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裳发现顾菀容听到她的话语后,神情有些微妙,她张唇欲说些什么,顾菀容却开口道:“我出去走走,你不必跟着我。”
说完,顾菀容朝外走去。
顾菀容觉得正如碧裳所言,她应该找萧璟元解释一下刚才的事情,不过她并不觉得她现在的状态适合面对萧璟元,未免将她和萧璟元之间的关系越弄越僵,她现在并不打算去见萧璟元。
这时,一队御林军出现在了顾菀容的眼帘中,韩宵佩对身后几人吩咐了几句,他独自朝顾菀容的方向走去。
女子仙姿玉色,随着年龄渐长,更加的国色天香,让人见之惊艳。他知晓纯肃帝将她封为了嘉娴公主,还知道萧璟元昨日陪她留在了皇宫。
顾菀容察觉韩宵佩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蹙了蹙眉。上次她察觉韩宵佩对她的心思,她便决定日后要和韩宵佩保持适合的距离。因此当下她只是对韩宵佩微微颔首示意,并没有多言的意思。
韩宵佩微垂眼眸,垂在两侧的双手缓缓收紧。如今他和她说话都成了奢望。
顾菀容踏出几步后却突然顿住了脚步,她看向韩宵佩问道:“我听闻当初赵府去席川剿匪,是韩家主向皇上提议的?”
韩宵佩微抬眼帘,目光落在顾菀容的身上,他的脑海中响起父亲的话语,“为父知晓你对嘉娴公主的心思,可是皇上现在已经给嘉娴公主和定山王赐婚,若是往日,以皇上对韩府的信任,为父还可以设法满足你的心愿,可是现在皇上病重,几个皇子面上不显,暗地里都盯着那最高的位置,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谁又能够保住新帝还能够如现在这般信任韩府?”
韩宵佩似乎知晓顾菀容想要问什么,说道:“老王爷曾经对父亲有恩。”
韩宵佩这句话语无疑更加证实了纯肃帝之前的话语。韩宵佩瞥到顾菀容微微一变的脸色,眼中闪过一抹不忍,下一刻他却瞄到向这边走来的萧璟元。
“出来怎么没有带暖手炉?”萧璟元摸到顾菀容冰冷的手,皱眉说道。
韩宵佩瞟到萧璟元和顾菀容相碰的手,眸光一闪,垂下眼眸。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萧璟元求娶顾菀容的意图,可是瞧萧璟元现在关心和亲近顾菀容的模样,萧璟元不像是虚情假意。
萧璟元又伸手碰了碰顾菀容的脸颊,指腹与她带着凉意的肌肤相碰,顾菀容的脑袋向后缩了缩。
萧璟元收回手,目光平静的望着顾菀容,清冷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顾菀容轻轻咬唇,她将目光移向一旁的韩宵佩,说道:“不打扰韩公子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这一句,顾菀容也不看萧璟元,提步离开。
韩宵佩目送着顾菀容离开,并未言语。
萧璟元不动声色的瞥了韩宵佩一眼,一言不发的追上顾菀容。顾菀容感觉到萧璟元的脚步声从她的身后传来,她有意加快脚步,萧璟元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顾菀容想到之前的事情,以为萧璟元又要对她做什么,抗拒的望着萧璟元,萧璟元却只是将她的小手包裹进他的手心,叮嘱道:“下次出来,记得让碧裳给你准备一个暖手炉。”
顾菀容听着萧璟元关心的声音,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原本要挣扎的动作也失了力气,她沉默的随着萧璟元走进了最近的宫殿。
这座宫殿本来是专门供皇宫内的贵人暂时歇息之用,屋内放有烧好的碳火,萧璟元和顾菀容刚刚踏进屋子,就感受到了屋内的暖意。
等进了屋子,萧璟元松开了顾菀容的手。
顾菀容坐在萧璟元的对面,萧璟元本来就不是多言之人,屋内显得有些安静。
“我刚才听韩大公子说老王爷曾经对韩家主有恩,可是事实?”顾菀容温和的声音在萧璟元的对面响了起来。
萧璟元眼眸一抬,目光落在顾菀容的身上。
顾菀容接触到萧璟元的视线,面上平静,睫毛却轻轻的一颤。
萧璟元移开眸光,淡淡说道:“有一年韩家主奉皇命给边关送粮草,却不幸被潜入大梁的敌军捉住,当时正是父王镇守边关,是父王带兵将韩家主从敌军的手中给救了出来。”
顾菀容听着萧璟元没有感情起伏的话语,她不知晓萧璟元是怎么想的,萧璟元明明猜测到她问这话语是因为什么,他还是将这段往事没有隐瞒的对她述说了出来。
“我听说赵府出事的时候,老王爷并不在京城?”顾菀容望着萧璟元,问道。
萧璟元将目光再次移回到顾菀容的身上,四目相对,顾菀容终究是熬不住萧璟元的目光,躲开了萧璟元的视线。
顾菀容咬了咬唇,小声说道:“皇上之前召见了我,皇上说赵府满门被灭和老王爷有关。”
顾菀容感受到萧璟元洞察一切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嘴中的话语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
随着这句话语的说出,顾菀容整个人反而松了一口气。她本就没有隐瞒萧璟元的意思,凭萧璟元的聪慧,她也不相信萧璟元会猜测不到纯肃帝对她说了什么,她只是没有想好该以何等方式与萧璟元说起此事。
萧璟元目光灼灼的望着顾菀容,说道:“赵府之事与父王无关。”
顾菀容的目光落在萧璟元的身上,明明萧璟元的话语是她希望听到的,此时她整个人却并没有放松下来。因为下一刻,她听萧璟元说道:“你之前躲我,刚才和韩宵佩在一起便是为了此事?”
