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深宅 完结+番外 (无闲和有闲)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无闲和有闲
- 入库:04.10
昨日看她温柔娴淑,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说话也甚稳重大方,谁知竟还有私下的另一副面孔。
“你可见着二爷从这边过去?”
方才那个声音响起,“回禀二少奶奶,不曾见着。”
“胡说,我明明瞧见二爷向这边过来,这里没有岔路,你怎可能没瞧见他。”
“二少奶奶,您别为难我,我真没瞧见。”
二少奶奶渐渐含了怒气,“春凤,你当真以为我不知晓你跟二爷那些苟且之事?你仗着爬过二爷的床榻,便不知规矩,敢在这里与我顶起嘴来了?”
“奴婢不敢。”
二少奶奶冷笑道:“你不敢?我瞧你敢得很那,偷偷溜进二爷的书房中,两个时辰后才衣衫不整地离开,你真以为我是个废物,容得下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勾引二爷。”
我偷眼去瞧身边的“二爷”,他一双眼睛正巧也望将过来,我二人十分尴尬的对视一眼,我冲他摆摆头,意思是是否要出去化解化解,可那二爷忙不迭地冲我摇头,瞧那样子,竟是个惧内的。
假山外的春凤却不知内里乾坤,她知道二爷在里面,怕是有心示弱卖惨,好叫二爷心生怜惜,给她定个名分,入得张府大门。
只听“扑通”一声下跪声起,春凤哀求道:“二少奶奶,春凤自小无父无母,是张老爷仁慈,将春凤买入府内,给了春凤一口饭吃,一张床睡,张老爷对春凤恩重如山,春凤万万做不出有愧与张老爷的事情。”
二少奶奶咬牙狠道:“此间并无外人,你说这些个场面话来与谁知晓,夏荷,你去知会管家,就说这春凤在此处冲撞了我,又说了些不知检点的话语,张府里再容不得这样跋扈的下人,让他将这贱人拖出府去,卖去妓.院了事。”
春凤凄厉声起,“二少奶奶,我错了,二少奶奶,手下留情啊,春凤不该说这些不知轻重的话,二少奶奶,二少奶奶,您…您…,我…我怀了二爷的孩子了。”
此话一出,举座大惊,我偷眼去瞧身边的二爷,他似乎微微摇了摇头,我便心知肚明,这个春凤,这步棋,走错了。
二少奶奶却没出声,只听春凤翻来覆去念叨那几句,有了孩子,望二少奶奶网开一面,与二爷有了情谊,日后定会好好恪守本分,只求留在府中,好好将孩子养大。
待远处脚步声纷至沓来,才听得二少奶奶冷冷开口道:“春凤,今日算我发了善心,让你死个明白,我与大少奶奶,一直都无所出,张家的头一个孙子,我虽势在必得,但若是败在大少奶奶手中,好歹还算能忍受,但若是被你抢了去,我怕是要去跳河了。”
春凤怕是到了这会儿,才明白过来此间的厉害关系,二少奶奶帮她理完脉络,假山外竟一时静悄悄的,再无一丝言语,远处的脚步声终于到了近前,四下静得可怕,一时竟无人开口说话。
我又去瞧那二爷,他先前还算冷静的脸,此时也稍稍垮将下来,我在司徒府里三年多,司徒陌不曾纳过正妻,妾室之间的争斗,都是你来我往,没有谁比谁地位高些,我自然也没见识过如此压倒性的对决。
我只是有些不齿身边这男人,春凤勾没勾引他两说,可春凤肚子里的,到底是他的孩子,我瞧外面这情形,今日这事怕是不能善了。
果然,有个苍老的男声响起,“二少奶奶,有何吩咐。”
二少奶奶似在掂量轻重,半天才咬牙漏出一句,“把这骚蹄子拖去后院的废井里,沉了。”
春凤一声尖叫,已然语不成声,“二少奶奶,你敢。”
“我有何不敢,你便睁大了眼睛,瞧瞧我今日敢还是不敢。”
“我的卖身契不在你手里,你没有权利处置我二爷,我与你一同去见二爷,瞧瞧二爷怎么说。”
这春凤,到底还没完全失了理智,她这会儿若是捅出二爷方才正在此处与她私会,此刻又躲在假山后偷听偷瞧,只怕连这张二爷也不会帮她了。
外边有宣纸展开声,二少奶奶的声音含了些得意,“呶,瞧见了没?你的卖身契可是这张?你以为让二爷去问老爷要了来,你便高枕无忧了?那日瞧见你鬼鬼祟祟进了书房,我当日便问二爷要了过来,你当真以为,二爷会护着你这么个蝼蚁吗?”
“二爷不过是玩玩你罢了,你竟敢不知好歹,怀上孩子以此要挟,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下辈子投胎,需得好好记住了,连个妾室都算不上的鼠蚁烂命,也敢做那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管家,还不动手?”
