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瑶:啊这……
玖(吃瓜):冷静,按着书里时间,阿瑶和小简也就刚到墨门一两天而已
白琼……(愣住)
第35章 云宗
简松越的折扇在两人面前再次轻微动弹了一息后, 就重新恢复了平静,仿佛就只是一把平平无奇的普通折扇而已。
但尽管多次目睹了不对劲,琅瑶去感知时, 也依旧只是一无所获, 连丝毫灵气都未能从折扇上探查出来。
简松越定定地看着那柄折扇,良久, 长叹了一口气。
“无论它还能恢复与否……其实都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我已经,不再那么需要它的守护了。”
青年的面上是全然放松的神情,眸光平静释然。
与其说折扇……云流扇是简松越的本命法宝, 倒不如说,这是简松越父母予以他的最后守护。
在小简松越被老门主带着避开之前, 简清之将折扇塞给了他。
这是来自父亲的法宝,亦是最后的温柔庇护。
过去的无数个深夜里, 小简松越握着云流扇才能稍稍入睡。
在多年前,还未完全长成的简松越又一次与墨子淼——墨湛偶然相遇之时,云流扇为简松越挡下了最致命的一击,让简松越得以拥有成功逃脱的一线生机。
而现在的简松越,拜访竹剑山庄复原云流扇, 也只是为了对父母的一道念想罢了。那段黑暗无助的日子,已经彻底地离他远去。
只可惜,云流扇姑且能被复原外型, 扇柄处由母亲亲手编织的流苏扇穂却是不能。
简松越的神情温和到近乎缥缈, 琅瑶初抵达云洄时在简松越身上感知到的的那种虚无气质又一次深切地传来。
琅瑶不懂, 但她掩在袖中的双手仍是下意识握紧。
“简松越!”
“嗯?”从回忆中抽身,被这么叫了一声的简松越看向琅瑶。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就今天去趟云宗?”
琅瑶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再三思索之后,还是选择强行转移话题。
简松越有些意外于琅瑶的积极, 不过早去早回也未尝不可。
“好。”
然后简松越就后悔了。
两人抵达云宗附近后,简松越已经保持着那一脸恍惚的模样快一炷香了。
既不御剑也没有什么飞行法器、习惯于直接御空飞行又或者藉由飞行妖兽的妖祖大人,表示自己还有点困惑。
不就是……顺手把他背过来了吗?怎么反应这么大。
某个试图保留最后尊严、但是由于对方行动力过高而导致失败了的门主,看上去相当的怀疑人生。
自我调节了一阵后,简松越回神,语气虚弱地示意琅瑶:“云宗就在那个方向。”
琅瑶瞥了一眼远处的云宗,又看向简松越,微微蹙眉:“阿越你真的没问题吗?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简松越神情恳切地摇头,力图让琅瑶相信他。
简松越有时候的言行举止琅瑶确实完全看不透,不过他本人都表示没什么的话,琅瑶也就不会去再多询问些什么。
……
如果说墨门过于古朴内敛——以至于甚至丝毫不引人注目、看着像个平民小户的话,云宗就着实有着人们想象中的隐世宗门的气派了,处处都透露出属于大宗门的底蕴。
不过在琅瑶收到由云宗外门弟子送上的茶水后,原本的这种感觉就变得有些清奇了起来。
她记得那茶叶的原材料……还与守灵鹿长郁有一些关联。
长郁偶尔从秘境中出来放风的时候就会顺手用灵气浇灌一下秘境旁的几株不知名草叶。久而久之,那草叶之中蕴含的灵气变得异常充溢,只可惜本身根基实在太差,连通灵都做不到。
长郁还曾经与琅瑶调侃过这事儿,明明只是自己随手落下的普通草叶,居然在人类修士眼中还成了珍稀仙草。
鉴于草叶本身底子太差,灵气却充溢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地步,修士之中无人能保证自己能完好无损地将其培育发展开来。因而无法进入溯沙海的普通修士羡慕高阶大能,高阶大能谨慎采摘草叶,生怕伤了根基。
而云宗能把这草叶制成的茶叶用以泡茶待客,尽管琅瑶清楚确实这应该是相当给面子了……内心也仍旧颇感微妙。
琅瑶百无聊赖地回忆着长郁的絮絮叨叨,而简松越则兴致缺缺有一下没一下地抿着杯中茶水,看都没去看周围慌作一团瑟瑟发抖的云宗外门弟子们一眼,只是静静等待着大长老白霜赶回来。
