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你觉得亏欠我的话,也可以从其他地方弥补我,比如说下次我们接吻的时候,你可以稍微伸一下舌头进来?”
琳琅:“……”
“怎么不说话,生气了?”林惟静低笑了一声,“抱歉,因为你实在太让我喜欢了,忍不住就想欺负你。”
琳琅心里头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医生大人是自信心爆棚啊,他就这么笃定她会跟他走?
啧,还是要捉弄一下这个男人才行。
于是琳琅继续保持无声状态。
林惟静察觉到怀里的人有些不对劲,她的肢体是僵硬的。他收敛了笑容,眉头渐渐拧了起来,“还是说,你放不下这里的一切?或是……这里的人?”他眼神变得幽深昏暗。
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绝不容许计划有差错。
琳琅缓了一会儿,才幽幽地说,“惟静,我害怕。”
林惟静一愣。
她的眼眶慢慢红了,弥漫上一层朦胧的水雾。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她哭泣的样子,心里头仿佛爬出了一只小兽,用尖锐锋利的爪子,将他的心脏抓得支离破碎。
“别怕。”
他握住她的肩膀,舔掉了所有的泪珠。
“一切的苦果与惩罚,由我来承担就好了。”
“这些事情全都是我强迫你的,你没有错,你只是被一个无耻又自私的男人看上了而已,而这个男人刚好又很会骗人。”
他将额头抵住琳琅的额头,“他们要恨,就恨我吧,只要能得到你,我不在乎。”
女人仿佛被他安抚住了,神态也不如之前那样沮丧。
琳琅双手抓住他的衣领,喃喃地说,“像我们这样,真的会幸福吗?”
“会的,一定会,我保证。”
“我们在一座盛开着玫瑰、郁金香和风信子的小镇上生活,那里的人们性情淳朴,很爱谈天说笑。到了晚上,街边有艺人在弹着手风琴,悠扬的乐音穿透了一地的月光,而我们在槲寄生下尽情接吻。”
“也许要不了几年,我们的孩子就会出生,他们软软的身子就像棉花糖一样,露着光光的牙床,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追着喊爸爸妈妈。年轻的我们开始学着如何去抚育与教养后代,少不了会焦头烂额。”
“当然,我不能打包票说我是一个好爸爸,因为孩子们要是被人欺负了,我绝对是第一个冲上去,整死那群胆大包天的熊孩子。”
林医生抚着额头,紧接着说——
“但是啊,我会让你很幸福很幸福,便是哭泣,也是甜的。”
林惟静缓慢举起他的左手,在半空中。
“所以,你要跟我走吗?”
跟我一起私奔到天涯海角。
等待答案的这一刻,他的心脏跳得很慢很慢。
直到她同样伸出了手,将柔软的手心与他重叠。
十指相扣。
一霎那间,他心里放飞了无数只蝴蝶,摇摇晃晃的,让他分辨不清那斑斓的彩色。
“那就——”
“请你带我走吧。”
田野之上,夕阳之下,她一袭海蓝色的细褶长裙,乌发翩飞,美得如同即将坠落深海的人鱼,为了爱情而不惜一切。
“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去一个任何人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琳琅踮起脚,第一次主动吻了他的手背。
“我把我交给你,请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他呆滞了片刻,然后绽开了一个如同孩子般欢乐的笑颜。
干净而纯粹。
“交给我吧!”
“嘭——”
田野中,一辆汽车被炸得四分五裂。
琳琅低头往下看,一股浓郁的黑烟正往上空扩散。
而她乘坐的飞机已经升入了云层。
地面的景物变得无比渺小。
“下午四点三十五分,城郊发生一起汽车爆炸事故,车内一男一女疑似遭到劫持绑架,目前下落不明……”林惟静的语调平缓,仿佛在叙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
“这样一来,他们就很难找到我们了。”
橙黄色的防风镜遮住了林惟静的半张脸,他苍白的容颜由于兴奋而涌上一抹红晕,竟然意外的诱人。
琳琅嘴角微微带笑,意味不明。
她相信男主大人真的会气疯的。
但,那就不是她要考虑的事了。
“姐姐大人。”
林惟静冲着她笑。
“现在要开始逃跑了哦。”
第144章 姐姐前女友(12)
徐少杰觉得很不安, 连观棋的唐父远远都感受到了他焦灼的情绪,亲切问道, “少杰, 怎么了?不舒服?”