清冷的话语从萧璟元的口中吐出,“赵府被灭门之事已经过去许久,相较于皇上和你口中的韩大公子,你会相信他们,还是会相信我的话语?”
第63章 在乎
顾菀容对上萧璟元没有温度的眸光, 鼻子一酸,眼泪没有预兆的落了下来。
顾菀容泪眼朦胧的望着萧璟元,“王爷此话何意?王爷这是笃定我不会相信王爷的话语吗?”
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打湿了顾菀容的娇颜。顾菀容会这么大的反应, 萧璟元是没有想到的,他在战场上见惯了敌人间的厮杀, 自然不惧女子的眼泪,他这会儿对上顾菀容的泪眼,眼中划过一抹懊恼。他伸手去擦顾菀容脸上的泪水, 却被顾菀容偏头躲过。
“王爷在笃定我不会相信王爷时,王爷对我又何尝有一丝信任?”顾菀容望着萧璟元, 温声问道。
顾菀容的眼泪滴落在萧璟元的手背上,他的手僵住。
顾菀容说完这一句话语, 却是不顾萧璟元的阻拦,抬脚朝外走去。她想要相信萧璟元的,她不想要和萧璟元产生矛盾,她不希望萧璟元之前对她的好实际上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碧裳站在宫门口张望顾菀容,见顾菀容回来, 眼中正要欣喜,下一刻却瞥到顾菀容脸上的泪痕。
碧裳顿时怔住,问道:“公主, 您这是……”
“你打热水进来, 我要净面。”顾菀容不等碧裳话语说完, 便打断碧裳道。
闻言,碧裳忙朝外走去,脸上是藏不住的疑惑。公主这是被定山王给欺负了吗?可是瞧定山王的样子,定山王不像是会欺负公主的模样。
“公主, 季大小姐来了。”很快,碧裳就再次走了进来。
“你让表姐在外面稍等,我很快出来。”顾菀容对碧裳吩咐道。
等净面后,顾菀容坐在梳妆台前,重新在脸上抹了胭脂,她确定她的脸上看不出刚才哭过的痕迹,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听说昨日皇上昏厥了,还把你和定山王留在了皇宫,我和祖母都很担忧你,早知晓,我昨日就等你一块儿出宫了。”季芸巧看见顾菀容,笑着拉住顾菀容的手道。
顾菀容知晓季老夫人和季芸巧都是真心关心她,唇角勾起,脸上浮现几抹笑容。
顾菀容笑说道:“表姐和外祖母不必担忧我,太医说皇上是太过操劳,昨日我和定山王赶过去没有多久,皇上就醒了过来,皇上今日还召见了我。”
季芸巧听到纯肃帝今日召见了顾菀容,眉头皱起,她看了看四周。顾菀容会意,她让碧裳和屋内其她的宫人都出去了,屋内只剩下她和季芸巧二人。
季芸巧温声说道:“容表妹昨日留在皇宫,知晓的事情想来也比我多。我听父亲说皇上这病来的蹊跷,如今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已经成年,皇上却迟迟没有立太子,皇上若是在这个时候有个好歹,朝廷只怕不安宁。”
季府在朝多年,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一朝换了帝王,季府自然担忧自身的处境。
顾菀容微微抿唇。她不怀疑季和庭的政治敏锐度,她担忧的是朝中的其他大臣是不是和季和庭一样的想法。
顿了顿,季芸巧压低声音说道:“昨夜皇上昏厥后,二皇子和三皇子就对朝中大臣们的府邸递了帖子,听说不少大臣们暗地里会见了二皇子和三皇子。二皇子还给季府递了帖子,说希望能够见父亲一面。”
“舅舅见了二皇子?”顾菀容问道。二皇子和三皇子在这个时候私下会见朝中的大臣,其用心显而易见,不过她并不看好二皇子和三皇子。论在朝中的根基和外祖家的势力,二皇子和三皇子都远不及顾恒渊。
季芸巧摇了摇头说道:“父亲自然没有接见二皇子。如今皇上尚在,皇上最忌讳朝臣与皇子们走的太近,更何况日后哪位皇子会登上帝位尚未可知,父亲自然不敢拿季府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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