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介绍的是几人里那个年纪最大的中年男人,名字叫秦国栋,是从市里下来的,说是中年实际上也就三十出头,人长得显老了些罢了,温黎第一次见到他还以为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叔。
他好像是跟家里关系不合,一气之下跑来他们小县城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买卖,说是干不成一番事业就不回家了,不过家里人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他在做倒爷。
今天萧贺钦能顺利从局子里出来也多亏了他服软,特意跑回市里去跟家里人说了一下,总算是有惊无险。
温黎十分不好意思地对秦国栋表示感谢,“不是说您是从家里闹了矛盾出来的,那为了我家贺钦这事儿,您回去后没事吧?”
不管怎么说,人家秦国栋如果不是为了萧贺钦,又哪里会厚着脸皮回去求人。
“害!没事,多大个事儿,我回去我家里人高兴还里来不及呢!”秦国栋连连豪爽地摆手,“弟妹别这么客气,贺钦是我兄弟,我能帮他肯定得帮忙!”
就是差点回不来了,呔!
几人边吃边聊,田婶子吃饭速度快,吃完就去院子里折腾她小菜园里种的蔬菜些,剩下的人坐在桌上继续聊。
不得不说,田婶做的菜实在好吃,跟上回那个大娘做的不相上下,温黎怀疑他俩是同出师门,没样都十分合她口味。
也或许是因为两次来这些地方吃饭,自己都饿得够呛。
“欸?嫂子!我看你跟那个赵处长好像很熟
的样子?”詹小明喝了口汤,问她。
温黎一愣,下意识就看了眼萧贺钦,那男人正埋头刨饭,等他刨完后放下碗筷,面色如常。
“嗯…其实也算不上很熟,就是有接触过,他人还挺热心,帮过我好几次忙。”温黎回道。
詹小明点点头又看看面无表情的萧贺钦,瞬间了然,忽而大手一拍餐桌,把正在喝汤的秦国栋吓得洒了满嘴的油腻汤汁。
“害!啥热心啊,我看是别有用心吧!”小明同志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话说的温黎有点疑惑。
“别有用心?”她问。
“是啊,你是没看见,那赵处长见到你,眼睛都……”直了。
只是最后两个字没说出来,詹小明就被萧贺钦呵住。
“詹小明!”
詹小明瞬间闭嘴,偷摸摸瞄了他一眼不甚好的脸色,随后缩了缩脖子弱弱地望向温黎,问:“嫂子你刚刚感谢那个赵处长啥呢?”
温黎好笑,“哦,也没什么,就是前几天发生了一些事情,得找他帮忙才能解决。”
“哦,这样啊……”詹小明总算闭嘴,只憋了两分钟而已又憋不住,嘴巴像机关枪一样啪啪啪就出来。
“反正!反正我觉得那个赵处长没安什么好心,嫂子你是不知道,萧哥进局子那可是姓赵的亲自抓紧去的,后来说不放人的也是他。那人可真是道貌岸然,嘴巴上说的倒是好听,说是不会冤枉一个,也不能错放一个。最后不还是没查到啥东西还把人扣住吗,切!”
他一声嗤笑,不屑道:“我看他就是公报私仇!”
“每错,公报私仇!”詹小明重复。
“公报私仇?”温黎不解,虽然心底已经对赵中亮有点不好的感觉,却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啊,人家不是喜……”
“詹小明!”萧贺钦厉色打断他就要出口的话,“吃你的饭!”
“不是,萧哥,这男的抢人都抢到你头上来了,咱难不成还要怕他不是?”詹小明说起话来是愤愤不平,“不就是个处长吗,咱以后这生意搞大来,把县城的黑市都给垄断了,我看他去哪里买好东西!”
温黎弱弱来了一句,“听说,供销社每月都会给他们这种领导留好东西。”
“
我就说吧!呸!”詹小明听了,脸色愈发不好,连连往旁边空气里呸了一口,“这些个当领导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这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五彩斑斓”,前期冷淡如霜,中期活跃的气氛,最后被詹小明愤愤的语气打破来。
不过,总体来说温黎还是很满意的,毕竟身边有萧贺钦了,怎样都不算最坏的结果。
这一茬过去,温黎觉得自己似乎更加想依偎在他身边了。
临走前卢微迟疑了很久,看着温黎想说话却迟迟不肯开口,一直等到几人告别要回村了,她才小声对着温黎道。
“我看小明说的没错,那个赵处长没安什么好心,你以后还是少跟他来往,免得……”
卢微说完瞅了一眼萧贺钦的脸色,他正牵着温黎的手,看上去面色如常毫无一样,只是温黎感觉卢微说完那句话后,他俩交握的手心有点湿漉漉。
这男人好端端的出什么汗?
