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大人。这次的小姑娘真的是小姑娘，估摸着四岁这个样子，就坐在衙门门口哭。只说要找大人你，我们多问，她就哭，哄她不哭都哄不好！大人你还是快去看看吧！”
衙役无奈地道。
“四岁？”
程瑾言放下了手中的书。
“嗯，差不多这个岁数。穿得很普通，不过模样十分可爱，哪怕哭花了脸，看起来都很可爱。”
衙役笑道。
“那本官去看看。”
程瑾言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
定州府衙的门口围了不少人，大家都在看衙役对一个哇哇大哭的小姑娘手足无措的样子，觉得好玩极了。
程瑾言当定州知府一年了，做了不少的实绩，百姓们对他的感官都很好。
“程大人来了！”
“程大人来了！”
见到程瑾言走出来，百姓们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第950章 程玉珠
那个流着眼泪的可爱的小姑娘顿时不哭了。
抹了一把眼泪，慢吞吞的爬起来，跑到程瑾言身边，拽住了程瑾言的衣袖。
“救救我娘吧！我娘生病了！你救救我娘吧！”
小姑娘可怜兮兮地道。
她拉着程瑾言的袖子，露出了自己的手腕，她的手腕上带着一串手链。
程瑾言看到手链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懵了。
这不是，这不是……
“你娘在哪里？”
程瑾言一把抱起来小姑娘，问道。
“城外三里村。”
小姑娘道。
“三里村？这么远，你一个人来的吗？”
程瑾言找回了理智，问道。
“不是，是大牛哥哥带我来的。大牛哥哥，这边，我爹出来了！”
小姑娘的一句话，让围观百姓都懵了。
程瑾言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来人，备马，叫上府医，把能带的药材都带上，带上那个大牛！”
程瑾言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吩咐道。
带着小姑娘来的农家小子整个人都傻了，程大人不仅没有呵斥小玉珠喊他爹，还打算去救珠姨。
……
一个时辰之后，马车到了三里村，小姑娘早上是走路去的府城，这会儿，已经在马车里睡着了，幸好有大牛指路。
很快，马车就到了山脚下。
大牛要叫醒小姑娘，被程瑾言阻止了。
“就在这里吗？”
程瑾言颤抖地问道。
“是，是。珠姨跟玉珠就住在这里，珠姨最近病得厉害，不可能出门的。”
大牛答道。
程瑾言抱着玉珠，看向这座茅屋，眼泪止不住地流。
他再一次擦干眼泪，把怀里的玉珠给弄醒了。
刚才，这个小姑娘对程瑾言说，爹爹，我知道你是我爹爹，是娘亲告诉我的。娘亲说，她没气了，就让我去找里正爷爷，让里正爷爷带我找你。
爹爹，娘亲说，让我告诉爹爹，我叫程玉珠，我是杏花村程家玉字辈的，宝玉的玉，明珠的珠。
当时程瑾言就哭了。
小玉珠手上带着的手链，是当初他准备给明珠的礼物，那次山洞的事情之后，他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家里的房间，结果，抽屉里的手链不在了。
他就知道是明珠拿走了。
现在，有个四岁的小姑娘，戴着他亲手给明珠做的手链，跑来喊他爹爹，告诉他，她叫程玉珠，玉字辈的，宝玉的玉，明珠的珠。
这就是他的女儿啊！
已经四岁了啊！
程瑾言抱着孩子走进了院子。
“谁呀？”
程瑾言抱着孩子刚走到院子，堂屋门口，明珠有些虚弱的扶着门。
话一问出，看着眼前的人，明珠整个人都僵住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娘亲，我把爹爹找来了！爹爹真的很好看，娘亲你没有骗我！”
小玉珠挣扎着下地，然后墩墩墩地跑到明珠身边。
“娘亲，你的手好凉啊！这么冷，你别出来吹风了。爹爹带着老爷爷大夫来了，很多药材的。里正爷爷说过，长了白胡子的老爷爷大夫医术很好，一定能够救得了娘亲的！”
小玉珠拉着明珠的手，还不忘回头看程瑾言。
“爹爹，你快些叫老爷爷大夫来啊！”
第951章 你个骗子
明珠的状况有些不好。
程瑾言带来的大夫说了，要是明珠再拖下去，最多半月，肯定是撒手人寰的。
也怪不得明珠会告诉程玉珠她的身世。
也亏得她告诉了，不然，程瑾言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明珠了。
景和二十三年，二皇子逼宫那天，十月初二，明珠生下了程玉珠。
