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行周眸色幽暗:“你不知道?”
淳崖挑眉:“我真不知道。”
他看得出淳崖似乎没有说谎,那这帕子不是淳崖收的,会怎么在他被子里…
梁云禾昨夜一通劳累, 起来的时候还迷迷糊糊, 听到粉珠叽叽喳喳道:“侯爷在外面等小姐呢。”
她一下子清醒起来, 伸手拍了拍脸颊:“那咱们快些,早饭备的怎么样。”
粉珠伸手扶起她, 眼神一扫惊呼道:“小姐,你的嘴巴…”
白坠吓了一跳,赶忙看过来,就看到梁云禾嘴唇微肿, 眉头皱起来:“小姐这是吃了什么了还是被虫子咬了,怎么肿成这个样子。这可不行,小姐快些起来吧, 让易道长好好看看。”
梁云禾:.........
想死。
不想出门。
她开动小脑筋颤抖着声解释:“可能是水土不服昨夜又吃了辣。”
白坠伸手扶她:“那还是快些让易道长看看吧。”
“不!!!”
她哆嗦着嘴角:“用粉遮一下,易师叔到底是男子,怎么好让他看嘴唇。”
白坠粉珠对视一眼,说的也有道理…
白坠伸手轻轻碰了碰:“小姐,疼吗。”
呜呜呜疼。
“不疼!”
白坠放下半颗心,既然不疼说不定只是上火了。
“那待会小姐吃些败火的试试,若是晚上还未消肿,那就找易道长看看吧。”
梁云禾鸵鸟点头,能躲一时是一时。
白坠拉她起来洗漱干净,看着那红唇越发的显眼,抿了抿唇一脸心疼,开始给她上妆遮盖。
既然上了妆那便不好穿男装了,只能翻出裙子来,一顿梳洗打扮又是许久,梁云禾的马车后遗症出现了,浑身酸痛昏昏欲睡,若不是想到祁行周在外面她恨不得现在倒头就睡。
门被悠悠打开,一袭简单的嫣红轻纱石榴裙,行走之间裙角轻扬,粉面红唇,额心是精心描绘的花钿,发髻柔美步摇轻晃,站在屋内的梁云禾就这么遥遥朝早早等在院中的祁行周笑着,杏眼眯的弯弯,里面似有水波荡漾。
只一眼,便让人惊艳到心底。
他控制不住自己往前迎了几步,眉眼尽是温柔的笑,朝她伸出手,像是在迎接他的新娘。
梁云禾看到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大庭广众之下,人民群众之间,怎么还想动手动脚的,还能不能好好做封建主义的接班人了!
她干脆无视了他修长的手,强行装没看见,夸张的对守在厨房门口的淳崖问道:“今天吃什么好吃的?”
淳崖刚被祁行周抓住问了几句话现在正满腹疑惑,听见她的话随口怼:“一大早就想着吃。”
祁行周唇边的笑变冷,深深看了他一眼。
淳崖浑身一凉,不知道做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招了这位大爷的眼。
易师叔磨蹭到他身边轻声给他解惑:“你傻啊,你对人家小媳妇这个态度,人家能给你好脸?”
淳崖:........命苦。
梁云禾早就习惯了,撸起袖子就要跟淳崖斗嘴斗上三百回合。
结果没想到他一转身蹿进厨房,不战而退。
梁云禾满肚子的话就这么堵住,瞠目结舌的看着淳崖消失的厨房门,憋得恨恨跺了下脚。
祁行周看着眼前这一幕,整个人都跟泡在醋水里一样,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白天看两人相处的模样,一想到这一年来他们俩都是这样...他握紧拳,手上青筋暴起。
粗线条梁云禾就感觉空气像是突然变冷,还以为固城气候异常也没当回事,扭头对着祁行周笑了笑:“行周,吃早饭吧。”
祁行周低声应了声,自然地走到门旁,伸手牵住尚在屋内的她的手要扶她出来。
“走吧。”
白坠粉珠齐齐倒吸一口冷气,惊疑不定的目光围着两人打转。
梁云禾感觉到数道犹如实质的目光盯着她,脸“轰”的一下涨红:“你...你先放手。”
祁行周一挑眉:“为何。”
为何???
