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欢咸吓得半死,忙解释道,“奴才该死!只是王再不起床的话,就赶不上早朝了。”
“早朝?”陌生又熟悉的一个词语在萧满的脑海里不断的回荡,终于在一个懒腰之后想起了它的含义。
萧满轻轻拍了拍贾怀仁的脸颊,“老公,起来上班了。”
贾怀仁翻了个身,把她拥在胸口,喃喃道,“不想起。”
“赶紧起来,不然你的臣民该骂我是妖后了?”
“你以为你不是吗?”
“谁不知道我是个老实人,你别诋毁我。”
“你是老实人,我就是天生的大善人。”
“好。善人,赶紧起床去早朝吧。”
“传令下去,本王的身体被妖后掏空了,今日早朝取消。”
“谁掏空你身体了,又给我泼脏水。”
“你!”
“还不是你自己一直要,凭什么怪我。”
“没怪你,本王自愿被王后掏的干干净净。”
“……”
打情骂俏的话听的人二根发烫,欢咸打了个冷颤,忙退下去给进宫的大臣们传话。
龙殿里聒噪了一会儿,便又安静下来,贾怀仁似乎疲惫极了,这边还跟萧满斗着嘴,那边却搂着她柔软的身子又进入了梦乡。
萧满见身后的人没了音,顶着身上的重量,也很快进入了他的梦想。
二人在梦里继续斗嘴争闹,这次为了是二狗子的教育问题,萧满希望二狗子能在西荆山接受舅舅萧意的教导,贾怀仁则觉得大萧的小昏君是个懦夫,怎么也不允许二狗子再上西荆山。
吵着吵着,萧满还哭了起来,觉得自己遇人不淑,连带着娘家人被人看低,遭人白眼,越哭越委屈,最后哭醒了。
泪眼婆娑地翻了个身,盯着自己的男人看了一会儿,猛然抬手,想抽他一个大嘴巴子解解气,但又舍不得下手,索性去给孩子喂奶了。
等贾怀仁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只见有一袭身影在他眼前忙来忙去,一刻不停。
“满儿,你怎么不多睡会儿?”贾怀仁揉着眼睛,这从床榻上坐起来。
萧满端着漱口水跟擦脸湿巾过来,“睡饱了,起来给你做点早餐。”
贾怀仁漱口的时候,喉结上下滑动,幅度极大,一侧锁骨窝深得能养鱼,比起一年前掉了至少十斤肉,这可把萧满心疼坏了。
漱完口,脸也不给洗,萧满就直接把他拉到摆满吃食的案几前,“吃早饭。”
“脸还没洗……”贾怀仁嘴上嘀咕,注意力却全都集中在食物上。
都是些他从来没吃过的稀奇货,油条、烧卖、发糕、三明治、奶茶、豆浆、咸甜豆腐脑……别说没吃过,有些都没见识过。
萧满夹了根油条,在豆浆里沾了沾,然后送到他嘴边,“我最爱吃的豆浆油条,你尝尝。”
贾怀仁原本对这种古怪的吃法没兴趣,但一听萧满爱吃,犹犹豫豫的咬了一口—香甜脆口、余味悠长,滋味虽然陌生,却是出奇的喜欢。
嘴里的吃完了,他又主动凑上去咬了一口。
“好吃吧?”萧满见他喜欢,这才把油条放到他面前的碗里。
贾怀仁迟疑地点了点头,不确定道,“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萧满突如其来的示好让生性多疑的贾怀仁多了几分猜忌。
但他早已经答应释放她弟弟萧武了,贾怀仁一时间也猜不出眼前这丫头的小心思。
“没有啊。”萧满不假思索地应道,随手又拿了份三明治给他,“尝尝这个,有些国家的人一日三餐都吃它。”
贾怀仁接过三明治,“你去过那些国家?”
“没有,书上看到的。”话罢,萧满又夹了个烧卖扔到他碗里。
然后顺手把豆腐脑也端到他跟前,“这是豆腐脑,也很好吃的。”
小丫头太热情友好了,贾怀仁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没发烧啊……
萧满抓住额头上的那只大手,放到豆腐脑碗边,“别闹,快吃饭。”
贾怀仁配合的咬了口三明治,脸上疑惑不减,“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废话!当然是喜欢你啊!”萧满拿起油条,配着豆浆吃起来。
贾怀仁心中暗喜,脸上依旧将信将疑,“小嘴很甜,心思却很多,溜起来比兔子还快。”
“那不是特殊情况吗?”
