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义还想再说点什么,曹洪敏却不给他机会了,死乞白赖的替他做了决定,让他今天晚上就先给小区那些积极分子们上一课。
沈建义一脸不情愿的回了家。
在他将事情和家里人说了之后,一家人都忍不住的想笑。
沈溪更是逗他:“爸,多大点儿事啊,都能把你愁成这样?怎么说咱也做了那么多年的干部,上台给人讲讲话这种工作应该很轻车熟路啊?
讲!把您老人家肚子里的掌故全给他们讲一遍!”
气得沈建义冲她直挥手:“滚滚滚,别在这看你老子笑话,惹急了你这么大我也照样揍!”
看岳父是真的着了急,顾恺递过去了一杯凉茶,然后在老头儿旁边坐下,和他一起讨论。
他说:“爸,别的都好说,你就把你平时总结的经验跟大家讲讲就行。
就是孙晴那菜,你当时真没给她放点什么东西?例如,你没给她掺点底肥?
是不是你育苗的土里有肥料,你后来也忘了?因为有肥所以她的菜才能长得那么好?”
沈建义直接就反驳了回去。
“谁家育苗的土里放底肥?又不是移栽。放了底肥那还能出苗,烧也烧死了!
再说了,我也没给她用我的育苗土。
那女孩儿一向有眼色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看到我用的是咱们专门买的花土,死活都不要。
说她第一回 种菜,就是试试,不愿意糟蹋了咱家的好土。
最后是她自己去咱后院墙边挖了一点儿。
就门后头那一块儿,那是什么土啊,里面还带着石头,草根,咱平时自己都不用!”
“那就怪了。”听了岳父的话,顾恺一时间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沈淙坐在一边也在思索,想了想她站起了身。
“你去哪儿?”顾恺问。
“去后院看看。”
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顾恺最先站了起来,跟在了她的身后。
沈建义也随后跟上。
沈溪虽然觉得这三人有点神经兮兮的,大中午头儿这么热不在屋里待着,非跑出去晒太阳。
可备不住好奇,也跟在了后头。
沈淙去了后院,然后在门边上找到了孙晴之前挖土的地方。
爸爸说的没错,这儿的土真的就是最一般的砂石土。
因为后院之前又是盖围墙又是盖房子,后来房子还倒了,这土里各种杂质都有。
废料啊,泥渣啊,和自家配置好的用来种菜的营养土完全不一样。
可除了用了自家的土之外,孙晴的菜和他们家就真的没有一点关系了。
“哟,你们别说,咱家的土就是肥,你们看那野草都比别的地方长得壮。
我以前都没注意过。
爸,要是孙晴用的是这儿的土,我觉得她家的菜长得好也很正常。你们现在还在别的地方见过这么绿的草吗?外面连草都枯了!”
沈溪也在他们旁边蹲下,不过她注意的不是土质,而是门后不被人注意地方的一丛野草。
经过她指出,大家才发现,可不嘛,家里后院的野草都比外面长得好。
即便是在如此贫瘠的土壤里,甚至是石头缝里,一丛丛都还在顽强的生长着。
虽然不多,但每一根看上去都充满了生机。
阵法?!
在场的所有人脑子里同时冒出了这个词。
难道那阵法在为植物和人提供精神力的同时还有改善土壤的力量?
但——
“爸把阵设在哪儿了?”沈淙望向丈夫问。
“二楼。”顾恺答。
“我也记得是在二楼。”
因为老爷子一直担心后续瘟疫会蔓延,心思都放在他的药草上,所以将三楼弄成了他的药田。
但是他又不想让效果太惊人,生怕将来种出来的药草再有点什么不得了的效用,到时候解释不清。
所以就把阵法设在了二楼。
这里是大家平时住的地方,又距离三楼最近,所以都能受益。
也确实如他想的那样,三楼的小药苗长得特别旺,而且即便老爷子并没有什么种植经验,可种下后也没出现过什么病虫害,或者不出苗的情况。
顶层的玉米花生刚种下,效果不显著;一楼后院的菜虽然长得好,但生长周期也算正常。
最重要的是为了省水也为了方便照顾,它们都种在盆子里。
以至于家里人都忽略了院子里土壤的改变。
谁又能想到,隔着这么老远,那阵法竟然对后院的土地也能有如此大的能量。
“这要怎么讲啊?!”沈建义更加的懊恼了。
“不用提阵法,也不一定全是这个原因。
我在想,别家的苗长不好也不一定全是土的事儿,没准儿和消杀药品也有关系。”顾恺思索了片刻,说道。
看全家人都望着他,他只得又解释了几句:“要是说咱家的菜长得比别人家的好一些,这很正常。
但现在是除了咱家和孙晴家,小区大部分人家种的菜根本就没出苗,出苗也长不大。这就肯定不光是土壤肥力的问题了,咱小区那么多人家也沤肥了,大家种菜的时候也都会把土壤过筛,配得细细致致。
我想着,是不是跟之前那次大面积消杀有关?
