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深宅 完结+番外 (无闲和有闲)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无闲和有闲
- 入库:04.10
“我即可便要赴死,不需再顾忌什么。”
司徒陌听完,脸色铁青,他进来的时候,神色已经十分可怖,这会儿见了我的样子,眼里都充上了血丝。
“就这样犯倔,便是死都不肯向我低头?”
我偏过头去,一根素指指向门口,“滚出去。”
司徒陌的眼里蕴着风暴,“在你眼里,我便这样不堪?”
我终于崩溃,梗着脖子冲着他大吼:“不堪两字怎么够形容你,在我眼里,你傲慢、跋扈、自以为是,你这样的人,配不上我的喜欢。”
司徒陌看着我,眼里的波涛淡下去稍许,“由来只有我挑拣人的份儿,什么时候轮到你谈什么配不配?”
鸡同鸭讲,不是一个时代的人,自然说不到一块儿去,我觉得泄气,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要争论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何苦?
我侧过脸去,刚刚小产过得身子,受不住这样折腾,我额头冒出虚汗,舌下苦涩,想着这些日子在这所宅子里遭得罪,忍不住再次呜咽出声。
司徒陌在我身边站了会儿,熬不住,坐在床榻,“别哭了。”
我偏不理,哭得手脚抽搐。
司徒陌俯下身子,撩开我额头的碎发,“婉儿,别哭了,我没给你吃什么劳什子毒药,你别哭了。”
我止住了哭声,惊怒交加,坐起来身来,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直直指到他鼻梁上去,“你真是坏到了骨子里,这样戏弄我,与你有什么好处吗?”
司徒陌握住我举起的手腕,“你乖乖听话,别再惹是生非,过去的事,我便不再计较了。”
我挥开他的手臂,“谢谢你的不再计较,我不稀罕。”
司徒陌眼眸越来越深,似乎又要发怒,忍了半饷,方才忍下去,“我从没见过你这样不识大体不知好歹的女子,我已让了步,你却如此计较,你倒是想怎样才肯罢休?”
我想起那日的夹板之苦,闭上眼睛,睫毛轻颤,明知不可能,却偏偏要说出心中的恨,“你把燕娘赶出府去,我再也不想看见她。”
第17章
燕娘离府那日,哭得惊天动地,我漠着一张脸,远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身后有人走上前来,与我并肩,我侧头细瞧,是许久不能露脸的秋红。
她将一双柔夷小手鼓得通红,“妹妹实乃真人不露相,瞧着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谁知竟扳倒了这个讨人嫌。”
我冷漠瞧她一眼,总觉得她话里话外透着揶揄,我身心俱疲,并不想与她虚与委蛇。
我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实则完全没给她面子,个个都想争宠,去司徒陌跟前卖弄便是,背后做些这啊那的,没意思透了。
“姐姐若无事,妹妹这厢便先告退了。”
晚上我用过晚膳,闲来无聊,在油灯下读书。
灯火摇曳,一盏如豆,古代的夜晚安静地只余鸟鸣,我放下书本,遥看窗外夜色,繁星点点,一弯弯月,说不出的诗情画意。
我为自己如今还有这般闲情逸致叹气,忽然觉得这样的夜色,怎能少了一首情歌。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我把自己唱得泪流满面,一首唱罢,身后有稀稀落落的鼓掌声响起。
这个时候,还能有谁呢?
我叹口气,转过身去,福了个万福,“三爷,这会儿怎么有空过来?”
司徒陌有些无奈,我倒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的神色,却听他说道:“已经顺了你的意思,为何说话还要如此夹枪带棒?”
好没意思,我任性妄为,不想理他,我回身靠在窗棂上,天上北斗七星熠熠生辉,与那轮弯月遥相生趣。
身后有个声音沉着嗓子响起,“过来。”
我充耳不闻,只作没听见。
过了许久,身子落入一具温暖怀里,“在瞧什么。”
我指给他看,“在看星座。”
他顺着我的食指,一起抬头,银河水里,多少痴男怨女,一生无悔,却窥不破那红尘无情。
我回头去瞧他,正好他也低下头来,有微风拂过,我与他的发丝纠缠在一处,他低声唤我,“婉儿,刚刚唱得是什么歌?”
