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不满又气愤,偏又不知道该如何疏解,只能握紧了手呆看着段誉寒磨磨唧唧的黏在她身边撒娇,而后这人竟是连自己的不满都没看出来,径直带他出了门,直到现在依然没有表示些什么。
他心中徒留悲愤,可耐不住平日留下板着脸的习惯太过于深刻,哪怕是现在心中想法五花八门,可在时禾看来却是正经又严肃的模样,若非那张幻化为桃花眼的面容给人的压力小了些,她势必要检查一番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合礼节。
不过现在她却是没多长时间和灵皓天君玩揣测人心的游戏。
叮嘱完了便指尖一点额心,而后有淡蓝色的光晕在她们二人身前浮现,漂浮着的卷轴随即出现在空中。
时禾杏眼微眯,两手掐了个决,而后朝着身边人道:“站好---”
话还没说完,掌心已经传来微妙的触碰感。
她赫然瞪大眼看着那只手缓缓攀上她的掌心,随后像是试探一样小手指勾住她的指尖,一点点握紧。
时禾:……
心底奇怪的感觉一涌而上,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抬眼朝身侧的灵皓天君望去,对方白皙的面容似乎有些许微红,闪躲着移开她的视线,而后空余的大掌轻抵着唇边,道:“我---我有些怕,能拉着你吗,夫—夫人。”
清浅温润的嗓音简直犹如晴天霹雳,直直落在时禾头顶。
她怔楞着,干巴巴道:“啊---是吗?那你要是害怕的话就抓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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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想必对方也是鼓足了勇气厚着脸皮第一次尝试, 听她如此说才放下心来,勾着她指尖的力道渐渐放松,松松缠绕着, 可冰冰凉凉的触感却是真实的。
灵皓小心看了她一眼,见她稍显狼狈拘谨的快速扭过头去施法, 闪避的神色太过于显眼, 不由得叫他心下一沉。
两人夫妻关系并不和睦几乎成了不需言语的现实。
男人抿了抿唇,不由得指尖更用力了些。
这是不对的。
他想着, 既然两人是天底下最亲密的关系, 那合该是琴瑟和鸣的,毕竟他一见到时禾就能感觉到心底的触动, 真实的感觉不会被任何谎言掩盖。
既如此---
回忆起小少年身姿笔挺却又自然自己妻子身前撒娇耍赖的模样。
灵皓捏紧了手掌。
如果段誉寒能如此, 他缘何不可以?
身为时禾的夫君, 他理应如此, 合该如此!
彼时时禾还不知道天君心底下了什么决心, 只是觉得平日古板肃穆的战神一朝变成这般黏糊糊的模样实在是陌生的很,叫她拘谨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两人确是夫妻,她也的确有意对外展示两人‘亲密’关系, 可哪怕是那时肌肤相触的时刻也是极少的, 更遑论时禾狼子野心坦坦荡荡, 灵皓天君更是正人君子叫她生不出一点逾越之情, 潜意识里只把他当做一个工具人。
可现下这工具人不但有了思想,似乎还更加过分的回了回来。
勾着她小手指的指尖缠绵又小心的动了动, 而后她只感觉到五指被细细掰开, 动作是试探的轻柔和破釜沉舟一般的迅捷,而后一只大手与她五指交缠,紧紧交扣在一起。
她又惊又诧, 差点直接断了传送。
思绪纷乱复杂。
悄悄转过头去,却发现对方似乎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张俊俏的脸上桃花眼水润潋滟的望着她,就连唇角都是看着欢喜之人时不自觉上扬的弧度。
见她回头,还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而后又像是彰显她们二人关系一样挺直了腰板,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些。
时禾木头脸转过头:完了,这天君有点撩。
她僵直的动了动手指,还未待有什么动作,只听得密密麻麻的谈话声响,一时之间似乎回到了乱糟糟的昆仑。
她骤然惊悚,不知为何第一时间却是感觉到羞怯,立刻甩开了灵皓的手,装作自然的向前看去。
当街秀恩爱是最拉仇恨的啊!!!
