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了一下。
她……恨他?
燕昭烈猛然一个激灵,难道她以为是自己告密?
不是的,不是他——
他本想解释,可是琳琅早就跟着燕国公上了马车,不再施舍他半个眼神,让他既恼怒又委屈,还有一股儿不知所措的茫然。
回到国公府,丫环们发现这对平日里如胶似漆的夫妻有些不对劲,平常夫人总喜欢黏在国公爷的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可现在,两人中间几乎能划下一道宽阔的银河。
“你们先出去,没有本官的吩咐,不必来打扰。”
燕国公不徐不缓走进房间,丫环们应声退下了,还贴心关上了漆红雕花门,一时间只剩下夫妻二人。
察觉到某种危险,琳琅忍不住后退了小半步。
男人眸光淡漠,“离这么远做什么?为夫还能吃了你?过来,替为夫更衣。”
妻子咬了咬唇,硬着头皮给他解开了斗篷。
“他碰了你么?”
燕国公冷不防地问。
琳琅的手一抖,斗篷落在地上,她急忙弯腰去捡,浓重的黑影压在前头,犹如盘踞在沼泽里的大蟒,粗壮的蛇尾突然卷起了她的身体,嘭的一声,狠狠砸到了床上,底下有一层厚厚的被褥,不至于摔得骨折。
饶是如此,琳琅也觉得头晕目眩,胃里泛起恶心来。
燕国公就站在床沿边,半边轮廓染着鬼魅的阴影,他慢条斯理解开了腰间的红色锦带,在妻子惊慌不已的眼神中,无视她的挣扎,直接绑了双手,紧紧缠系在床头。打得是死结,完全挣脱不开。
“好端端的,哭什么?”燕国公就如平常一样,嘴角微微含着笑意凝视着她,他褪了外衣,露出刚硬结实的胸膛,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远远看去如一道道手指粗细的蜈蚣,添上几分恐怖肃杀的气息。
床的一边塌陷了,琳琅挪着肩膀,使劲往里面去,脚腕却被牢牢捉住了,男人掌心里积着薄薄的茧子,摩擦在柔嫩的肌肤上更显粗砺,生疼得很。燕国公的手顺着细细的踝骨钻进亵裤里,动作异常缓慢,就像是行刑前,侩子手的刀拂过脖子的绒毛。
冰凉的触感在皮肤上游走,燕国公的眼睛透着青幽幽的阴寒,掠过妻子那怯生生的面容,如同任人欺凌的柔弱小兽,他喉结克制耸动,沙哑地说,“为夫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不包庇他,为夫这回就饶了你。”
“不然——”
他欺身而上,语气血腥地很。
“为夫让你知道,什么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还有什么叫,把人活活做死。
第311章 恶毒继母前女友(16)
纸窗外, 冬雪折射的清光明澄澄地映进室内。#小@说
天青色的松鹤纱帐垂在地上,叠成了细褶,掩着两具紧密交缠的身体。
燕国公掌心里的薄茧在琳琅的腿窝处打转,一簇乌暗的光在眸底深处慢慢燃起。他居高临下看着身下的女人,黑鬒鬒的秀发以靡丽的姿态散开了,斜襟处蜿蜒一段皎然的春雪。
明净得令人蠢蠢欲动。
琳琅见他这模样, 害怕曲起了双腿。
燕国公喉咙里发出一声闷笑, 沉沉的, “往日恩爱千遍,耳鬓厮磨,你的腿儿就仿佛天生长在为夫的腰身上,紧紧夹得为夫神魂颠倒, 意乱情迷, 恨不得就溺死在其中。怎么了, 如今有了你心爱的赤凤凰儿, 这腿就认不得主人了?”
赤凤凰是女子对俊俏小情郎的缱绻爱称, 从燕国公嘴里吐出来,这爱称无端多了一股骇人的血腥味。
燕国公的眼尾狭长,幽深炽热的黑瞳凌厉摄拿住了猎物, “可惜你的凤凰儿是个薄幸寡情的儿郎, 不然怎会丢下你, 自己独自逃走呢?他若是真有勇气, 真爱重你, 就该堂堂正正的, 与为夫当面对峙。躲在妇人背后寻求庇佑,像什么话?”
字字全是诛心之语,不动声色地击溃妻子的心理防线。
琳琅沉默着不说话。
很轻微的,挪动着床头绑住双手的腰带。
对方这条腰带的边沿是硬邦邦的,这样牢实而不留一丝缝隙裹着手腕,很快席卷起一股火辣辣的疼痛。世家小姐养尊处优,琳琅这一身细皮嫩肉的,根本经不起半分的磋磨,也受不了这种惩罚式的捆绑。
燕国公的眼力好,将这细微的动作一并收入眼底。
事到如今,她还不知悔改。
那个男人在妻子的份量就这么重要,重要到她可以无视自己的怒火?