“那时候去办公室你是不是给他什么东西了?”卢微又问。
明明温黎来的时候包里鼓鼓囊囊的一大团,出来就没了。
温黎点头,“嗯,他不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嘛,我来的时候就随便买了东西打算送他,就当作感谢了。”
卢微点点头,看着脸色不甚好的萧贺钦,偷笑,“行吧,反正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心理有数,贺钦这小伙子不错,我看好他,你俩可得好好的!”
温黎一听有人夸赞自己的对象,居然比夸自己不好意思起来。
她轻挠底下男人的手心,笑得甜腻:“嗯,我们俩会好好的。”
至少,到现在为止,她还是一如既往喜欢他。
*
告别几人后,萧贺钦最近两天就先不来县城了,打算回去好好陪陪对象,也好好休整一番。
温黎来时骑的自行车被刚刚回来吃饭的时候推了过来,再加上萧贺钦还有一辆,两人便没坐一块儿,分别骑了车一起回去。
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没说什么你想我没,我想你没的肉麻话,只是放松地闲聊着家里的事,他问走后萧姐姐有没有担心他,问温黎有没有担心他。
“我说你也真是,叫人传个话传得我稀里糊涂,要不是我一直安慰自己说你没事,还不知道一
天要跑几次县城找你,你姐都担心得丢了魂!”
温黎在控诉萧贺钦,她骑车的速度很慢,萧贺钦特意放缓了步子跟着她的节奏行驶。
“抱歉,这件事是我疏忽了,不过…”萧贺钦疑惑,扭头问她,“我明明叫了詹小明去给你们传话,怎么,他没来?”
“詹小明?”温黎迷茫,“来了啊,他来过,说是你在县城有事情,让我们在家里安心等着,但是我问他你有什么事情,他没说,眨眼的功夫就走人了。”
萧贺钦想扶额,暗骂了句詹小明这不靠谱的人,“算了,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到时候再找他算账。”
算账?温黎不解,“你那时候是想叫他跟我们说什么呀?”
“我本来想让他跟你们说一声...我去外市了,没想到他没说清楚,害你们白担心了。”
“外市?”温黎恍然,望着他加大音量,“好哇萧贺钦你是想欺骗我和你姐啊!你那是去外市吗?你分明就是被抓起来了!”
萧贺钦自知是他理亏了,无奈叹气,“如果不说去其他地方了,那么久不回家你们不是得担心死了。”
温黎真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在想什么。
算了算了,就当是善意的谎言吧,好歹这次没出什么大事,要是做生意的时候真被逮了个正着,那可就……
路上温黎又问了他后续工作的问题,既然有人举报那一定是被盯上了,可若是这样,等他休息好回去后,岂不又是处于危险的境地?
萧贺钦只让她放心,说是已经准备好了万全之策,却又不肯跟她仔细讲是怎么个准备法。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三点了,这时候还没有村民们回家,都在田里干活干得热火朝天,早上来找茬的吴峰爹娘也早已不在了,院子里跟她走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哪知温黎才刚刚踏进房间门,唯一从门外透进来的一束光突然间便消失无际,迎面而来的,只是无边的黑暗。
在模糊的光线下,温黎转身,娇小温热的身躯猛然坠入一个宽阔的胸膛,双臂被禁锢地牢,只一个呼吸间的时间,唇上陡然附上一片柔软。
一瞬间窒息的感觉蔓延上,温黎被翻转了过来,,后背贴上的不是想象中柔软的被褥,
而是硬邦邦的木板门。
“嗯……”
温黎推搡着想要逃离突如其来危险的气息,有像野兽般的侵袭感在四肢百骸蜿蜒开。
单只是相隔半月的一个吻,便足以叫她软了腿,失了力,似一滩春水瘫在某个男人炽热的怀抱。
“温黎。”
他的嗓音性感迷人,尤其是蹲了半月的局子,身上多了几分不曾有或许被他以前屏蔽起来的戾气。
他每张一次口都是在轻声呼唤她。
她的名字,又成了一道咒语。
昏暗的小房间成了二人欢肆的圣地,此时不会有人来打搅他们,时隔半月未见,只是浅尝截止的一个吻却像是亲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那样奇异的酥麻感似乎在身体里喧嚣蔓延,一直延续要脚趾间,温黎终于瘫软地滑到地,后腰被男人稳稳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