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璐便道：“那余清先把资料给白春吧。”
余清“嗯”了声，领着白春上楼。
白春一句话都没说，余清主动开口道：“你之前在TE待着，习惯么？”
TE赛训组的女生并不多，而且氛围可以想见，不会太友好。
白春面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没有起伏：“习惯。我喜欢电竞分析，他们也认可我的价值。”
那为什么从TE退出了呢？而且，倾向于就业的毕业生，大部分应该在三四五月就签约了才对。
余清前世加入TE之后，也没听说过白春这样一个女生。
她不好多问。
但因为同在TE待过的经历，她现在看白春，只觉得分外亲切。
连楼下的小龙虾也不香了。
余清不想下楼，把资料交给白春之后，站在一旁看她整理，“我可以待在这儿么？”
白春：“随便。”
进入工作状态的白春就像一台无情的机器，完全不搭理余清。
余清认真地看着白春整理出来的那一堆花里胡哨的统计，只觉得很有意思，渐渐地也看入迷了。
一楼的几个人热热闹闹地吃了大半个小时，大家有说有笑，氛围也是十分融洽。
华姐虽然是第一天来，也不见外，朝XX几个小妹妹问道：“你们能猜得出，我之前是做什么的吗？”
“老师。”
“医生。”
“公务员。”
XX几人明显是瞎说的，华姐噗嗤一笑，然后道：“我是大厂程序员，因为过了三十岁，再加上项目成绩不是特别突出，毫无意外被裁了。感谢老板收留我，能和妹妹们一起共事，我觉得我也是时来运转了。”
余璐安慰道：“放心吧，在我们这儿的薪水，只会比你之前更高。我就把这几个娃交给你了。”
华姐又笑道：“挺好的，反正我没结婚没孩子，有足够的精力照顾小朋友们的生活和行程。”
被叫做“娃”和“小朋友”的几个人都沉默了。
不过谁不喜欢亲和的大姐姐呢？
薛思怡笑道：“我们XX真是越来越像一个大家庭了。”
章雨竹只想说，XX的氛围比她们家里舒服多了。
等到大家把夜宵全部解决了，都没有看到余清的影。
薛思怡道：“这人一定在偷偷和分析师姐姐交流什么。”
余璐幸灾乐祸地笑道：“白春一看就很严格，余清呢，在别的方面随意，在游戏上可较真得不行。这俩人凑一起，你们接下来可要小心了。”
“哦。”XX众人面无表情。
余璐道：“我今晚歇在基地。华姐先跟我上楼吧，你挑一间空房。”
华文丽：“好的。”
薛思怡她们则上二楼，摸到数据分析室，偷偷看着房间里的情况。
却见白春和余清毫无交流。
薛思怡走进房间，余清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吃完了？”
薛思怡：“是啊。你待在这儿干嘛，打扰白春姐姐做事。”
余清还没回答，只听清脆的一声，是白春合上了笔盖。
她牢牢地盯着余清，语气难得有了些起伏：“你，让我很惊讶。你太强了。”
余清听多了夸赞，但白春这样直勾勾的目光，好似要把她整个人扫描探究到底，她不太自在，只道：“嗯。”
“但是，”白春语气一转，看着XX全体道，“你们这个整体，太差了。”
这话刚说出口，她表情一僵，掩饰性地扶了下眼镜，在心中默默道，这应该是可以说的吧。
嗯，应该可以。
她“咳”了一声，继续道：“我不是针对于你们哪一个人。我说的是你们这个整体，五个人之和，远小于五。”
第38章
没想到新同事刚来就这么直接, 大家都愣在原地。
余清道：“我们战队训练的时间有限，的确有很多不足。不过我觉得应付MSPL大部分战队没问题。”
白春道：“次级联赛？我从没关注过。为什么要和他们比，拉低下限。我今晚会再好好整理一下你们的训练情况, 明天做个简单总结。”
余清：“好。”
大家离开房间，议论纷纷：“我们真的有那么菜吗？白姐好像很嫌弃的样子。”
“但她愿意来我们战队, 一定也是相信我们的潜力。今晚早点休息, 别被LEGEND的对局影响。”余清道。
等各自回到房间，余璐刚好在群里发了条消息：[明天下午有摄影师来基地里拍照，大家准备好队服]
余清的两套队服之前洗完后就收了起来, 她还从没穿过。看见消息, 她把队服拿出来，套在身上, 拉上拉链。
队服是休闲宽大的运动风，余清手揣在兜里，盯着镜子里映出来的XX标志，许久。
她呼出一口气, 然后又把衣服脱了下来，郑重地折好。