我笑笑,“我只在乎你,是一首情歌,一个女孩,庆幸遇到了一个男孩。”
司徒陌盯着我嘴角的笑意,许久没移开眼神,“婉儿,你多笑笑,你若愿意多笑笑,我就多来这院里陪你。”
我转头看向窗外,“三爷,到了如今,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宁愿你不来陪我,我只想要些清净。”
窗外的风声渐大,有滴答滴答的雨声响起,一层层的芭蕉叶在风里摇晃,远处有打更的声音响起。
我回过身去,软着身子靠在墙边,司徒陌单手揽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抚上我的脸颊,“那你就当陪陪我吧,成吗?”
我又笑了,这人似乎变得陌生,那个冷漠的司徒陌,那个不发一言冷眼瞧我的司徒陌,与眼前这人在灯火中无法重合,我将双手挂上他的脖子,“成是成,可却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都依你。”
“不准碰我身子。”
司徒陌愣了许久,竟然哈哈笑起来,“开天辟地,这怕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我板起脸来,“成不成?不成就请您移驾。”
我瞪着眼睛被他堵住唇,不满从交叠的双唇中溢出,他极尽温柔,与我唇舌交缠,我被他反剪双手,困于怀里,缠绵许久方才脱困,却听他淡淡说道:“自然是不成。”
第18章
天气渐渐转凉,我与如意渐成两足鼎立之势,司徒陌在两个院子里随意走动,偶尔也会去秋红那儿留宿。
如意嘴甜,人又温顺,我依然还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司徒陌几次说我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我并不与他一般见识。
中秋节那日,司徒陌请了戏班子来搭台,唱得是一出京剧“四郎探母”。
我听得入迷,杨延辉与公主各怀心事,一问一答,俱有文章,我心怀感伤,看那杨延辉举步维艰,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感怀身世,不由眼角泛红。
如意坐在我身侧,微微探过头来,细声询问,“姐姐这是怎么了?”
我冲她淡淡一笑,“灰尘迷了眼睛。”
如意拿帕子掩嘴,笑得人畜无害,“姐姐是不是瞧那小生细皮嫩肉,芳心暗动了?”
我抬眼去看司徒陌,他坐在如意的另一侧,一只手还搭在如意腿上,见我目光扫来,淡淡抬眼与我对视,眼里精光闪烁,显然也听到了如意言语,只待我的回答。
我心中暗自冷笑,看上怎样,不看上又如何,这世间万事万物,我喜欢便喜欢,不喜欢便不喜欢,谁又能奈我何呢。
我这人容易犯倔犯傻,知道该说什么话并不代表我便真会如人愿,人家拿了个网套子,我便像只傻狍子一样往里钻。
“暗许也好,无意也罢,与妹妹有何关系?”
如意脸色白了白,但她到底反应快,又拿手帕捂嘴而笑,“姐姐真是会说笑,玩笑话而已,姐姐千万别当真了。”
说完又转去另外一边,受了委屈般噘嘴靠向司徒陌,司徒陌将她揽在膝头,安慰般摸了摸她额头。
我看着司徒陌漫不经心的侧脸,不知他意欲何为,我与他相处的这些日子,素来知道他不是个感情外露之人,今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那如意如此亲近,实乃怪事。
四郎探母唱罢,如意央着司徒陌还想再听一曲,司徒陌笑她,“人家唱累了,让他们回去歇息吧。”
晚上是中秋阖家宴席,司徒家人丁单薄,上没有高堂,下没有子嗣,只有司徒陌,我,如意和秋红四人。
老管家在边上伺候着,菜色倒是丰盛,我肚里没有油水,举起筷子便停不下来。
如意与秋红可不像我,都是浅尝即止,我做不来那些戏,管自己吃了个痛快。
酒过三巡,司徒陌提议我们每人出个乐子逗闷子,如意和秋红都不愿意,说是酒桌上唱曲乃是戏子所为。
我今日大饱口福之欲,心情相当不错,便站起来,朝着在座团团一鞠,“我来表演个节目吧。”
我冲着司徒陌福了福,站起来故作神秘绕着桌子走了一圈,走到秋红身边,两只手空空如也给她检查,待她确认之后,右手往空中一抓,一朵娇艳的玫瑰花便出现在手中。
秋红欢呼起来,我将玫瑰花插与她的发髻中。
我又走到如意身边,如法炮制,伸手一抓,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便出现在我手中,我将鲜花赠于她,惹来她的娇呼。
最后一个便是司徒陌了,我转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轻声问他:“三爷想要什么?”
他做了个口型,却没有发出声音,我看那唇语,是一个“你”字,我漫不经心地朝他笑笑,“痴心妄想。”
说完右手在他眼前一晃,一根狗尾巴草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他眼神漆黑,望向我,“苏婉柔,你这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