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反派的特殊沙雕技巧[快穿] 完结+番外 (上黎)
乔安觉得自己太难了,贼老天就会玩她。
她当年跪求天降男朋友的时候,屁都没有;现在临了临了要嫁人了,还是个超优质超符合她审美的表哥未婚夫,在她一心一意想谈个恋爱的时候,结果老天给她整这一出,每天晚上让那些狗比们骚扰她,勾搭她做个渣女。
乔安恨不得给自己扇巴掌。
妈蛋,你怎么这么不争气,抵制不住诱惑,一点都没有节操,见色忘义!凑不要脸!啊呸——
乔安抱着脑袋,泄愤似的用脑门磕桌沿,恨不得把脑子掏出来,把里面的各种颜色废料倒出来洗洗干净再塞回去。
“安丫儿。”
罗老太突然敲了敲门:“还没睡啊?早些睡,明日还要早起文定呢。”
“好好。”乔安把灯熄灭:“娘,我这就睡啦。”
算了算了。
乔安想着,不管怎么说,等她和表哥成婚后,名正言顺把表哥带离京城安顿好,其他的……之后再说吧。
…………
星夜。
江南道,朝廷大军大营。
硬榻上铺着的虎皮已经被血晕成近乎墨色的深红,一身铁甲的年轻帝王静静地躺在榻上。
摇曳的火光映亮了他的胸口,斑驳的甲胄中间,是一根触目惊心的长箭,箭尾已经被折断,而箭头和半截箭身却深深插入他胸口,随着他微薄的呼吸起伏,涌出大股大股的血。
“不行!”
浓郁的夜色里,方愈的声音第一次沉得压抑:“碰到心脉了,血止不住。”
所有人悚然一惊。
“这可如何是好?!”
陆翼跪在榻头,满脸都是血泪和污泥,他的手死死握住那半根插进李稷心口的箭矢,这个姿势已经保持了大半个时辰,手臂青筋暴起,他却不敢动一下,否则这箭矢就会因为动脉血液的喷溅而移动,一旦破开李稷的心脏。
“方先生!快啊!”
陆翼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陛下的心跳越来越弱了。”
方愈看着脸色苍白如雪,死人般躺在那里的李稷,犹豫不决。
他也只有最后一个方法,就是用烈药强行激发李稷的生命力,趁势拔箭。
但是李稷本来就有心疾,之前还一度咳血,这烈药下去,很可能箭矢拔出来,但是李稷的心脏却承受不住,心口血崩而亡。
方愈平时第一次犹豫,急得他眼睛都红了。
他不知道,他若是下了错误的决定,会不会反而把李稷送下地狱。
“拔。”
突然一道嘶哑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愕然看去:
“陛下!”
“陛下醒了!”
方愈冲过去,着急问:“你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李稷缓缓睁开眼,面色苍白如纸,干涩的唇瓣没有一点血色。
“方愈,用药,拔。”
李稷吐出一口血气,声音沙哑却异常冷静:“若是……我死了,还位长宁侯殷、殷云舟,尔等当……当尽心辅佐。”
众人骇然,纷纷跪下:“陛下!”
李稷又艰难看向葛文山:“先生……”
葛文山眼眶发红,拱手重重弯腰:“请陛下放心!”
方愈眼睛赤红一片,却咬牙说:“你想当甩手掌柜,你想得美!老子不会让你死的。”
李稷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方愈,我很想她,想她很久了……”
他低低地:“……这个时候,我真想、想能最后见她一面……”
方愈当然知道这个她是谁。
他不知道该哭该笑,只一个劲儿点头:“行,等你好了,咱们就回去找她。”
李稷轻轻笑了笑:“若我……把我的棺椁……送回京城……”
他想回家了。
想母亲,想回到她身边。
李稷轻轻勾起唇角,缓缓阖上眼。
“陛下!”
“陛下——”
方愈用力抹了把眼睛,一咬牙:“喂药,拔箭!”
葛文山闻着大帐里的血腥味,看着气若游丝的年轻帝王,神色悲戚痛苦,又转瞬化为一抹冷硬坚定。
他转身走出大帐,厉喝:“整军备马!回京!”