孩子生了,人都跟他一起回来了,但这位大兄弟仍对她一年前跑路的事耿耿于怀,萧满也不高兴的鼓起了嘴巴。
“好,上次是特殊情况!倘若王后还有下次,我就一把火烧了整个西荆山,然后提着二狗子去喂狼。”贾怀仁见萧满衣衫不整,领口大开,显然是又背着他给二狗子喂奶了。
他这个王说的话,在她那儿就跟屁一样,光响了一声,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萧满咬了一大口油条,闷闷道,“再有下次,我肯定会先杀了你!”
“好主意!否则你一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贾怀仁吃了口豆腐脑,眉头微微拧起,似乎不太喜欢这种松软的口吻。
有豆腐脑黏在贾怀仁的嘴角,萧满凑过去,帮他轻轻舔掉,“我才不要当寡妇,我要把老公养的白白胖胖,到哪儿都是光彩照人人见人爱的大小伙。”
贾怀仁淡淡一笑,“那好吧。我不去西荆山放火,也不提二狗子去喂狼。”
萧满也跟着笑了,这个变态老公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难驯服……
第73章 批折
半个月后, 坐了快一年大牢的萧武终于重获自由,连带着静家也重获昔日荣耀, 封侯拜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静秘在接到圣旨的同时,忙带着姐姐静和亲自进宫谢恩。
萧满知道静家姐弟会来,早早备好了各种要紧食材,等二人一进宫,小丁衣袖一挽,立马张罗了一桌好菜。
要不是记着静和跟她抢贾怀仁那点过节, 萧满好歹亲自下厨给恩人弄一两道硬菜。
静家姐弟进宫的那一天, 恰逢中秋。
宫中设宴,萧满早早的起床梳洗打扮,还破天荒的穿上了皇后凤服, 很是隆重。
“武儿, 你看我穿这一身如何?”
萧满对着闲人萧武转了一圈,珠光宝气,色彩斑斓, 比那繁华盛开的御花园还要热闹。
萧武现在没权没势,空有一身本事无处施展,只能窝在后宫给长姐萧满带孩子,这正抱着二狗子,给他喂辅食,眉眼都不抬一下。
“大满呐, 我觉得你就歇歇吧,别穿的跟只花孔雀似的,二狗子他爹可还在气头上呢。”
子凭母贵啊,贾怀仁一日不立二狗子为太子, 萧武就得看管着长姐萧满一日,不能让她胡作非为。
一个深宫之中长大的女人,不但连争宠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还三天两头惹自己夫君生气,也太让人失望了。
就在昨晚,这个不懂事的长姐不知为何说出去了‘穷酸小国’的大实话,气的贾怀仁晚饭都没吃,一个人闷在前殿里批折子,谁劝都没有用。
自家长姐也是心大,夫君一宿没回来都丝毫没感觉到异样,还傻乎乎的趴在案几上画些乱七八招的东西,一点都不知道为自己的孩子筹谋打算。
亏得小丁把这事告诉他了,否则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贾怀仁为什么会突然冷落了长姐母子。
“老贾又生气了?都让他别搭理那群愚昧无知的大臣了,还要自己找气受……”
萧满对着铜镜来回比划,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自己的穿着上,根本没把自己的夫君放在心上。
“……是有点张扬了,你觉得怎么穿好看?”
萧武又舀了一勺土豆泥送入二狗子粉嘟嘟的小嘴里,不以为然道,“我觉得你应该穿得简单点,把你用来垫桌脚的皇后玺背在身上就够了。”
“会不会太直接了?”
“你不直接点,别人怎么懂你的意思?”
萧武把正垫在桌脚的那枚皇后玺取出来,丢给萧满,“把这个背在身上,静家大小姐自然会知难而退。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去哄哄姐夫。”
“哄他干嘛?”
萧武扶额,“生气的人最容易做出不理智的决定!姐夫在皇后这得不到呵护,自然要到别的女人那里去寻找,静和刚好是个温柔敦厚的性子,姐姐你不觉得很危险吗?”
萧满双手叉腰,警惕的眨巴着双桃花眼,“你也喜欢温柔的女子吗?”
“在说你跟姐夫呢,别把话题往我身上 扯。”萧武低头看着怀里的二狗子,故意避开萧满似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
“姐夫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对你的确不错,你要求一夫一妻,他直接将整个后宫都给封了,一心独宠于你。你别不知好歹,一边享受着人家的宠爱,还一边嫌弃人家家穷。”
“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他?”萧满一脸茫然,这会儿才隐隐约约感觉到贾怀仁是在跟她怄气,而不是朝中大臣。
“你是不是当着他的面儿说过‘穷酸小国’?”萧武喂辅食的动作顿了顿,恨铁不成钢的瞟了萧满一眼。
萧满两眼上翻,正在努力回忆,“昨晚吃饭的时候,我向他讨要些铁器,他说国库空虚物资匮乏,所有的铁器都要用来锻造武器,没废料给我瞎玩……什么叫瞎玩嘛,我那是在研究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