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用嘴啊啊啊。
易师叔“啧”了一声,上前一手拿住药碗一手捏住祁行周两颊,熟练地往里灌。
“你看,这样不就成了,你也学学,这两天就得这么喂。”
梁云禾目瞪口呆看着祁行周差点被呛到,又不敢去夺碗,心疼的直跺脚。
“易师叔你倒是慢点啊。”
易师叔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
“我这还不够慢?”
他已经很温柔了好吗。
梁云禾嘴角直抽抽,见他终于喂完了,赶紧拿帕子上去给祁行周擦溢出来的药汤,还轻声问他:“可还好?”
易师叔莫名其妙感觉自己像是刚虐待了祁行周一般,冷哼一声。
“知道你醒了一堆人在外面等着见你呢,不过那个徐大人不知为何看林先生不顺眼,两个人跟乌眼鸡一般。”
梁云禾下意识蹙眉,与祁行周对视一眼。
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行周如今可能见他们?”
易师叔摇头:“明日吧,如今他不适宜见外人,今晚你一定要待在他身边,再让他稳稳心神,明日一早就可见人了。”
祁行周想到自己那个梦境,抬眼再看向易师叔的神色就越发意味深长。
易师叔丝毫不知梁云禾早就自己把自己马甲扒了个底儿掉,还给她使个“你懂的”眼色。
梁云禾抿了下唇。
“我都告诉他了。”
易师叔愣住,难以置信看着她:“你说什么???”
祁行周接话。
“我都知道了。”
易师叔一时失语,不住地看向梁云禾,好半天憋出一句感慨。
“你胆子真大。”
也不怕被人当成妖怪烧了。
梁云禾垂下眼眸。
“行周是我在这世间最信任的人了。”
易师叔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重重叹口气,隔空伸出手指点了点梁云禾,干脆不管这对小情人,转身离开。
被灌了药的祁行周很快意识就开始昏迷,他强撑着最后的清明拉住梁云禾的手,下一刻就歪过头睡过去。
梁云禾借着灯光细细看着他眉目舒展,没有了方才昏迷时的痛苦,轻轻抽出手,把他没被纱布绷带包裹住的地方细心都擦了干净,才半靠在床边,握回他的手,一点也不敢远离他。
祁行周醒来的时候,帐门紧闭,根本看不出天色是何时辰,整个主帐中只有一盏昏黄的灯在摇曳,梁云禾怕自己睡在了碰到他,压根没上床,就这么趴在床头,一手握着他的手,睡的正香。
祁行周双眸微眯,浸润着似水的温柔,就这么定定看着她。
梁云禾睡梦中觉得自己脸上毛毛的,忍不住微蹙眉头,祁行周轻笑一声,举起她的手亲了一下。
“云禾。”
梁云禾迷迷糊糊听到他的声音,尚未反应过来,含糊撒娇。
“行周,让我再睡一会。”
祁行周心疼不已,声音越发轻柔。
“到床上躺下睡吧。”
梁云禾“嗯”了一声,骤然反应过来,猛地坐直身子。
“行周,你醒了?”
祁行周见她莹润的脸上还有两道压红的印子,摸了摸她的脸。
“到床上睡吧。”
梁云禾用力摇摇头:“不了,时辰差不多了,易师叔会送药过来,而且...”
她隐晦地往他下腹部瞄了一眼:“你有没有那么一点点想...”
祁行周顺着她的眼神想到...耳根子一下子通红,咳了两声没说话。
她不提还好,一提他有些难受,眼神飘忽不定,低声对梁云禾道。
“云禾,让抱石进来吧。”
梁云禾一撸袖子:“找他干嘛,我来。”
她可不能离开他身边啊。
祁行周整个人瞬间诡异地泛起一层嫣红,看的梁云禾目瞪口呆,原来他真的害羞是这个样子的。
梁云禾脸上不自觉露出猥琐的笑:“害羞啊?”
祁行周有些恼羞成怒,软塌塌毫无威慑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道:“让抱石来。”
诶嘿嘿嘿。
梁云禾小眼神嗖嗖嗖的往下瞄,直把祁行周看得是悲愤欲死,她过了把恶趣味的瘾才装作一本正经道:“那好吧,我也不是那么不体贴的人,我去唤抱石。”
祁行周刚松了口气,就见梁云禾又把头凑上来,贱兮兮看着他笑:“放心,我会在你身边的。”
他怔住,就看到梁云禾已经一蹦一跳朝帐门跑去,想到她方才的话,整个脸“哄”的一下炸开。
直到抱石进来的时候他依然没缓过来。
抱石冷不防看到他一张大红脸,以为他正在发烧,眼泪都快出来了。
“侯爷,您...”
