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明天就可以健步如飞。”
别说,这药油的作用真不是吹的,到第二天,脚已经不怎么疼了,她试着踩了几下地,也没了之前的疼痛感。
“今天再泡个热水澡,明天差不多就可以痊愈了吧。”
“四师嫂!”
正自言自语的时候,华木莲连招呼都没打,自己就推门进来了。
她本以为能看到夏粼狼狈的模样,却没想到她却好端端的站在地上,两片嘴唇不仅什么事都没有,好像还比昨天更加光滑润泽了不少。
她一愣,这是怎么回事?是我药下的太少了?
夏粼知道她在吃惊什么,佯装不知,“师妹这么早来找我,不会又要送我什么礼物吧?”
华木莲:……
想的你美。
“你,你的嘴唇……?”
夏粼摸了摸自己的唇,笑眯眯的道:“昨天抹了些胭脂,滋润了不少吧?你要不要也试试?那个胭脂确实好……”说话,她转身在床上翻找,“诶?我昨晚明明把它放在枕头下了,怎么找不到呢?去哪儿啦?”
夏粼在床上到处翻找胭脂,华木莲余光发现,那盒胭脂就在自己面前的圆桌上。
奇怪,怎么不管用呢?就算药量下少了,也不会一点儿事没有吧?
难道是我下错了药?
哼!这么好的胭脂,我都不舍的用,凭什么白白便宜了你?
她挪步到圆桌旁边,趁人不备伸手在桌上一扫,将胭脂攥进手中。
这时,丁香恰巧送来了洗漱水,看见华木莲也在,疑惑道:“诶?小师父这么早啊?”
胭脂已拿回来,华木莲一刻也不想呆下去,横跳到门口,“那四师嫂吃饭吧,我也先回去了。”
夏粼赶忙回头,“一起吃吧……”
华木莲已经跑没影儿了。
丁香看着自己手里拎着的洗漱水,一脸茫然,我是不是应该先端早饭来呀?
华木莲偷了胭脂回房,坐在梳妆台前,打开观察了半天。
她放的毒是无色无味的,只有夏粼这种以毒为食的人,味觉已经变得畸形,才能察觉到,甚至能闻出食物香,而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出来,
华木莲皱着眉头,用手指试探着沾了些胭脂,脑中回忆夏粼涂过它的样子,那桃红艳丽的颜色和光泽着实令人喜欢。
这么好的东西,送给她真可惜了。
那既然涂了没事……
她忍不住将胭脂抹在了自己的嘴唇上,然后对着镜子欣赏。
我用着果然比她好看多了。
正自臭美的时候,忽然,华木莲感觉唇上火辣辣的疼,跟着便是无法忍受的痛痒。
“啊!”她一声尖叫,知道胭脂里有毒,立刻冲去清洗。等将唇上的胭脂洗掉之后,再照镜子,她的两片嘴唇已经肿成了香肠,还是那种被烤过头的香肠。
华木莲气到跳脚,看着桌上还没盖起来的胭脂,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一定是她!”
*
“唐冰清!”
华木莲冲到夏粼的房间,横眉冷对叉腰站在她面前,因为气愤而胸脯起伏。
夏粼正吃着饭,抬头一瞧,华木莲脸上遮了一半纱,说话还含含糊糊的。
噗!这么快就中招了?
“师妹?你来陪我吃早饭吗?”
唐冰清二话没说,上来一掌打翻她手里的碗,清粥撒了一地。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夏粼憋笑,“什么故意的?”
“你故意让我把胭脂拿走,让我中毒的对不对?”
“中毒?”
夏粼伸手去掀华木莲脸上的纱,被她一下推开。
“你少装了,胭脂里有毒,是你故意引我拿走的。”
“哧。你这丫头,话怎么反着说?那胭脂里的毒是你下的,倒反过来质问我?”
“你,你……”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用了没事?”夏粼勾勾嘴,从袖子里掏出另一盒胭脂,“这个是我从家带来的,看看吧,是不是和你那个很像呢?”
华木莲往她手掌上一看,果然,她手里这盒与她下毒的那盒是一模一样。
她气的满脸胀红,“你……就是存心害我中毒的!哼!看我不告诉四师兄……!”
