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音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饮着茶,一言不发,王贵妃突然将矛头对准萧音,斥道:“你哥哥遇到这样的事,你怎么还像个没事人一样,你竟然吃的下去,你还有没有心,早知道你是这么个冷血无情的东西,当初还不如生下来就把你掐死!”
萧音冷笑:“母妃你到是想,可我是父皇的孩子,谋害皇嗣,怕是您还担不起这个罪名。”
“你——”王贵妃气的胸口疼,指着萧音骂道:“你这个孽障,我生你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气我的吗!”
萧音放下茶杯,看了王贵妃一眼,冷冷道:“母妃,我以为你总该有防备才对,你当日对九弟下手时,就应该想到会有今日,皇后是什么人?你和她斗了大半辈子,你什么时候见她吃过亏,你动了人家命根子,就应该会想到人家会报复,再者,父皇虽然现在正在气头上,可阿兄这是醉酒之后的无心之失,料想父皇也不会真的怪他,阿兄说白了,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名声有瑕,但将来一个亲王爵位还是有的,当王爷又不需要什么好名声,所以,我是真的不懂,母妃你到底在气什么。”
“你、你你你——”王贵妃恨恨道:“你这个逆女,你是想把我给气死啊!许韶华还不够狠,用你那白痴脑子想一想,许韶华他坏了你阿兄名声,便是为他儿子扫清障碍,你知不知道一个名声有瑕的皇子,将来走上那条路到底有多难?!”
“不知道,”萧音起身想走,却又停下来看王贵妃道:“母妃,您又在做白日梦呢,太子幼时你尚且没办法,如今他地位日渐稳固,都参政两年了,从前不行,现在更没戏,也不知道您是怎么生出这样的想法来,母妃,作为女儿我还是劝您一句,那个位置是很高,可你要记得,父皇当年有十几个兄弟,如今又剩下几个,你真想为了那位虚无缥缈的位置,叫阿兄连命填进去才行?”
“混账东西——”王贵妃一巴掌打在萧音脸上,对她怒目而视:“你竟敢咒你阿兄,你别忘了,你以为你现在的公主尊为是因为谁?若是没你阿兄,谁会把你一个公主放在眼里。”
萧音只是微微扭头,漠然道:“母妃,我的公主尊位是来自父皇,我一日都不曾忘记,到是母妃您,怕早就忘了本分二字了。”
王贵妃还想再打,萧音却不肯再乖乖任打,她后退一步道:“母妃心高志远,我却是没那么大的野心,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您也千万别拉着我,您将来的女婿就是个没本事的小人物,也帮不上你和阿兄什么忙,我还有事,就不陪母妃了。”
王贵妃看着萧音的背影,恨的咬牙,却也无可奈何,最后只能自己又白白生了一场闲气。
就在萧仪以为,这便是阿娘对漪澜殿亮起的刀时,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才是真的叫她目瞪口呆。
就在萧承被贬斥的第二日,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宫女跑到了太子妃周瑛的寝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和她哭诉起了四殿下的不容易。
“姑娘,我们殿下这分明就是被人做了套子啊,可这下手之人也实在太毒了些,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这却是要诛心啊!明明知道四殿下心中最看重的就是您,他这么些年,身边何曾有过一个人,你和太子大婚,四殿下心如死灰,便多饮了几杯,却万万没想到,竟有人穿着您平时的衣物去勾引醉酒的四殿下,姑娘,求您看在殿下对您一往情深的份上,救救我们家殿下吧,我从来没见过他那种眼神,好像眼里的光全都没有了,姑娘,您已经嫁了他,难道我们家殿下受的折磨还不够吗?非这把人逼死才行吗!”
小宫女哭嚎声声泣血,那种悲痛欲绝,将周瑛听的心碎,她想到与萧承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心中不由一阵发酸,于是,她将小宫女搀起身,并郑重保证道:“你放心,我这次,说什么都要将四殿下救下,就当……就当全了我们间的那份情谊,只是,还请你转告他,就此忘了我吧,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他值得更好的女子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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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小宫女见状一喜, 忙跪下给她磕头:“奴婢多谢周姑娘,奴婢多谢周姑娘!”
周瑛无奈将人扶起,道:“我也只能帮他这一次, 算是全了我们的情谊,日后, 你叫他不必来找我了。”
“恩恩, 姑娘放心,奴婢知道了!”