琅瑶和简松越拜访的时机也算凑巧,宗主白菱闭关未出,大长老白霜有事外出,其他管事之人大多不够格或是没有胆量与墨门门主相谈,两人也就这么先暂且在大厅歇下了。
尽管云宗核心成员都还是清楚简松越以及墨门的真实为人,但在云宗寻常弟子看来……这就是大魔头亲自找上门挑衅了。
大魔头喝的每一口茶水在他们看来都仿佛是喝的自己的血,只会让他们离死亡更近一步。
在众云宗弟子抖成鹌鹑前,云霜终于赶到。
琅瑶注意到身旁简松越跟云宗弟子们一样,也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云宗大长老白霜是个化神后期的高阶修士,离返虚只差临门一脚,亦是与墨一同修为。不过白霜更让人瞩目的是她极强的管理能力,在简松越还没长成之前,白霜除了打理云宗事务,还会在白菱嘱咐下不定期地去墨门嘲讽一通墨一,并迫不得已帮着收拾残局。
但是私下里,白霜与墨一仍旧是明掐暗斗多年,更是在二十年前有了“夺布”之仇,以至于白霜一见着简松越就是一声冷哼。
……简松越真的很想揪住墨一的领子问一问,他那些年除了抢布料究竟还干过些别的什么。
大长老一声哼让众云宗弟子抖得更厉害了,传闻之中墨门门主可是有返虚期的修为啊,而目前更是完全感知不到,恐怕已经再次突破了,大长老为什么还这么直接怼到门面上啊!就不怕大魔头发怒吗!
莫名迎来又一波畏惧眼神的简松越表示有点茫然。
琅瑶看着白霜面上的冷眼相对,以及内心的愉悦情绪,不由得再次深感……人类的心永远都是如此的复杂,难以理解。
白霜冷淡地瞥了一眼修为全失的简松越,以及他身旁看着容姿过分出众的白衣姑娘,示意旁人离开后,方才淡声道:“我们云宗庙小,而墨门主日理万机,此行是为何而来?”
最后一个走出大厅的云宗弟子瞬间面如土色。
简松越倒也习惯了白霜这多变甚至偶尔还带点阴阳怪气的态度,只是内心盘算着什么时候把墨一扔到云宗给白长老消气得了。
玄衣青年起身,向着白霜行了一记晚辈之礼:“松越见过白长老,晚辈此行,是为云宗圣女白琼而来,她……”
白霜脸色大变,神情一凛,急急打断了简松越的话:“想不到墨门主竟是如此风流多情之人!”
……简松越打心眼里开始后悔怎么没把墨一给带过来。
“等一下,”从头到尾都未参与谈话、甚至是仿佛莫名隐身了的琅瑶以左手食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彰显着自身的存在感,“搞清楚一件事,简松越,是我家的。”
看着面前原地懵了的两人,琅瑶不解地挑眉:“不是这么说的吗?琼妹教的,倘若有外人说简松越'多情',我要宣誓一下主权。”
而宣誓主权的最佳方法……
——“主权啊?那不就是谁家的就归谁吗?”
在秘境中曾被琅瑶问及的长郁如是回答说。
白霜在乍时的震惊过后,发觉简松越居然也未曾反驳,不由得有些意外。
不,简松越只是被琅瑶的发言给镇住了而已。
既然已经证实了简松越与白琼不是她所想的那种关系,甚至三人似乎还都态度相当熟稔,白霜也就放下心来。
“圣女她数月前曾偷偷外出,回来后更是丢了本命法宝漩流玉,并且此间经历拒不回答,宗主震怒之下,下令让圣女禁足反思,直至愿意承认错误。”
被琅瑶猛地一记直球给炸懵了的简松越在白霜的话语声中回神,他闭了闭眼:“松越外出寻找药引之际偶遇了圣女,有所托而耽误了她的行程,本命法宝亦是因为与我有关的意外而丢失,望大长老再给圣女、以及晚辈一次机会,找回法宝。至少也与圣女再见上一面,以商讨漩流玉一事。”
“虽然我很乐意相助,但是——”白霜顿了顿,“宗主有令,除非前来求情之人实力胜于我,否则谁都禁止面见圣女。”
起先是为了拦住白琼的那个“心上人”,而这下……白霜无奈地看了一眼目前毫无修为的简松越,表示爱莫能助。
“墨……”
白霜话未说完,突然感到一阵冰寒刺骨的灵气向着她疾速袭来。
匆忙之下,白霜连连躲避。
她将将避开的同时,那浑厚灵气一击不中,居然就此散开来,眨眼间便包裹住了整个正殿。
不,不止正殿。焦急蹲守在正殿附近的众弟子看着身旁无数在一息之内就被尽数冰封的植物,吓得险些直接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