她内心咆哮着装作淡定的模样超前边看去。
手掌被勿然甩开,灵皓有一瞬间心底空啦啦的,甚至有些阴暗的想法频升,而后又被他自己生生压下去。
他安慰自己,毕竟两人先前关系不好,如今他醒悟晚,便是须得循序渐进才对。
他紧跟在时禾身后,现下情况特殊不容的出岔子,这关键他还是能分得清楚。
传送阵确实有效,可给她们传送来的这地方---
时禾插着腰眯着眼向前看,只见到仙气缥缈的层次起伏的宫殿,仙云缭绕间还有仙鹤不时鸣叫着飞过,其上或坐着或站着青衣白袍的少年少女,看着精贵异常,华美无双。
观气姿容气度,再看这地界---
时禾骤然大惊,耳侧同时传来灵皓天君低沉的嗓音:“蓬莱---夫人,我们到了蓬莱了。”
她当然知道这是蓬莱啊!与昆仑并肩定力,灵冲道君和亲之女的宗门世家!
蓬莱世代与昆仑交好,先前几十年关系稍有没落,可自灵皓出关以来昆仑名声大增,在修真界的地位也是频频增高,而后昆仑长老要断了灵冲与渡骨的那段因缘,立时向老合作对象家提出了和亲的请求。
蓬莱大能们近些年飞升的飞升,闭关的闭关,实力与几百年前相比已经落魄,此一辈倒是有个出众的人物,似乎叫做什么真玉仙君,病殃殃的,不甚暴露于外界。
不过别的都不重要,问题是这地方它与昆仑现在联系紧密非常啊!
怎么恰恰好就传送到了这个地方,时禾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深刻体会到了喝口冷水都塞牙缝的感觉。
这地方一看就是蓬莱内部,而刚刚发出小声商讨声的正是位于她们另一侧的,穿着各式各样服装的青少年们,瞧着年纪都是不大的,一张张稚嫩的脸上都是青葱的紧张。
而在他们周围则是枯地环绕的土坡,与仙云之上的蓬莱实在是形成鲜明对比。
时禾凑上前去,还不忘拉着灵皓,她走到最前边的一个小圈子前,这群人男男女女,数量对分,见她过来也没露出什么奇怪的神色,只看了一眼,在她们二人出众的容貌上多停留了一瞬,而后就转过身去言辞激动的继续讨论。
地点好看,目的也好猜。
时禾不过看了一眼就瞬间想起现在的日子,正值各大宗门招收新鲜血液的时间,观之她们这群人的行为和神色,想必是已经过了初步检查,只待通过入门测验便可以被收入蓬莱。
至于这蓬莱的入门测验,她也同样有所耳闻,与蓬莱仙气飘飘的外在形象形成极大反差,入门试演可以总结成四个字为:不死不休。
每年死在试验中的求学者不在少数。
行至现如今的年代,修真界五大宗门的地位已经树立,势力洗盘也差不多清晰,这么些年来天才地宝、功法秘籍乃至深厚灵脉之地也早已经被各大宗门或暗中或明中占据,新生的修士们若是一心追寻大道,只能拼着一条命闯出一条血路,哪怕是进了大宗门的外门比之留在凡尘也是好上不少,至少有资格接触修真界百家发布的任务获取酬劳历练。
时禾禁不住苦着脸,环着腿挤在人群中间。
一入宗门不死不休,她们势必是不能死,这样的话原本打算归园田居百年的计划也全部作废,还直接叛变到了人蓬莱做弟子,真真是希望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灵皓时刻关注着她的神情,马上就发现她心情不对,同样挨挨挤挤的凑过去,两人膝盖相触,他轻轻扯了扯时禾的衣袖。
时禾安抚自己,感到衣摆被拉扯不经意的转头一看,迎面一朵脸盘大的花朵差点直接怼在她脸上。
她不禁向后撤了撤,就看到黄花之后、灵皓天君如今那张风流倜傥的脸勿然侧着出现在它后边,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之意。
“别着急,我们在哪里都可以好好活下去的,我会保护好你的。”
他道。
更多的意思灵皓却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他知晓自己没有一丁点修为,反之时禾似乎懂的东西颇多。
可他所说的保护亦是真心实意,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便是豁出命去他也会护着自己的夫人。
或者是不是夫人,而是特定的某一人。
单纯又热烈的目光叫时禾难以回应,她立时结结巴巴的道:“没关系,我不害怕。”
她只是纠结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区区入门试演,于她而言还算不的什么。
“噗嗤,你们两个小夫妻感情太好了吧。”
有人笑道。
时禾咳了一声转过头去,见说话人是一利落梳着马尾的姑娘,眉眼弯弯的看着她们。
“额---新成婚,腻歪了点,叫姑娘看笑话了。”
时禾客气道,把灵皓往身边拉了拉。
这种死生不顾的时刻,没有任何人可以轻易信任,她也不会把没有任何修为的灵皓暴露在危险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