她一时被问住,这要她怎么说。
大清早就去后院操练的护院们此时也准备来吃早饭,刚过月亮门就看到自家小姐被定北侯牵着手。
一时间抽气声此起彼伏的响起,一群壮汉就这么呆在原地,不知道该进该退。
哦豁,这另类的修罗场。
梁云禾心里下起了磅礴大雨,比道明寺和杉菜分手那天下的还要大,大到她觉得自己像是风雨中孤苦无依的一株柔弱小草。
她用力缩手,祁行周面上毫无波动,手上却用了几分力,紧紧攥住她的手,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等到连厨房里的两个厨子都察觉不对出来偷瞄,梁云禾觉得自己这株小草已经被风雨打弯了腰。
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都看到了,察觉到祁行周掌心传来的坚定,梁云禾无助的闭上眼。
罢了,看来他很迫切的想要个名分,她梁云禾也不是吃干抹净转头不认账的渣女,认了就认了。
她的心里回荡着慷慨激昂的BGM,感觉自己像是要上战场的战士,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祁行周饱含期待与深情的凤眸,在他掌心伸开手指,插入他的指间与他十指交缠,迈出门槛抬头对他展颜一笑。
“嗯,吃饭吧。”
院子里是极致的安静,祁行周只觉得她的手指并不单单是与他十指紧扣,更像是轻轻捏住他的心脏,他的一颗心就随着她手指细细碎碎的动作时快时慢的跳动,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淳崖和易师叔躲在厨房门后看的是如痴如醉,恨不得跳出来给他们两个人鼓鼓掌加加油。
新出炉的小情侣手拉着手往厅堂走去,白坠粉珠看着眼前一对相称和谐的背影,怀疑人生的互相对视几眼。
直到坐下,祁行周都不松开她的手。
两个人坐的极近,祁行周掌心已经紧张的开始冒汗了,温热潮湿的手感让梁云禾不适,忍不住挣了一下。
“行周,要吃饭了。”
要不要先放开手。
祁行周楞了一下,微微点头,有些迟疑。
“那...我喂你?”
梁云禾:.........
你到底看的都是些什么狗血的话本子!必须没收了!
她挣扎两下甩开他的手,举到眼前看了看掌心的汗,伸到他眼前:“你看,你出了好多汗,黏糊糊的不难受吗。”
祁行周一顿,伸手捉住眼前白嫩的小手,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来仔细的给她擦拭。
梁云禾被他的体贴动作甜到心底了,顺口问道:“你怎么有我的帕子。”
什么时候偷我帕子,嘿嘿嘿,这个老闷骚。
祁行周睫毛低垂:“这是在淳崖屋中捡到的,是你的帕子?”
梁云禾再心大,听到这话也知道不对劲,她小心窥着祁行周的脸色。
“我的帕子怎么会在淳崖屋子?”
祁行周声音淡淡:“我如何得知。”
哦...吃醋了。
梁云禾吞了下口水,力求自证清白。
“粉珠,把淳崖叫来。”
粉珠还懵逼在两个人的亲密气氛,闻言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是,小姐。”
淳崖来的也快,哀怨的看着一整桌吃的,想想自己只能与易师叔躲在厨房吃饭,叹了口气:“找我干什么。”
梁云禾一把抽过祁行周手里的帕子恶人先告状:“你竟然偷我的帕子。”
这是一大早他第二回 听帕子这个事儿了,简直要跳脚。
“什么帕子,我闲的才偷你帕子。”
梁云禾冲他眨眼,对对对,快反驳。
淳崖再次看着那块在她手中抖动的帕子突然觉得眼熟,他一下子停住嘴边的话,摸了摸下巴疑惑地看着那帕子。
梁云禾见他不说话心里一漏,不会真的是淳崖拿的吧,大家好兄弟有必要吗。
那边淳崖已经恍然大悟:“啊!我想起来了,这不是那回我给你摘了桃子你给我擦手的那块嘛。”
“他给你摘桃子?你给他擦手?”
祁行周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冰得梁云禾捏着帕子的手狂抖。
她紧张的偷瞄祁行周的脸色,发现他面色平淡如水,丝毫看不出什么怒意,心道不好,赶紧暗示淳崖说话要委婉再委婉。
“别,别胡说,什么时候的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咸鱼禾:不要问,不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69章 哄他
母胎单身二十三年没谈过恋爱的淳崖根本感觉不到她的暗示:“就是轻功那回, 我跳上别人家墙头给你摘桃子,你不是还夸我轻功好看,还怕我吃了桃子手上黏, 特地给我这帕子擦手。”
!!!!!!
很好。
这屁大点事儿她想起来了。
但是......淳崖同志你能不能别说的那么暧昧。
事情不是那样子的啊。
她僵硬的转头看了看整个人深沉如一潭死水的祁行周, 咧开嘴:“哦哦哦。”
好了说完了你快走吧求你了。
淳崖皱着眉头思索一下,张嘴继续:“我还记得那时候你不是让粉珠捧着那桃子。”
转头看粉珠:“后来她吃了吗?”
粉珠跟着淳崖的话也想起这茬了,呆愣楞接话:“小姐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