再说没有对着这边喷,可药粉还是会飘过来,最后落入土壤也很正常。
别忘了,当初整个小区就咱一家是整个房子全部用布裹起来了。
这也就是说,整个小区就咱家里土壤没有受到一点污染。”
“有这个可能。哎,我今天晚上就跟他们说说这个吧,没准儿还真是这个原因。
对了,小恺你去找你爸再问问,那消毒-粉到底会不会对植物有害?还是找他确认一下更靠谱。”沈建义恍然大悟。
顾老爷子也没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只说有可能。
虽然按照理论来说那药品会很快的分解,后期也不会有什么毒性的残余。
可具体什么情况谁说的清楚?
现在离地震已经几个月过去了,高层那边的异味儿依然很严重。
呼吸道不好的人过去待不了一会儿,就会觉得嗓子火辣辣的疼。
这样的刺激,怎么可能说没有一点残余?
种子可比人还娇贵。
飘落上药粉的土壤种不出庄稼也很有可能。
“要是所有撒了药粉的土壤都种不出庄稼怎么办?”沈淙忽然问道。
大家听得心里都猛地跳了一下。
这不是没可能啊!
别的地方不说,整个北宁地区可全都进行过消杀啊,涉及到的土地面积大了去了。
越想众人越胆寒,甚至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先别说这个,咱先想想这话说出去之后咱家会怎么样吧。”沈溪岔开了话题。
大家同样没有说话。
谁心里也明白,一旦沈父将可能是因为自己家土壤没有被消毒-粉污染的原因说给人听,都不用邻居们开口,光小区那俩领导就得求到沈家头上,让他们把家里的土给院里人分一下。
几百号人呢,这个一铲子,那个一铲子,估计等大家挖了之后,后院得比之前整个低一层!
“那也得给!要真是土的原因,不用领导提咱也得主动提出让大家来挖。
卖废品能卖多久?现在工又那么难找,种菜种粮才是活命的根本之计。
不知道原因也就算了,要真是咱家的土能活苗,怎么也得给大家分分。
一点土算什么?咱能连这点东西都舍不得?”
“嗐,我说不给了吗?我的意思是得有个章程。怎么给,一家给多少?总不能谁不谁的想起来就来咱家挖土吧?
我什么还没说呢,爸你先说这么一大串,搞得就跟咱家除了你全都没觉悟一样。”
沈溪是沈家第一个孩子,从小就得宠。
后来因为在国外定居,和父母常年不见面,那更是最被爸妈惦记。
所以,她在家里的地位就有点和一般子女不一样。
反正,她时不时的怼爹妈两句,两个老人没一个跟她计较的。
好在沈溪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也就嘴皮子利索,不吃亏,心却是极软。
对家人更是实心实意。
对女儿这么怼一遍,沈建义也不在意,反倒认真考虑起了沈溪提出的问题。
看他一脸苦恼的样子,沈淙不觉好笑。
“爸,我姐就说这么两句可把你带歪了?你想这干嘛,这应该是老曹和石磊想的事儿啊!
他们要真来咱家要土,那就得给咱家说出来一个章程,总不能真把咱家给挖个坑出来吧?”
“对!我就是让你姐带歪了,还是你说的对。”
听了二女儿的话,沈建义顿时轻松了不少,心情也好了很多。
看爸爸高兴,沈淙又补充了一句:“其实咱提一下也就算了,土的事儿不重要,小区怎么决定咱都答应也就是了。
咱不缺土,你们别忘了,当初挖地下室的土都还在空间存着呢。
等过了这一阵拿出来,把地重新铺一层,就算是他们挖多大的洞也能填平。”
大家这才想起来,可不嘛,沈淙空间里还有那么一个大土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