“好啊,你去告吧,反正,那胭脂里的毒也不是我下的。到时候问起来,我就照实全说。看看你的四师兄以后还会不会把你当成人畜无害,心地善良,单纯可爱的小师妹。”
华木莲当然不想别人知道她下毒的事,但是,被人反过来给阴了,她又咽不下这口气,直气得眼角抽搐。
第14章
在夏粼和华木莲僵持的时候,一药童跑来站在门外,“小师父,原来你在这儿啊。有人上山求医,大师父,四师父都不在,师尊让我来找您。”
“找我?”
华木莲一脸心虚,她虽是华风的女儿,却是谷中学艺最差的一个。也难怪,她的全部心思都在华红升身上,哪里学的进去东西。就仅仅学到的那些,也是因为想要投其所好才学到一些皮毛。平时也就拿谷里小药童们练练手,医个伤风感冒什么的。可是今天,在两个师兄都不在的时候,她爹竟让她给谷外人看病?
“我爹让我去?”
药童道:“是的小师父,师尊说,大师父,四师父都不在,小师父也给谷里的人看过很多病了,是时候试试手了。”
“啊?让我试手?”华木莲心里没谱。
“哟,堂堂神农谷谷主的女儿,居然不敢给人瞧病,就只会……”夏粼眼角一扫那胭脂,说半句藏半句。
只看那眼神,华木莲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气的跳脚,“谁说我不敢?我只是,只是……”憋了半天憋不出借口,最后恼羞,眼睛朝夏粼一翻,“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还是什么医官世家出身吗?”她冷不防的握住夏粼的手腕,“那就走吧,看看我们谁的医术比较高?”
“呃啊?!”夏粼没来得及反应被华木莲拉出房门,“……你慢点儿,我不能跑……”
华木莲根本就是想找个人壮胆而已,她拉了夏粼直奔前院。
花厅里,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尖脸男人正坐在里面喝茶等候。
华木莲拖着夏粼来到花厅门外,并没有立即进去,而是躲在门口,探头往里看。
夏粼不以为然,朝花厅里挑了下眉,“进去吧,怕什么?”
“我没怕!”华木莲低吼。
“就你还医女呢?里边这人面色红润,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大病,最多也就是伤风咳嗽这些小疾而已。”
“你以为上下山那么容易呢?伤风咳嗽也至于来神农谷?”华木莲打量里面的人,不禁蹙眉,“不过,这个人为什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跟在后面的药童道:“小师父忘啦?他是住在无柳镇的宋状师,前年还来谷里看过病呢。”
“宋状师?”华木莲目光一闪,“就是那个专给有钱人打官司的宋仁?”
“嗯,就是他。”
华木莲脸沉了下来,“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怎么又来了?”
“什么人?很坏吗?”夏粼问。
“这个人,谁有钱他就帮谁打官司。常常给坏人开脱,诬陷好人。上次他来,我就不想让师兄他们救,这次又来?”
“如果是个没原则的状棍,还真不该救。”夏粼十分赞同。
“何止不该救……”
“这种人死了才好!”夏粼和华木莲异口同声,说完,俩人不约而同的愣住了。
嗯?
二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感觉有点尴尬。
夏粼:哦?神农谷里和我三观吻合的不会是这丫头吧?
华木莲一脸嫌弃,哼。
夏粼想了想,拿胳膊肘轻轻一戳华木莲,“哎!”
华木莲斜眼,“干嘛?”
“反正这人死有余辜,干脆把他赶走吧。”
听了夏粼的提议,华木莲眨眨眼,眼珠游移。万一不会医治多丢人,倒不如直接轰走。
“对!不给他医治。”她回头对药童道:“你去轰他走。”
“啊?”药童傻眼,“我,怎么轰啊?”
“赶人走还不会吗?就说谷中大夫都下山了,没人给他看病……”
“那么麻烦干什么?”华木莲打断夏粼道:“直接告诉他,这里不欢迎他,让他永远别来。”
最后这句,他说的比较激动,被厅里的宋仁听了去。他眉头一顿,走出花厅,发现躲在门后的三个人。
“你们三个是什么人,竟如此无礼,当我在里边什么也听不见吗?还要赶我走?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就是华神医来了,也要敬我三分呢。”
宋仁是秀才出身,按照当时阶级层次来说,他比普通医者是高贵一些,架子端的也很稳,尤其是当了状师后,多少豪门权贵靠他保命,也给他惯出了不小的毛病。此次虽是来求人,但只是求华红升而已,对别人,他依然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别说,宋仁的气场很强,华木莲毕竟还小,被他这么居高临下的质问,当时有些生怯。
夏粼见状挺起胸,推开宋仁,并挡在华木莲身前。
这里最大的就是我,不能让坏人踩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