一声声凄厉惨呼响彻这寂静夜晚,张府的宅子里却静悄悄无一人出来探究,惨呼声渐渐远去,是向着后院那块荒地的方向。
我于心不忍,想追出去阻止,一只手腕却被人紧紧抓住,“休得多管闲事。”
第63章
司徒在清晨的鸟鸣声中醒来, 时候尚早,他躺在床上,愣愣望向木格子的窗外。
冬天的云高, 风也清,他昨晚入睡很晚, 却又如此早便醒了过来, 总有什么事不对劲, 梗在心里,无法纾解。
浆糊般的脑子渐渐清醒, 心里那个洞又浮现出来,他想起来了,是苏婉柔不见了。
那三个字一旦浮现出来,心脏便好似痉挛了一般,一抽一抽地疼, 他以为过去了一日两夜, 他能稍稍好上一些,谁知,变本加厉, 越发的没着没落。
从前,他宿在书房里,宿在如意房里, 宿在秋红房里,再后来,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但还是宿在了新纳的如玉房里。
可不管他宿在哪里,他的心都是安定的,因为那个苏婉柔, 就在这个宅子里,在夕花斋里,在他眼皮子底下,只要他想见她,抬抬脚便能瞧见她。
他眼前浮现苏婉柔的模样,一张清丽小脸永远都是倔强自持,哪怕生病被关了起来,也是一副生死不惧的模样。
司徒陌恨得牙痒痒,不过是想磋磨磋磨你的性子罢了,为何要如此决绝,即便不想见我,可总还有个新唐啊。
想起新唐,司徒陌的心又抽得疼,苏婉柔,你为了离开我,连新唐都不要了吗?
你若是肯回来,我定不再像先前般对你,你若是染了风寒,我也不再关住你,亲自照顾你,日日与她待在一处,可好?
司徒陌望向房门,那木制的房门稳稳当当,分毫未动,他穿衣坐起,希望落空,他终究明白过来,那人,是不会自个回来了。
他从贴身的衣物里找出那封书信,又细细瞧了一遍,狗爬般的字迹让他笑了一瞬,却又很快收敛了,“苏婉柔”,他咬牙切切唤了一声,反反复复还是那句痛彻心扉的话语,“你究竟去了哪处?”
………………
朱祁钰登基后,于谦作为护国功臣,被委以了重任,朱祁镇在位时,他因着不肯跪拜及不愿带礼物给王振,多次被贬。
如今,朱祁镇被困瓦剌,王振被杀于土木堡,朱祁钰登基不满一年,朝中局势大乱后也需重新整顿,百废待兴,于谦只恨不能生出千只手来。
退朝后,于谦将司徒陌拉在身边,低声道:“你昨日休沐,不知朝中变化,一日之间,便得天翻地覆,你这会儿随我回府去,好好商量一番。”
司徒陌拱手跟在于谦身后,两人一路无话,轿子停在于府门外,司徒陌下轿后跟在于谦身后入府。
同来的还有吏部左侍郎何文渊。
吏部为六部之首,吏部尚书向来压制其他五部尚书,只是到了于谦这儿,兵部才翻身扬眉吐气,连吏部尚书都要瞧一瞧他的脸色。
只是这吏部尚书王直向来与于谦政见不合,今日何文渊与司徒陌一同被于谦叫至府上,释放的政治信号已然十分明显。
司徒陌与何文渊同为正三品官职,但司徒陌顶头上司是于谦,端无升迁可能,而何文渊眼下灼手可热,司徒陌自然将他让至于谦左侧手落座。
于谦瞧了眼司徒陌,后者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两只眼睛仿若失了焦距,不知在望向何处。
于谦重重咳了一声,“司徒大人,你昨日做甚去了?今日早朝我便见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新皇登基,羽翼未丰,尚能容下你这般不思其职,若是换了玄武年间或是永乐年间,怕是要惹了龙颜大怒。”
司徒陌惶恐站起,拱手躬身,行了三拜之礼,“于少保所言甚是,我日后定当谨言慎行,绝不敢再行差踏错。”
于谦点头道:“司徒大人请坐,如今局势千变万化,稍有不慎,便会沦为党争牺牲品,一人事小,若是牵连出了全局,怕是谁都无法担待。”
司徒陌拱手称是,于谦又转向何文渊,“何大人,太上皇的书信,可是被交给了王直王大人?”
何文渊拱手,“正是,太上皇宅心仁厚,在瓦剌如此恶劣的条件下,竟取得了看守的信任和倒戈,如今,也先对他,已形同弃子,就我所知,太上皇在信中已然言明,只需皇上派人去到瓦剌,便可顺利将太上皇接回。”
何文渊话音落下,于谦和司徒陌竟一时间无话可接,此番形势错综复杂,真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朝中形势虽然被于谦强势稳下,可朱祁镇的书信一到京城,朝中便猜测纷纷,留言如雪球般愈滚愈大,对朱祁钰的猜测和诋毁虽不敢在明面上进行,但坊间留言,却渐呈滔滔巨浪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