第二天上午, 大家先到分析室开会。
白春把自己整理好的文件发给她们, 道：“这是我根据你们的数据展开的分析。希望你们今后的训练能有所侧重。”
余清看着文件上各式各样的统计表格, 基本上把她所有感觉出来的东西全量化了，这自然更精确。
她一抬头, 就看见白春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 镜片下的眼神锐利。
“你玩奇迹多久了？”白春道。
余清已听无数人问过这个问题, 这一次她没隐瞒, 坦诚道：“七年。”
三年的娱乐消遣, 四年的职业生涯。
这一世奇迹发行时间都没这么长, 白春自然不信：“梦里的七年？”
余清不置可否。
就当过去是一场梦，也不是不可以。
白春没兴趣和她开玩笑，直言道：“你的个人实力毋庸置疑，唯一的问题是，你和队友脱节了。看得出来，你有很努力地配合整个团队，但还是不够。这是因为你们实力上的差距。”
余清却道：“我觉得这只是时间问题。给我们足够多的时间，我们会拥有不逊色于其它战队的默契。”
她以前在TE的时候，那样糟糕的环境下，但因为有着同样强烈渴望夺冠的目标，他们依旧练出了配合。
而XX的动力，只会比他们强烈得多。
白春道：“希望如此。”
接下来白春又一一和别的队友交流了问题，见大家都很虚心，脸上没有半分不满，白春的用词便愈发直接，丝毫不留情面。
众人听得频频点头，心中无一例外地想着：白姐真是魔鬼。
午时刚过，拍照的摄影师就来到基地。
余清她们连忙上楼把队服穿上。
摄影师干脆利落地道：“先拍合照，你们站好位置。”
她们按上单、打野、中单、射手、辅助的顺序依次排开，站成一排。到摆pose的时候，很有默契地双手插兜，脸上都面无表情。
余清面无表情是因为，她拍照的时候一向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摄影师暗叹：“杀气可真重啊。”
可能这就是电竞高手风范？
老板已经提前嘱咐过，这是电竞宣传照，不是什么唯美写真，千万别硬往“电竞美少女”的无聊标签上面靠。
摄影师觉得XX现在的表现就很不错，很有范，行动力迅速地嚓嚓拍了好几张。
然后是个人单独拍照。
眼看她们依然是双手插兜，摄影师问道：“要不要换一个姿势？比如双手抱在胸前？这个也很有气势。”
余清按照她说的做了，肢体突然变得莫名僵硬。
摄影师坐看右看，放弃了帮她摆姿势的念头，道：“算了，你还是继续插兜吧，挺酷的。”
余清：“哦。”
因为摄影师对大家的放任，整个拍摄过程非常迅速。
大家也松了口气。毕竟她们一点都不想浪费时间在做表情摆pose这种事情上。
秋季赛即将开始，基地里的气氛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凝重。
而等到余璐通知她们赛程时，凝重的气氛更浓了。
“我们被安排在了常规赛第一场，对LEGEND二队。”
基地里寂静了一瞬，余清笑道：“挺好，揭幕战，热度稍微高那么一点。”
余璐道：“估计官方就等着搞一波热度呢，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啊，我们XX不虚。”
“我喜欢‘一’这个数字，既然已经是出场第一，希望我们常规赛也能拿下第一。”薛思怡道。
她拿出手机，打开论坛。
却见首页没一个讨论她们的。
MPL秋季赛也很快就要开始，这次的新赛制很是复杂。各大战队又纷纷公布了首发名单，转会期后很多队伍都有不小的变动。还有就是新版本马上更新，预热许久的新角色即将上线。
有这么多可以讨论的，一时之间几乎还真没人提起XX。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子战队罢了。
LEGEND的那次训练赛，保密工作做得不错，也没有留下对局记录，更加没有谈资了。
不过，等到MSPL正式发布秋季赛赛程，XX估计又会吸引一波关注度。
没想到的是，话题来得比预想中还要快。
“奇迹第一支女子战队”竟然上了热搜。
说到底，之前的热度都是集中在圈内的，不关注电竞的人可能都不知道有XX这样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