…………
周瑛回到寝殿, 眉间缠着一抹散不开的轻愁, 与之相反,与东宫属官商议过后的萧钺, 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意气风发, 近来, 萧承开始频频冒头, 他能清楚的察觉到萧承那张看似温和无害的面孔下, 隐藏的熊熊野心,这次,萧承自己犯浑, 闯下大祸, 东宫属官们的意思和他一样, 趁此机会, 将萧承彻底踩死,方能彻底以绝后患。
死对头萧承即将得到解决, 萧钺也难得十分轻快, 见周瑛如此,他好脾气的坐下,摸摸她的脸颊, 道:“怎么又不高兴了?”
周瑛咬咬唇,面上似有难色,但最后她还是对萧钺道:“殿下,你、你能不能帮一帮四殿下,他、他绝不是这样的人,这次应是有人算计于他……”
萧钺的脸顿时阴沉下来:“周瑛,你现在已是太子妃,要认清自己的身份,这是第一次我不与你计较,同样的话,我不想听到第二遍,”说完,他拍拍她的脸,满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等萧钺走后,周瑛才觉得身体属于自己,她痛恨自己的无能,却也无力反抗萧钺,一想到四殿下的温柔,她又忍不住悲从中来,哭了一通。a
萧钺出了宫门,被风一吹,心情已然平复许多,他心里明白,这桩婚事是自己强求来的,他需要时间才能慢慢抚平那颗心,说到底,是他有些心急了。
周瑛原本正在伤心,却不料,上午那个小宫女又找了来,周瑛蹙眉道:“不是叫你不要再来了吗?”
小宫女委屈的直哭:“姑娘,我也不想啊,可四殿下他现在整个人都不对劲儿,我实在担心的很,殿下他觉得坏了与姑娘的誓言,心中难受,自从那日后,根本就没怎么吃过东西,每天就是看姑娘从前写给他的信,人都快瘦成一把骨头了,求求姑娘可怜可怜我们殿下吧,您好歹跟他说句话,或是让我带回个什么信物,好让殿下振作起来啊!”
周瑛闻言,默然垂目,良久才苦笑道:“有缘无分的,还记挂着做什么呢,你回去吧,告诉你家殿下,我既没有什么话要带给他,更没有信物交给他,你叫他好自为之吧。”
小宫女却不会轻易放弃,她上前跪行两步,一把抱住周瑛的大腿,哭道:“姑娘,求求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家殿下吧,他这么些年为您实在不容易啊,求求您了,殿下他难受,就会折磨自己——”
忽然,小宫女的喉咙像被人紧紧扼住,她目光撇见一旁的玄色衣角,只觉浑身发冷,再也说不出话来,周瑛还在奇怪,这个小宫女又在搞什么鬼,弯腰便想将人扶起,这时,她的耳边响起了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
“哭啊,怎么不哭了,接着哭。”
小宫女吓的抖若筛糠,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殿、殿……太子殿下!”
周瑛也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却仍有种被人抓包的窘迫感。
“殿下……”她刚想开口解释,却被萧钺冰冷至极的眼锋刺的说不出话来,然后,她便见识到了这个男人最为冷酷和无情的一面,他神色淡漠,眼底一片肃杀,淡淡道。
“来人,把人拖下去,杖毙。”
小宫女吓的爆哭出声,却很快被人堵嘴拖了下去,周瑛只觉一股寒意自四肢百骸冒出,她看着小宫女绝望又渴望的眼神,心底再也抑制不住,走上前一步,道:“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萧钺看着她,目光不带一丝温度:“你心里清楚。”
“我自问并未有和逾礼之处,她只是个小宫女,殿下何必如此狠辣,要她一条性命?”
萧钺却再不理会,直接吩咐道:“杖毙!”
而后径自走进内内殿,小宫女绝望挣扎求生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周瑛的心,她踉跄几步,几欲站立不住,看着萧钺的背影,面上是遮掩不住的悲色。
…………
太子妃病了,而且已经严重到卧床不起的地步了,听闻太子殿下将太医院的太医都拎了个遍,最后更是以性命相威胁,诸位太医这才战战兢兢商量出个方子,听闻,连皇后娘娘都惊动了呢。
殿内静悄悄的,香炉袅袅,也无法遮掩住室内的药味儿,萧钺闯进殿内,一把扫落了宫女端来的汤药,噼里啪啦一阵响动,殿内侍候的宫人吓得立即伏地,大气都不敢出。
萧钺看着床上的人,咬牙切齿的道:“都给孤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