴口罩出门,她用手扇了扇,还是觉得这里的臭味简直让人无法忍耐,只好抓着衣领捂住口鼻,转身急匆匆的上了地铁。
梦醒想要追过去,却碍于原地的那个眼镜中年不能移动,一身高腿长的便衣小哥见此情况,果断跟着伍铮的脚步一起追上地铁。
“诶!普通人别跟进去添乱啊!”
大和尚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曹勋却已经追进车厢,他左右看了看,就见那个穿着军大衣、戴雷锋帽、抱著书包、看起来非常怕冷的少女正要坐下。
他连忙过去,挤开一个男孩,坐在雷锋帽的少女边上,少女看着地板,没抬头看他,但曹勋却听到了她的声音。
“你离我远点。”
曹勋装傻:“小妹妹,地铁是公共交通工具,这位置我怎么坐不得了?”
伍铮还是没抬头,只低着头说道:“你坐这儿,她等下就不敢过来了,闪一边去,别碍我的事。”
曹勋顿了顿,沉默不语,但等一个老婆婆走过来时,他就起身让座,然后走到了不远处的栏杆边上站好,暗暗戒备着周围。
他是没法像梦醒那样通过灵光来判断一个人是否是修行者的,但这姑娘既然能够说出和《5226案件》相关的情报,恐怕也不是普通人。
既然她说有人会来找她,那么是谁来找她?找她的人和案件有关系吗?
等曹勋离开,伍铮才抬起头,看着前方的地铁玻璃窗一眼,再次低下头,从兜里摸出一把美工刀把玩着,地铁此时在隧道里穿梭,车厢内的灯光忽然闪了闪。
曹勋下意识的随着那少女的目光,也看向玻璃窗,就发现上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红大衣姑娘,神情阴郁恶毒,红红的嘴唇勾起,带着凄艳的美感。
他下意识的别开眼,不敢再看那边,手死死的抓住栏杆,身上开始发寒。
旁边座位上的一个小学生对着她旁边的老爷爷说道:“爷爷,你觉不觉得有点冷啊?”
那老爷爷连忙拿出围巾给小姑娘戴起来:“冷就多穿点,等到了下站,爷爷带你去喝羊肉汤。”
那红大衣姑娘看到伍铮坐在前方,嘴越咧越大,渐渐地,她竟是从玻璃窗里走了出来,旁若无人的落在地上,然后朝伍铮走去,乌黑的长发延长,像是海藻一般朝着伍铮缠绕过去。
曹勋见此情况,心中一紧,想要发声提醒伍铮,却发现那红大衣姑娘的速度似缓实快,在他张嘴前,红大衣姑娘的头发已经包住伍铮。
伍铮神情淡然,依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在红大衣靠近时,突然用美工刀划破了自己的小指指尖,然后用带着一滴血珠的小指指尖朝前方的红大衣姑娘额头一摁。
一把蓝色的火瞬间蔓延至红大衣姑娘全身,凄厉的尖啸在车厢内响起,曹勋脑子嗡嗡作响,不得不捂着耳朵半跪于地面。
伍铮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红大衣姑娘,伸手探进那火焰里,握住红大衣姑娘的右手往外一拽,一个长发老头就被扯了出来。
接着那蓝色的火越烧越旺,将原地都烧得透了,伍铮又坐回原位。
过了一阵,曹勋醒过来,发现自己身上竟是压了好几个人,四肢也都被死死的压着,嘴里还塞着不知道是谁的臭袜子,那味儿堪比晒了半个月的咸鱼,熏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