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太过震惊,周瑛被砸得晕头转向,现在,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和萧钺一样,以后也会被圈禁在这方寸之地,就像被折断翅膀的笼中鸟一样,直到死方可解脱。
萧钺看着周瑛,眼底带着满满的恶意,神情分明是笑的,可周瑛却觉得周身发冷,他道:”因为你是太子妃啊,所以,无论我这废太子到哪里,你都要随我去,别人可以走开,唯独你,是要和我绑在一起一辈子的。“
“啊——”周瑛崩溃的大叫:“萧钺,萧钺,你——”
萧钺看着周瑛崩溃大叫的模样,心底忽然畅快起来,他笑得有些讽刺:“周瑛,这是我的命,也是你的命,所以,除了认命外别无他法。”
“不,不不,”周瑛骇的后退几步,急急道:“我父亲是陛下钦封的振国大将军,是以侯爵之礼安葬的忠臣,他是陛下亲口承认的护国柱石,就算看在父亲的份上,陛下也一定不会这样对我的,一定不会的……”
听到这,萧钺忍不住讥讽道:“周瑛,你已经蠢到这个地步了吗?周振南,你口中那所谓的护国柱石的名头,早已经不复存在了,自从征北之战的真相被揭开,周振南就从神坛上被拉下来了,你那个自命清高的蠢货娘,在关键时刻不顾军机耍小性子,最后整支先锋队都差点为她陪葬,照这样来看周振南顶多算是功过相抵,还护国柱石,呵——,父皇能忍住没刨开他的坟头来清算他,都是看在孤的面子上,周瑛,你这个蠢货,你也不撒泡尿照昭自己的镜子,你以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到孤的面前来说三到四!“
“萧钺,萧钺,”周瑛崩溃的大叫:“你骗我,你就是在骗我,我阿爹阿娘感情深厚,他们可是有名的恩爱夫妻,才不会像你说的那样,才不是!”
萧钺眼眸眯起,忽然染上了厉色,他轻嗤道:“蠢货,不妨再告诉你,你以为萧承是怎么死的,他是被你杀的啊,”说着,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起来孤被收监后,人手尽数被铲除干净,怎么还有余力对萧承下手,萧承死了,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他的死因是什么吗?”
萧钺的声音像毒蛇一般,阴冷粘腻,叫人听了后不寒而立:“可怜萧承那个蠢货,估计到死都在做着与你双宿双栖的美梦呢吧,说来也是讽刺,我们兄弟二人,竟是如此的相似,竟然会同时眼瞎,竟看上你这么一个□□伪善,蠢笨不堪的女人,哈哈哈哈,最后落得这个下场,看来真的是报应,是报应!”
听了萧钺的话,周瑛呆愣当场,整个人像傻了般,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浑身开始哆嗦,伸手指着萧钺,声音打颤道:“你、是你在我写给他的那封信上下做了手脚,你在那封信上下了毒对不对?是你,”周瑛神情似哭又似笑:“你杀了四殿下,是你杀了四殿下……”
萧钺轻嗤一声:“贱人,若不是为了对付萧承,你以为你还有命在?”他此刻的神情犹如厉鬼一般:“贱妇,你跟天借胆,在宫里就敢给我戴绿帽子!你现在该庆幸,你那姘头是死在你的手中的,否则,孤一定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周瑛再也忍不住,双手捂住耳朵,崩溃的大叫起来。
啪——的一声脆响,周瑛只觉脸上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疼痛,紧接着,她整个人都被这股大力带倒,趴倒在了地上。
“贱人,”萧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神情犹如看着一只臭虫:“太吵了,再敢叫一声,孤就亲手将你的舌头拔下来。”
萧钺的语气很平静,与他方才的暴戾仿佛是两个人一般,可莫名的,周瑛就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如果她不闭嘴的话,他是真的会将她的舌头割下来的。
周瑛死死的捂住嘴巴,眼泪不断上涌,可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来,她目光祈求的看着萧钺,卑微的爬跪在地上,连连点头。
萧钺见状这才满意,他弯腰,用手掌轻轻扇了扇周瑛的脸,轻声道:“贱人,日后给我老实些,否则,孤就算是打死你,也根本没人会管,甚至,可能连个替你收尸的人都没有,明白了吗?”