之前山水被假皇后的人抓的那一次，明珠就是动了胎气，差点没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所以，在看着程玥他们一家上了船离开桃源县之后，明珠就躲起来了。
可是，明家的人也在找明珠，明珠东躲西藏，吃了不少的苦。
而且，生产的时候大出血，差点就一尸两命了，还是凭着她的意志才最终母女平安的。
孩子出生之后，又遇到了朝廷对二皇子一党人的捉拿，明家被牵连进去，明珠就更加小心翼翼了。
但她身子亏了，又带着一个奶娃，手里的银子也用得差不多了，日子过得并不好。
第二年墨铮登基之后，明珠就到了定州府城边上的三里村，在这里住了下来。
她是想过找程瑾言的，可她又怕。
她听说了，程瑾言是文状元，程瑾行是武探花。
她不知道程瑾言是否还跟之前一样对她一片痴心，她怕，怕程家给程瑾言定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她怕自己把女儿送回去，女儿受到欺负。
于是，她在犹豫中度过了三年。
这三年来，她都是靠着打猎为生的。
结果，去年年底，她被明家余孽找到了，明家的余孽觉得明家之所以有今天，就是因为明珠的叛变。
明珠杀了那个余孽，但自己也受了重伤，一直吃着药，情况越来越坏。
所以，她才在今年过年的时候跟小玉珠说了身世。
结果，她没想到她闺女这么厉害，直接找了村里的大哥哥带着就去了衙门，还真的把程瑾言给带回来了。
大夫把了脉之后，就出去马车里找药，又带上小玉珠，让小玉珠一起去给明珠煎药。
“明珠……”
程瑾言一直没有跟明珠说话，这会儿只有他们俩了，他坐在床边，一开口，眼泪就止不住流。
明珠笑了，依然是年少时候那笑眼弯弯的样子。
她起身，抬手给程瑾言擦眼泪：“都当了官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哭鼻子！”
程瑾言抓住了明珠的手，一把把她抱住：“明珠，你个坏丫头，你个骗子，你说了，我考上了状元你就回来找我。你个骗子，你知道我每天多么想你吗？你好狠心？你个坏丫头！呜呜呜……”
程瑾言哭得不能自已。
明珠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
“对不起，瑾言。”
明珠也哭了。
“咳咳，咳咳咳……”
突然，明珠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程瑾言赶紧放开了她：“你怎么样？是不是我勒着你了！别哭了，别哭了，都是我不好，忘了你正生着病的。”
“呀！这么多血！冯叔，冯叔，你快进来！”
程瑾言看到明珠嘴角的血，吓得赶紧喊大夫进来。
第952章 回京
“大人，夫人此刻的情况切忌情绪起伏！夫人请卧床休息！”
大夫进来之后，一看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们家大人的眼泪都还没擦干呢！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程瑾言扶着明珠睡下，然后给明珠擦着嘴角的血迹。
又跑出去端了热水，给明珠洗了脸，又去端水来给明珠喝。
明珠的确是很虚弱，在程瑾言做完这些时候，她睡着了。
可能是知道女儿找到了爹，不用她担心了，她特别没有牵挂的睡着了。
要不是她还有气，程瑾言又要把大夫叫来了。
“爹爹，里正爷爷说想要见你，你出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娘就行了！”
没一会儿，小玉珠墩墩墩地跑了进来，小声道。
“好，你娘醒了马上叫我啊！”
程瑾言皱眉道。
他也想了解明珠这些年的生活，小玉珠跟那个大牛一个才四岁，一个才十岁，两人都说不清的，还是问里正。
……
明珠再次醒来，已经天黑了。
“你醒了？我去给你端粥。你最喜欢的香菇青菜粥，我让姑姑教我的。小玉珠吃了两碗呢！”
程瑾言见明珠醒了，匆匆去厨房端来饭菜。
“玉珠呢？”
明珠看了一下自己的身边，闺女没在。
“我让她去马车上休息去了。一会儿咱们回家去！你可别不答应。”
程瑾言端起碗，一勺一勺地喂明珠吃。
“冯叔说，可以乘马车的。所以，一会儿咱们就走。你放心吧，我跟三里村的里正聊过了，也说了这事。明珠，咱们俩都生了孩子了，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你所想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我程瑾言的夫人，只有你能当，只能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