君主濒死之际的心愿,为人臣子,自当不惜一切代价满足。
他要回京替陛下平定朝野、稳固朝纲,然后…把公主带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乔安:我有三个奸夫,每天都在梦里勾引我。
李狗子:不,四个。
乔安:……
第114章 白切黑布衣皇帝的打脸日常(二十九)
成亲那日, 乔安很忙。
梳洗,挽鬓,簪发。
喜娘笑吟吟地过来, 双手绷着一根细细的丝线,在她脸上开面。
脸被这么刮过, 一层细小的汗毛被刮掉, 皮肤显得更加白皙细腻,恍若温润无暇的白玉。
喜娘都看愣了, 周围服侍的侍女们和来送嫁的各家贵妇人们也一时无声。
乔安倒是没觉得怎么,她就是觉得脸疼,火辣辣的疼:“嘶。”
眼看着公主那柔嫩的脸颊泛起红,喜娘回过神来, 赶紧说:“快拿冰水盆来。”
侍女把冰镇后的帕子给她敷在她脸上, 乔安这才好一些, 冰敷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红肿才消下去。
喜娘笑着说:“公主肤白、皮肤也格外娇嫩, 所以看着才肿得严重。”
众人缓过神来,纷纷交口赞叹起来。
乔安对着镜子看,好像的确是又白了一点。
她好奇地摸了摸,又有点刺痛,“嘶”了一声, 又把手放下。
喜娘汗巾说:“还有些红, 就先着礼服, 再上妆吧。”
一层层披上大红色的嫁衣,艳若流朱的锦缎上满绣着展翅的金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只欲展翅飞去。
侍女们轻轻为她敷上一层薄粉, 用玫瑰花染出的花露晕红唇瓣,被精致描摹的柳眉细长柔美……
长长的一套流程下来,当她戴上凤冠的时候,已经快要黄昏了。
外面有人喊:“红妆已经送到驸马府上了,吉时快到了,快请公主殿下上轿吧。”
乔安站起来,缓缓转过身,迤逦的嫁衣如同凤凰的尾翼铺展。
全场一时无声,所有人呆呆看着她。
乔安茫然地左右看了看:“不是还有个遮脸的……好像叫红盖头?在哪儿呢?”
“这儿呢这儿呢。”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喜娘赶紧取出一块红盖头,轻轻给她盖上,笑着找补刚才的失态:“公主容色倾国,奴婢们都看呆了呢。”
乔安寻思这她怎么答,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谢谢。”
喜娘:“……”
喜娘心想,这公主真是她经手过最奇怪的新娘。
八抬大轿的仪仗浩浩荡荡绕过大半座京城,乔安端坐在花轿里,听着外面隐约吹吹打打的欢闹声,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
乔安微微侧过脸,透过红盖头的布料,隐约看见花轿上繁复华美的并蒂莲。
她要嫁人了?
乔安眨了眨眼,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感觉身体微微一沉,花轿已经停下。
眼前突然一亮,喜娘掀开轿帘,一边笑盈盈说着好话,一边扶着她走出来。
乔安走下轿子,抬起头,就看见同样一身大红喜服朝她走来的殷云舟。
他身姿挺拔,容貌俊美,一派温润清隽的气度,只如芝兰玉树,风姿灼灼。
他看着她的目光那么温柔,唇角弯弯的笑意是任何人都看得清楚的欢喜,眼角眉梢都像是流淌着温暖的爱意。
乔安看着他,微微恍惚。
这是她以前梦想中完美的另一半。
她一度觉得,自己有生之年要是可以找到这样的男朋友,那真是应该烧高香拜大佛,做梦都要笑醒。
但是这一刻,在她成婚的典礼上,她看着他向自己走来,这她曾经梦想的最浪漫最幸福的场景真正发生的一幕,竟然只想叹息。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真的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可以培养出来。
她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意识到,她也许一辈子都没办法喜欢他了
——因为她的心,已经先被更热烈更深厚的东西占满,再也装不下第二个人了。
乔安想叹气,贼老天坑她,要是早知道会梦到那些,她就不会想出“嫁表哥”这种歪点子。
那时候她心里没人,可以安心和表哥一起慢慢培养感情,就算最后不行也是好聚好散、问心无愧;结果婚期都定下了,她却可耻地心有所属了,还嫁人,那不是坑人嘛。
但是不嫁更坑人,婚期早定下了,从定下的那一刻起,这场婚事就不再是她和殷云舟两个人的事,全天下都知道皇帝幼妹要嫁给前朝末帝,李家殷家结两姓之好,往大了说,事关民心舆论倒向、关乎殷家宗室及前朝旧臣成千上万人的性命、甚至关乎天下大局;即使往小了说,也是关乎殷云舟的性命和自由。
有太多人想要殷云舟死去,蠢蠢欲动想用他暴亡的这一口黑锅颠覆李家还未稳固的江山,如果婚礼不成,不管是什么理由,李稷和殷云舟都会立刻变成众矢之的,到时候会牵累出多少乱子,乔安想都不敢想。
不管是她还是殷云舟,都不能因为她们的私心,因为爱或不爱、想娶或者不想嫁的那么点破事儿,搞得全天下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