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快要分崩离析的离他远去一般。
慌乱害怕无措像是一团无法打理的毛线团一样猛地灌在了他的神经里。
他微微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这是料不及的场面,无法停下来去思考。他就像是被攥住了呼吸,死死紧盯着对方的动作,不敢喘气,不敢轻举妄动。
在战场上无人可挡的年轻军阀此刻却像是一个狼狈的失败者一样卸枪举手投降。
他几乎是哑着声音的乞求她。
“别……”
别动。
不要这样。
不要后退了。
那里很危险。
军阀身形颤抖着,猝不及防,没丝毫防备,恐慌和震乱几乎是本能全部涌上了心尖,沾染着血液的指尖冰冷僵硬,心口前坠着的浅金色细链微微摇晃,散发着冰冷的颜色。
“过来好不好?”
他薄唇苍白,脸色更是惨白无比。
那双黑眸失神的看着她,瞳仁之下只有她的身影,也只有她。
他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自持,那一刻,就像是脆弱不堪的玻璃镜面被人轻轻触碰了一下,化为了千万块碎片,割刃着你的心脏。
“不。”
她摇着头,又后退了一点。
她的表情几乎是冷漠的。
“不……不要……”
年轻的军阀几乎是颤抖着急促出声,他想过去,但是他知道这样只会将女孩逼得更远更危险,他只能死死的忍住,站在那里。
他不敢上前,紧握的指骨已经泛着可怖的苍白,思考能力在那一刻已经完全丧失了。
他的眼中只有前端的那人,耳边是列车门外呼啸的风声。
“二爷。”
女孩突然轻唤他一句。
他颤抖着长睫看过去,嗓子哑了,望着对方平静无比的眼神,滔天恐惧漫卷的袭上心头,心脏就仿佛被一双大手紧紧捏住了一样。
他好像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一样。
苍白着脸色,又极尽卑微又无助的轻摇着头。
不……
不要说。
女孩好似没有察觉到军阀的乞求一样,轻笑着说:“二爷,其实和您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真的很开心。”
她嗓音软软的,茶眸也不再毫无情绪,反而还吟吟带着笑意。
“虽然您总是吃些毫无理由的醋,对我生闷气,但是我还是很喜欢您。”
“您生气的时候的确很恐怖,但是却很好哄。”
突然的她低下声音。
“以前以为是您在乎我所以我随便哄哄您就开心了,现在想想,其实……”
她抬头笑着。
“其实是因为您从未在乎过我是吧?”
第1690章 除却梨园无此曲【106】
说出这话的时候,景砚修的心中仿佛释然了一般。
他站在那里,又突然好像很平静的样子,站在那里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青年毫无顾忌的张开双臂,他将自己的软肋毫无保留的露出来。
“清清,开枪吧。”
是啊,她恨他。
被人利用又只能不恨呢?
换做往日他人利用了他,那人早就被他千刀万剐的扔去喂白狼了。
她只是想杀了他。
很正常的。
前半生都浸泡在杀戮和血液中,他手上沾了太多的血,能死在她的手上,也算是他的归宿了。
他,心甘情愿。
景砚修将视线落在歹徒的身上,语气冰冷的道:“按你说的,杀了我,你必须得放了她!”
歹徒闻言,笑了,“这是当然!你知道,我的目的从头至尾只有你一个人。”
听了后,景砚修闭上了眼睛。
他静等着子弹穿过心脏的那一刻。
周围似乎好像都安静了下来。
晨湾码头的四周傍水依山,四周都是巍峨高耸的高山,翠然绿意一片。
嗅着清新的空气,还有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
以往被他忽视的日常西街好像这一瞬间的都涌入了脑子一般。
人生就宛如走马观灯一般一幕一幕的在自己的眼前闪过。
他的人生枯燥又无味,浸泡在那充满血腥味的战场。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弱小无助地敌人在自己的面前颤栗的害怕求饶,最后又麻木冷漠的看着敌人死去时不甘的眼神。
权力、荣誉、财富这些几乎从来都不需要景砚修去琢磨得到,从小锦衣玉食,他所有的一切全由父亲安排。
大哥不愿打打杀杀,弃军从商,父亲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他就像是个毫无感情的木偶一样,年纪轻轻便接下来了父亲的部分兵权出门从军,至此经年流落在外打仗。
也不负父亲所望,外出征战几年便将整个中南六省、东北三省纳入了自己的麾下。成为了史上最年轻、也最具权威的对掌权人。
他就宛如神明一样,生来便是尊贵的,寄予了无数人民的希望。
有他在的地方就相当于落下了一个安稳的词,抵御外敌,南征北战,庇护和杀戮无时不刻的都在围绕着他。满手沾满了鲜血了,一具具身躯在他面前倒下,这是杀戮;但身后又是人民安稳的生活,那是庇护。
可是神明总是缺乏情感的,因为无欲无求的才能如此强大。他生活的地方危险阴冷又充满着狡诈,阴险计谋,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这些在他眼中早已是几乎正常的手段了。
南京失守,的确是在他的计划之中,他身负重伤也不过是迷惑的敌人的一个噱头而已。
她说他利用她?
