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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深宅 完结+番外 (无闲和有闲)


  司徒陌抓住我两只手腕,不似方才任我打骂,两只眼睛深不见底,犹如一道深渊,一口黑潭。
  “婉儿,我是想得美,那你呢?就一点不念旧情,不念孩子吗?我从前怎得不知,你竟如此狠心?”
  我根本听不进他说得任何言语,只道:“狠心也好,无心也罢,这些都与你无关,你今日只需告诉我,你如何处置得柳红。”
  司徒陌静静瞧我,我气得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司徒陌,我知道这是男权社会,我一介女子,不过就是菟丝花一般的存在,我不愿争,不愿抢,谁想要,便拿去,对身外物,是这般,对你,也是这般。”
  “可是对柳红,真的不行,她是唯一懂我的人,知道我想什么,要什么,爱什么,恨什么,如果可以,我愿意拿自己性命换她,司徒陌,你不能夺去她,你若是真这般做了,那么我与你之间,就算彻底完了,哪怕今生今世你再不让我见新唐,我也定不会原谅你。”
  司徒陌本与我身体相贴,我这番话说完,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他侧头瞧我,眼里浓重的失望怎么都藏不住,一点一滴倾斜而下,砸得我劈头盖脸。
  他问我,“我与新唐两人加起来,也抵不过一个柳红吗?”
  我咬牙道:“是。”
  司徒陌勉力一笑,我看着心惊,又听他说道:“柳红是被我罚了,那日你不见了,我不知你出了何事,急怒攻心,便拿柳红开了祭,柳红与你情深义重,板子打得皮开肉绽,也不曾将你招出来,是奶娘怕出人命,道出了事实,说你携了行礼,与另一名女子一同去了浙江钱塘府。”
  “婉儿,你可知,奶娘说你们取得是官道,我在官道上……”
  我神思早已飘远,不知司徒陌要扯些什么别的出来,我一门心思只在柳红身上,便生生打断他,“那后来呢,奶娘招了之后,你如何发落得她二人?”
  司徒陌脸色铁青,我只作不见,瞧他不想答话,我气性又起,梗着脖子,落下泪来。
  “司徒陌,你总是这样,你想要得想说得,便要得,说得,至于其它,不管我是否已气得吐血,你也可以置之不理。”
  司徒陌冷笑,这是自重逢以来,我第一次见他笑不达眼底,寒意骤起,又听他说道:“是你被气得吐血,还是我?”
  说完朝另一边扭了脖子,夜晚的凉风在屋檐下游走,木头格子纸糊的窗户,风从缝隙中钻进来,将蜡烛火苗吹得左右摇摆。
  窗前有影子随着蜡烛摇晃,是我与司徒陌的倒影,朦朦胧胧,明明坐得如此亲近,却又似乎离得很远,远得如同中间隔了川江大河,他在这头,我在那头。
  我们的说话声,被风吹散,只言片语,被送到对方跟前,却已拼凑不出完整的事实,只在碎末中靠着彼此的猜测和想象,将误会越陷越深,终有一日,就像我曾经看过的那些悲剧话本子般,再无回头可能,再无重来可能,彼此只在擦肩的时候对视,在对方眼里寻一寻深情无两,却终归在途中错过,终至渐行渐远,渐情逝。
  都说男女乃是上天安排契合的物种,男是钢铁女是绕指柔,男人冷漠嘴硬,女子便撒娇爱作,可是这一切,不过是建立在一样的想法和认同上,我与司徒陌,是真正的无法共融,即便我们之间有爱,却也绝难弥补我们一个身为古人,一个身为现代人的价值差异。
  如果我从来便是古代女子,我便能安心待在他后宅,等他繁忙公务及乱花从中,偶尔想起我,便来瞧瞧我,我急急忙忙,端好仪态,千娇百媚,许他一个春宵苦短,许他一个温柔伴侣,他便许我一个现世安稳。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我眼角濡湿,又掉下眼泪,我轻轻抓住司徒陌的衣袖,晃一晃,问他,“你告诉我柳红的去处,不论生死,我便也答应你一桩事情,好么?”
  司徒陌身子微微动了动,一双眼睛沉沉瞧过来,“婉儿,我不想你是被迫着答应,所以我不说,任着你住在外面,想着哪天你自己愿意了,随我回来,千般万般,不过是想要一个你情我愿罢了。”
  说完又叹气,将我抱起,放在他腿上坐着,一只手从我臂弯下穿过,倒扣着与我十指相扣,吻一吻我发顶,终是软了语气,“奶娘放出府去自谋生路了,她自己有家人儿女,不愁出路,至于你心心念念的柳红,我命人嫁去了西郊一户农户。”
  我眼眶含泪,哭得停不下来,抽抽噎噎,语不成声,“那农户人品如何,家中可有正妻,你可有找人查过?你这般武断,随意处置家奴,你简直…你简直……”
  司徒陌将我搂在怀里,双唇贴在我额头,叹气道:“我找人查过得,是户好人家,嫁过去也是做正妻,你若是不放心,我再派人过去警告一声那农户,终身不许他纳妾,可好?”