理智的弦被挑拨了,他的耐性终于消耗殆尽,在琳琅的惊呼声中,一手强硬捞起她的细腰,低了头,唇齿与她疯狂纠缠。
在此之前,也许是与男人渐长的年岁与阅历有关,燕国公的吻是克制而含蓄的,仿佛对待一件无上珍宝,耐心而又细致地研磨。
不像现在这般,如同绝世凶兽在饥肠辘辘之后突然出匣。濒临失控边缘的男人剧烈喘息片刻,然后不顾她的任何感受,舌头如薄薄冷冽的利刃,长驱直入,见血封喉,噬咬着她红檀里的温香软玉。
猖獗的,放肆的。
近乎肆无忌惮。
琳琅被吮吸得浑身战栗,身体摇摇晃晃打着摆子,缠系玲珑珠子的殷红流苏也黏在了脸颊边,脑海里全是绞得粉碎的空白与茫然。
铁钳般的大掌无比粗暴掰开了她合拢的双腿,自己的膝盖猖狂挤了进去。
犹如专横暴戾的君王,极端而可怕。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琳琅被他欺压得无法反抗,只能趴在他肩头细细地呜咽着,一双手无助搭在男人光滑的肩胛骨上。燕国公解开了将她绑在床头的结,却没有放松琳琅的手腕,依旧被束缚着。他是铁了心肠要教她尝尝何为酷刑。
丈夫细瘦分明的手指强势地插入了她的乌发中,浓密的,拢着后脑勺,不让她离开半分。
哭泣声逐渐变得沙哑。
到了金乌坠落的傍晚时分,春色沉酣,室燕国公血红的眼珠子慢慢恢复正常的清明,他抽身出来,一手拨开了妻子细颈上缠绕的黑发,掌心里沾着细密的汗珠,鬓角微湿。
琳琅昏昏沉沉间,腕骨一紧,又被他绑在床头。
这人还玩上瘾了?
“你放开我——”
原本是怨愤的尖叫,可是她双颊红得通透,嗓音在哭喊求饶中变得嘶哑,这份怨愤渲染着靡艳的情潮,显得动人极了。
燕国公眼里掠过餍足的满意色彩,他抬手点了点琳琅的眉心,忽略似有若无的戾气,男人又是记忆中那个沉稳温和的可靠丈夫,仿佛刚才的猖獗姿态只是错觉,含笑着说,“看来是为夫不够努力,夫人竟没有晕过去。”
听懂他的意思后,妻子又羞又恼。
燕国公饶有兴趣端详了她好一会儿,才拨了拨额头湿漉漉的发,精赤着胸膛,捡了地上的衣裳穿好,不紧不慢的,从容抚平了衣上的褶皱。
琳琅只能眼睁睁看他抖了抖袖口,威风凛凛地离开。
剩下满室狼藉。
她不再去看,注意力放到了双手上的缠带。
不知何时,一双赤鳞长靴停在了床前。
琳琅挣扎的动作停顿下来,她偏过头去看来人,对方换了一袭绯红的衣衫,正以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她。
地上是碎裂的衣裙,有的被撕开了一角,连里面的线头都窜出来了,可想而知当时的凶险。
美人儿梨花带泪,被绑在床上,一双皎洁的玉臂暴露在空气中,上面留下的青青紫紫狰狞又恐怖。
燕昭烈觉得被心脏毒蜂蛰了好几下,疼得他一阵哆嗦。
“你来干什么?看我被你害得有多惨?”冷漠的女声惊醒了人,“如何,妾身这副凄凄惨惨的样子,可是取悦到了世子爷?”
他竟然难得沉默着,衣袖里滑出一把刻有花纹的小弯刀,割断了缠在琳琅手腕的腰带。这带子一松,滚落到枕上,不用细看,他也清楚知道那勒得发红的肌肤肿胀得厉害,处处是触目惊心的肆虐。
琳琅被绑得太久,双手麻木而失去了知觉,始终维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燕昭烈抿了抿红薄的唇,一声不吭的,伸手替她揉起来。
“啪——”
结果是被毫不留情地甩开。
“你现在这算什么?忏悔?赎罪?”她檀黑的眼珠全是清冷的嘲弄,“收起你这副施舍的伪善面孔,想我快点死就明说吧,不必猫哭耗子假慈悲!做了都做了,还找什么遮羞布?”
室内静默了片刻。
“不是我做的。”他低声说。
向来是天之骄子,燕昭烈一出生就被捧着,哪里有今日这般狼狈,被她骂得狗血淋头,却呐呐地不敢还嘴。
怂得跟个什么似的。
而琳琅是打定主意要泼男主脏水,咬住他不放了。
不然白白浪费她的高级演技。
于是冷笑道,“不是你还有谁这么吃饱了撑着的?你不在军营里训练,偏偏跑到了白马寺,偏偏跑到了山脚的摊子,还偏偏让你爹发现了我。你敢说这一切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吗?”
燕昭烈张了张嘴,在她冰冷的视线中无所适从。
“不说话,是默认了?也是,你本来就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说话不遵守承诺,还对继母见色起意,阴沟里的臭老鼠都比你要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