景砚修很迷茫,利用么?
他其实不太明白,从头至尾只要是沾上和她有一点关系的事情他就无法弄明白。
或许存有那么几分心思,却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为自己找个纵容自己接近她的理由罢了。
若是真存在利用,又怎么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想娶回家。
第1691章 除却梨园无此曲【107】
也不负父亲所望,外出征战几年便将整个中南六省、东北三省纳入了自己的麾下。成为了史上最年轻、也最具权威的对掌权人。
他就宛如神明一样,生来便是尊贵的,寄予了无数人民的希望。
有他在的地方就相当于落下了一个安稳的词,抵御外敌,南征北战,庇护和杀戮无时不刻的都在围绕着他。满手沾满了鲜血了,一具具身躯在他面前倒下,这是杀戮;但身后又是人民安稳的生活,那是庇护。
可是神明总是缺乏情感的,因为无欲无求的才能如此强大。他生活的地方危险阴冷又充满着狡诈,阴险计谋,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这些在他眼中早已是几乎正常的手段了。
南京失守,的确是在他的计划之中,他身负重伤也不过是迷惑的敌人的一个噱头而已。
她说他利用她?
景砚修很迷茫,利用么?
他其实不太明白,从头至尾只要是沾上和她有一点关系的事情他就无法弄明白。
或许存有那么几分心思,却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为自己找个纵容自己接近她的理由罢了。
若是真存在利用,又怎么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想娶回家。
他这一生孤独又冷傲,向来不喜虚与委蛇,就连逢场作戏的假象都不喜。
路过行人匆匆忙忙,皆不过是过眼云烟。
那个闯进自己视野之内的女孩,身披绚丽尊贵的女蟒戏服,珠钗摇晃,一瞬间的就晃了自己的眼。
她救了自己。
娇软的身子倒在自己的怀里。
他感受着她的身体由温热慢慢的转变成僵硬冰冷。
他见过血,那鲜红的颜色和血腥味几乎弥漫着他整个人生。
他喜欢黏腻温热的血,可当他看到自己掌心的血时,突然的,那天莫名的就很不喜欢了。
后来她说想让自己做她的靠山。
那一刻心兀自的就跳了一下。
他承认,他心动了。
可他还是拒绝了,就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拒绝。
或许会以为她还会继续缠着自己做她靠山吧。
不是盲目的自信,而是因为北平之中,无人能与他相比之。
可他忘了。
足够强大不是最重要的。
就算没了他,她还有更多的选择。
譬如那个李世锦。
一种名叫嫉妒的情绪疯狂的吞噬着他,世界分崩离析,脑子里的那根弦就这样突然的断了。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极远,像是被抛弃了一样。
她不要自己了。
她有更好,更喜欢的了。
他原以为世间最大的疼痛莫过于此,却殊不知原来还有一种痛比这个更痛心万分。
怎么会有这般痛,胜过肉体的折磨,让人无助到找不到依靠,呼吸每一口便是心如刀割。
列车呼啸,外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可他的光却站在那里,他怎么也触碰不到。
‘二爷,我喜欢您啊’
‘二爷是清清的大英雄’
‘清清相信二爷,二爷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不会欺骗我的人’
‘二爷,我们回家’
女孩的茶眸澄澈含笑,眼眸弯弯,眉眼柔软的仿佛岁月静好。
第1692章 除却梨园无此曲【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