  我点头,闷着鼻子靠在他怀里,“如此也好,你明日便派人过去。”
  司徒陌哑然失笑,无奈道:“婉儿,你也像对柳红这般对我上心,该有多好?”
  我摇头道:“你人贵如斯,自然有大把好人家的闺女上赶着对你好,便是这钱塘府里,你可知有多少名门闺秀对你朝思暮想,只怕这些日子,媒婆已把你府上的门槛踏破了吧?”
  司徒陌道:“我的心思,难不成你还不明白吗?”
  我伸手摸他脸颊,被他按住,挣脱不得,我便由着他去,他轻轻啄我掌心,一下,又一下,如清风拂过,我靠得更近些,与他相拥而坐,发丝纠缠在一块儿,衣裙纠缠在一块儿,两颗心也纠缠在一块儿。
  司徒陌又说:“婉儿,我发觉你不见得那日,我悔了许久,前一日我与你闹别扭,宿在了书房里,后来我总会在无人时懊悔,如果那天我不逞一时意气,像往常般半夜去瞧你,早些发现你不见了,说不定我们便不用分开这两年。”
  “婉儿,这两年你是怎么过来得?可有想念我?”
  我摇头,眼眶含泪,我从不知自己,原来这般爱哭,我将眼泪抹在他胸前衣襟,然后告诉他,“没有。”
  司徒陌牵了牵嘴角,要笑不笑,最终只余下无奈,“你这般绝情,可我却还是想你,日日想你,夜夜想你,盼着你能入得梦来,却只得失望,婉儿,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从前我不肯应允,仗着自己是你的夫君是你的天地,后来失去了你,我才知道,与你相比,那些渺如尘埃。”
  “这两年,我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些看破想通,这样我们便不用生生夫妻分离,骨肉相隔,婉儿,新唐想你,我也想你。”
  他又说:“你搬回来住可好?前半辈子没法重来,可我答应你,从今往后,我后院府宅中,只你一人,旁的女子,我连一眼都不去多瞧,你我白头偕老,夫妻同心。”
  烛心驳灼,微微晃动的火苗里,我瞧见一双赤忱双眼,我哭花了双眼,我哭道:“对不住你,司徒陌,真的对不住,你换个人吧,换个好姑娘,能受得起你这番心思的姑娘,放过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出自宋朝诗人李之仪的《卜算子》。


第87章
  到底是“夫为纲常”的明代, 司徒陌又是那样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在国在家,他都身居高位, 只是我后来才听说,他那段时候仕途不顺, 被朱祁钰变相削去了官位。
  只是这一切, 他都不曾告诉我, 他第一次说完那么多话,我连犹豫都没有给他, 便拒绝了。
  他便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背着手,在窗下站了许久,后来推门出去, 连一个回头都没有。
  我掐着手指, 估摸着他已离去,便从房里出来,四下里静悄悄的, 下人都被司徒陌屏退,我长舒一口气,寻着来时的路折返了回去, 在府门处寻到小厮,让他开门放了我出去。
  小厮起先有些不愿,说是要去问清我是友是客, 不过须臾功夫,便开门放了我出去,也不知他是去问得司徒陌还是香梅。
  对于香梅, 我说不出来的厌烦,一想到自己生得新唐由着她在照顾看护,心里便像有无数只蚂蚁,啃咬不休。
  回到自己院子里,竟是倒头就睡,可能繁杂的事情太多太碎,脑袋不堪重负,索性一并弃了不理,自动自发地昏睡了过去。
  第二日,我便重新像陀螺般转了起来,白日里去张裁缝处当学徒,一针一线的从头学起,张裁缝是个好老师,只是为人严厉了些。
  大师兄私下与我说过几次,说是他们初初来时,也受了许多皮肉之苦,我知他是为了宽我的心,我心领他的好意。
  大师兄是温润公子,若不是这般的境遇,他才是真正的女子好归宿。
  自从上次拒绝了司徒陌,一晃眼竟有月余未曾相见,我隔几日便去巡抚府上看望新唐,听下人说司徒陌去了趟福建,因着皇上给的新职位,是要多地轮调,又说司徒陌走时,嘱咐过他们,不论何时,只要我过来探望新唐,绝不许阻拦。
  深秋的枫叶红遍城里大街小巷时,我拿下了知府府衙里所有官差的冬衣单子。
  知府夫人帮了极大的忙,我按着官场上的礼数,取了全部银数的十个点,依然不敢用金元宝,如数换成了银条,包在一个不起眼的布包里,一日早膳后,登门拜访知府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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