他勉强摇了摇头。
直到一通电话打进了唐家。
一开始是唐母接的电话,听清楚对方的意思之后, 她手脚瞬间冰凉, 略带哭腔地喊, “老唐,你快来, 琳琅她……”
徐少杰瞳孔紧缩。
他迅速拉开车门, 第一时间想去事故发生的地点, 然而摸上方向盘的手却在冒着汗,颤抖着, 让他根本就握不稳。他暗骂一声, 狠狠砸了一拳方向盘,立即退到副驾驶位上,让唐家的司机来开车。
最先赶到的警方已经在封锁现场了。
荒废的田野四处散落着汽车爆炸后的焦黑碎块, 还有一股浓烟源源不断从车头冒出来。
有一个女警拿着塑料袋过来,里面装着一只金翼蝴蝶坠子, 让徐少杰辨认一下这是不是他妻子身上的饰物。
他呆滞站在原地, 一时间只听见唐母撕心裂肺的哭声。
后来警方说车子里并无尸体,而且发现了有飞机在这里起飞的痕迹,这个消息无疑让徐少杰跟唐家人精神一振。哪怕这是一起恶劣的绑票事件,但只要人没事, 无论出多少钱他都愿意保琳琅平安。
徐少杰甚至打算将公司变卖当作赎金。
然而绑匪的电话迟迟不来。
直到有人通知他,说是在一处隐秘的雪山发现了有架飞机在此处坠毁,里面有一男一女,摔落得面目全非,但刚好吻合林惟静跟琳琅的身形。
徐少杰站在冰天雪地里,浑身都仿佛被抽空了力气。
此时心若死灰的他并不知道——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出逃”。
飞机飞行了一天一夜,在清晨时分降落到了一处雪山。
“我们需要在这里办理一些手续。”林惟静这样跟琳琅解释道,既然是出逃,他们两人都不可能再用原来的身份,毕竟会很容易暴露。这样一来,“重新注册”就显得很必要的。
对于其他人来说,改变身份也许是一件困难重重的事,然而到了林医生的手上,这都不算事儿。他的人脉比想象中要深不可测。
琳琅想想也是,这个人既能拿得起手术刀,又开得了飞机,上天入海,无所不能。
还有什么能难倒他的呢?琳琅摸着下巴想,这样毫无破绽的人,有时候也挺可怕的呢。
林惟静给琳琅裹了一件厚厚的大衣,显然也是早有准备。
下了飞机后,他带着琳琅直奔雪山峰顶上的一间木屋,看起来很破旧,实则里面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真实写照。
一股烟味从里面扩散开来。
“哟,林,你终于来了。”脸上生着横疤的男人扬了扬手里的烟,样子很散漫,他的视线转移到了琳琅的身上,不由得眼前一亮,“这小妞很水灵嘛,滋味应该……”
“唰——”
一把手术刀擦着男人的耳边斜斜掠过,钉在了他身后的木板上。
“这是我妻子,麻烦你放尊重点。”林惟静冷冷地说,“我的刀可不长眼睛,下一次说不定会扎进脑袋里。”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林,别生气。”横疤男人连忙摆摆手,“你要找的人跟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去里面拿吧。”他示意另一个人去给林惟静带路。
“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开。”林惟静低声跟琳琅说,“有事就捏爆我给你准备的小炸弹。”
这里的买卖有个规矩,雇主必须要一个人进去验货、拿货。
“我知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琳琅让他不必担心,但是林惟静还是偷偷塞给她一把枪,必要时拿出来起“震慑”作用。
当林惟静离开之后,屋里的人却不像之前那样“听话”。
“小乖乖,你要怎么保护自己呀?”又一个穿着牛皮风衣的男人流里流气调戏她,“叫声哥哥来听听,说不定哥哥会保护你哦。”
在琳琅进来之前,这间木屋里总共坐着六男两女,那个瘦小的年轻人给林惟静带路去了。然而剩下的男人们,琳琅闻到了他们身上的血腥味,浓烈的,又叫人厌恶。
至于另外两个女人,身上仅着薄薄的丝裙,肢体冻得发僵了,还不得不讨好身边的男人。
她们嫉妒看着琳琅。
因为这女孩子一看就知道是被捧在手心里、没有经历过世间险恶的温室娇花。
“你要当我的哥哥?”
琳琅挽了挽耳边的碎发,漫不经心把玩着手里的枪,“我怕你,不够资格呢。”
“唉哟,你这个小娘皮还挺呛。”年纪较长的中年男人说,“看来嘴上功夫是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