此时的周瑛早已被吓破了胆:“我、我知道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见她终于老实了,萧钺这才又恢复了惯常的儒雅做派,弯腰重新将锄头拾起,然后一下一下的,认真锄着地。
不远处的周瑛,蜷缩着身子瘫坐在地上,神情呆滞,看着萧钺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恐惧,那个人已不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个以折磨她为乐的魔鬼。
周瑛抬头,看着被裁减的四四方方的天空,心中忽然涌起无限的悲哀,是她,原来是她亲手杀了四殿下,萧钺说的没错,她简直是这世上最蠢的女人,看不透真心与歹意,如果早知道萧钺是这样的人,当初,她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他的。
只是,这世上没有如果,她亲手酿下的苦果,只能由她自己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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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烂尾,没有烂尾,大纲就到这,而且下面也没啥可写的了,最后结局的小高潮铺的不够好,是我笔力不够,这个实在抱歉,下面都是番外了,我争取多写一点,么么。
第108章 番外
周瑛抱着自己身子, 脚步踉跄的回了房间,后院中只剩萧钺一个人,他目光专注, 看着脚下的土地,然后挥着锄头, 一下又一下的, 认真的给秧苗除着草,好像, 在他的世界里, 只剩下除草这一件事,其他的事都不能再入他的眼。
从正午到午后, 又从午后到傍晚, 从头走到尾, 既是菜园的杂草都已经被孱的干干净净, 他仍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这里静静的, 没有人来打扰他,就这样,萧钺饭也没有吃, 一直到月上中天, 才扔掉手中锄头, 长时间劳作, 他的手掌已经被磨的发红甚至破皮,伤口出渗出丝丝血迹, 可他却像是没有察觉一样, 一掀衣袍就席地而坐,安静的看着天空闪烁的星辰,良久之后, 他伸出手掌,用尽浑身力气,扇了自己一巴掌。
萧钺的骄傲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后悔一词,从来都不会出现他的生命中,或许此刻人在暗夜中,也或许这空荡的院中只有他一人,又或许什么其他的原因。
他后悔了,他是真的后悔了,有时,一个人的觉醒往往只是在一瞬间,萧钺说不清到底是那个瞬间叫他看清了一切,他苦笑,想着当日在崇文馆对周瑛动心,为了她甚至使尽手段,虽然记忆里的那个人是他,可萧钺仍觉得不可思议,以他的眼界,怎么会对周瑛爱的死心塌地,甚至是死去活来?
周瑛论容貌只能算清秀,论人才,更是跟那些从小便受到精心教养的姑娘差了一大截,至于家世,她连家族都没有,就更别说家世了,他从小受到的是帝王教育,直到现在,他都弄不懂,当初自己对周瑛动心的原因是什么?
更别说,周瑛还是个勾三搭四,水性杨花的性子,他是太子,从小到大,都是女人来百般讨好于他,对一个女人强取豪夺,不择手段,他的骄傲根本不允许他如此。
萧钺身子后仰,用双手在背后撑地,望着遥遥的明月,淡淡叹了一口气,现在一切都晚了,所有的一切都成定局,他此后残生,注定要与这一畦菜地,一轮冷月相伴,今日,他动手打了周瑛,他恨这个女人,忍不住对这个女人迁怒,他知道,自己对女人动手,变成了自己曾经最看不起的那一种人,可他就是忍不住,胸中积压的愤怒已经他的理智炸的分毫不剩,除了发泄,他脑中再也没有其他念头。
不过,在他被圈禁之前,他还是成功将萧承给杀了,萧承啊萧承,你死了,我人活着却一辈子都走不出宗人府,现在看来,到不知道是哪个更占便宜了。
两个巡夜的小内侍,挤在阴影之中,其中一人也学着萧钺抬头看了看月亮,忍不住道:”你说,这位爷这是干嘛呢?不就是个月亮吗,有什么可看的,这都看了快一个时辰了,脖子都不酸吗?“
“人家是什么人,咱们又是什么人,算了算了,我看咱俩也是有病,陪着这位吹了这么久的冷风,”说着,他捅捅同伴的腰道:“咱们还是快回去睡觉吧,人家那位病了有人给请太医,咱们两个奴才生了病,可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哎,等等,动了动了,”小内侍说着指着萧钺道:“那位起来了。”
闻言,另一个小内侍举目望去,就见那位废太子殿下已经起身,此时背着双手摇摇晃晃的朝远处走去,他没上读过书,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好像下一刻,人就飘走一样。
他甩出脑中的胡思乱想,道:“好了,别看了,人都走了。”
…………
周瑛紧闭着双眼,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她的眉头紧皱,看的出来,人已经陷入了梦魇当中无法醒过来。
周瑛觉得自己正陷入一种诡异的情景中,阿爹和阿娘死后,她孤身一人无人照看,陛下不放心,便将她收做义女接进了宫,和皇子公主们一起教养,同样是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崇文馆,熟悉的是,崇文馆中的同窗,先生,和她印象中的都一模一样,只是,后来发生的事,却和她记忆中的千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