祁行周一看就知道他想到哪去了,抖了抖唇,声音中是掩藏不住的羞愤。
“扶我去...咳!”
看了一眼帐门方向,深吸一口气。
“扶我去屏风后面。”
抱石楞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看着粽子一般的祁行周有些为难。
“要不小的把夜壶拿过来?”
在帐外与徐伦和林先生说了两句话的梁云禾一进来听到这句猛点头。
“就把夜壶拿到床上吧,别再撑开伤口。”
抱石听到她如此直白的话,脸也嗖的一下通红,突然理解了自家侯爷方才为什么一张大红脸,自己未来的女主人着实太豪迈了,着实是有些遭不住啊。
在祁行周刺目的眼神中,梁云禾瘪瘪嘴,终究还是坐在了床帏外头靠近帐门的地方,开始回想方才徐伦的话。
抱石满脸涨红,净了手之后伺候祁行周简单梳洗一下放下水盆就跑。
梁云禾被眼前一阵风吓了一跳,眉角跳了跳,对着床帏内的祁行周问道:“我能进去了吗。”
祁行周听到她语气中的无奈与宠溺,不知为何脸更红了,一想到方才她就在不远的地方简直窒息,闷不做声。
梁云禾见他没动静,知道他尴尬,心底自己笑了一回,进了床帏后嘴上强行转移话题。
“我估计徐大人知晓林先生对我娘的心思了。”
“方才我出去的时候他那个样子,恨不得敲锣打鼓告诉林先生我是他的女儿,行周,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段日子以来,她已经按照梁大娘子信中的话,时不时给徐伦送些吃穿用度的东西,两人也偶尔能说上几句,只是固城所有人都很忙,并未有什么特别大的进展。
可是方才徐伦在林先生面前一口一个“禾儿”,竟然还唤梁家二老是“爹娘”,想到林先生见鬼一般的表情,她忍不住头疼。
祁行周沉默片刻。
“我与先生说吧。”
梁云禾心底也有些纠结,甩了甩头。
“我已经与我娘写了信了,但是我娘的回信并未说这个问题,我觉得...”
她叹口气:“我娘怕是一个都不会选。”
祁行周哑然,就听梁云禾继续道:“我娘对林先生怕是没那个心思,对徐大人...应当也是只想维持现状。”
其实她没有与他明说,以她对梁大娘子的了解,只要徐伦尚且一日在朝中,梁大娘子就一日不会寻别的男人。
祁行周脸上的红晕慢慢褪下,神情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无事,你莫要想太多,若大娘子真对林先生无意,那早日说清楚也是对先生好。”
梁云禾捏了捏眉心,给他盖上一条薄毯:“徐大人与林先生还有燕欢他们都在外面,我让他们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梁:正常生理需求嘛害羞什么,嘿嘿嘿。
第98章 吐血
易师叔听闻祁行周醒了后, 率先进来又给他捏着脸颊灌了一碗药,这才放了众人进来。
梁云禾不能理他太远,又不想去听那些军事机密, 干脆叫了余媗进来一起躲在主帐角落, 一人一个小马扎坐着啃桂五刚从梁府带来的肉包子。
幸而这主帐够大,梁云禾竖起耳朵听了听,众人压低声音与祁行周说话, 她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却听不清楚到底在说什么。
余媗捧着肉包子啃得满嘴油,梁云禾从怀中抽出帕子递给她, 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小孩子:“慢些吃,有许多呢。”
余媗三两口吞下去,满足的打了个嗝:“你是不知道我们昨夜有多忙, 幸好有你家那些护院搭把手,简单的伤口都交给他们了,就这昨晚我们几个一宿没合眼, 侯爷这多亏了易道长。”
梁云禾看她满脸疲倦, 有些心疼, 想了想压低声音凑到她面前道:“余媗,你就打算一辈子在这定北军中?”
余媗心里一惊, 不知她为何如此发问。
梁云禾见她满脑袋问号的模样,也不兜圈子:“你女儿身的身份到底还能瞒多久。”
“什么?!”余媗惊呼出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床帏那众人说话声被她打断,主帐中蓦地安静下来。
梁云禾用力拽了拽余媗的袖子, 尬笑两声对着那边喊道:“没事没事,你们继续。”
转头瞪了余媗一眼:“小声些,你还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余媗懵懵地看着她:“还有别人知道吗?”
梁云禾摇头:“反正我从未告诉任何人, 哪怕行周我也只告诉他你是...那个...天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