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死吧?”
易师叔对她这跳跃的自言自语真的是服气了:“反正看命格不是个短命的。”
“哦哦哦,那就好那就好,死不了就好。”
易师叔突然对素未谋面的将星祁行周心生怜悯,什么叫死不了就好,将星的红鸾落在这么个人身上,也的确是苦了他了。
梁云禾不知想到什么,神秘兮兮的指了指天,小声对他道:“易师叔与我说的这些不都是天机吗,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你这么说出来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啊。”
易师叔听了这话不止没慌,反而抿唇腼腆的笑了笑:“大概是有些影响的吧。”
梁云禾大惊:“那如何是好?”
易师叔挖了她一眼:“你方才没仔细听我的话?我说你现在气运旺得很,能带的周遭人都旺,我离你近些总归是好的。何况空青又离不得你,我又要定这个徒弟了,自然只能跟着他。再说了,我为了你泄露天机,你是不是应该保我?”
梁云禾云里雾里听了一大堆,感觉他是想赖在她身边,用多年追剧的经验分析了一下,严肃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突破瓶颈期了。”
难不成要渡劫了需要她这种锦鲤体质在旁边当避雷针引雷?
那可不成,被雷劈了就算她是小红人命大不死也得变成黑炭球。
易师叔僵住,“嘿嘿”笑了两声:“其实没那么复杂,我追着空青跑是真的,再有嘛,我也颇为好奇将星与你之间会发生什么,毕竟我活了大半辈子头一回遇到这种事。”
看着易师叔眼睛里闪烁的明明白白想吃瓜的目光,梁云禾试探问道:“淳崖多久往山上寄一回话本子?”
易师叔惭愧的低下头,老脸有几分诡异的红。
“也就一个月一回。”
呵呵。
“看来山上的娱乐活动是太少了。”
才让你们一群道士八卦成这样!
想到一群道士,梁云禾想到现在应当在花灯节愉快花着她钱买买买的那群师兄弟们。
“易师叔的徒弟们也要在梁府住下?”
“既然已经下山,我会放他们各自去历练,你放心。”
梁云禾默然。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多住几日倒也无妨。”
“那就多住几日,开了春路好走再说,多谢梁大小姐了。”
……
好的。
从淳崖就看得出来,跟这群道士客气是毫无用处的。
她唤人进来让人去收拾客院。
易师叔也不好意思太占她便宜,还跟她认真道:“我听闻淳崖晚上是在院外守夜的,他的师兄弟们可以与他一起。”
梁云禾震惊了,晚上齐刷刷竖着六七个大男人在她院子外面守夜?
万一有人路过几双眼睛一起盯过去,估计她梁府早晚得吓死几个。
想象一下那个画面也太恐怖了,她急忙摆手:“算了算了,师兄弟们这么多年没下过山,让他们好好玩一玩吧。”
易师叔不相让:“他们是下山历练的,哪里能贪图享乐,若是梁大小姐不想那么多人守夜,我徒弟们手上拳脚功夫还能看,帮梁府训练训练护院也使得。”
这倒不错。
梁云禾爽快的一拍手:“那便这么定了。”
能干点事易师叔吃人家饭就没那么不好意思了,他咧嘴一笑:“那咱们什么时候吃饭?”
梁云禾觉得青陵山上一定物资特别匮乏,才让这群道士跟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我这就让人带易师叔去吃饭,只是我还得跟家中长辈交代一声,就不奉陪了。”
有饭吃易师叔哪里有空理她。
“你去办你的事儿吧,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这个梁云禾倒是看出来了,她起身恭送易师叔出了厅门,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出了院子。
当周围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梁云禾坚持不住腿脚一软,猛然踉跄两步靠在门框上,靠着门框的支撑才没有滑落在地。
她微微弯下脊背,伸手抓紧胸口的衣裳,大口大口急促喘息,豆大的泪珠不断狠狠砸向地上,绽开一朵朵泪花。
梁云禾颤抖着咬住唇,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出声,低闷压抑的哭声越发显出哭泣的人似是在经历锥心之痛,在空寂寂的厅中回荡,给这个寒冷的冬夜更添几分悲凉。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是不是一点也不虐。
第59章 太难了
梁家三宝对正元观的道士们表达了热烈欢迎, 特别是易师叔,三言两语说了几处梁老爷身子上不爽利的地方,又开了几张药膳方子, 亲自下厨做了一回, 这下引的徐大夫整日黏在他身后,赶都赶不走。
梁老爷吃了一旬功夫就感觉身上清爽许多,只差把易师叔供起来。
师兄弟们十五那日是大开眼界, 玩了个痛快, 深觉自己受了梁云禾的好要回报,十六这日就把梁家的护院们拉过来操练, 不到半月就累的护院们苦不堪言,怀疑人生。
“咱们这是要去参加武林大会参选武林盟主吗?”
“我感觉自己现在能打遍陵城无敌手了。”
“只要这些道爷们在一天,咱们就没资格说这句话。”
“唉!!!”
生活不易, 壮汉叹气。
梁云禾坐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里,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一大串人,怀疑自己不是锦鲤体质, 是磁铁体质。
淳崖不必说。
空青自从回来之后打着给她把平安脉的名头每日大清早就过来, 一日把三回, 易师叔自然跟着空青,徐大夫跟着易师叔, 徐大夫的药童跟着徐大夫...
再加上粉珠白坠丫鬟们和经常出现的祝掌柜安叔。
她伸出葱白纤细的手指捏了捏额头:“你们都聚在这不挤得慌吗?”
空青看到她的动作抿唇上前:“小姐可是头疼?空青给小姐按按?”
梁云禾吓得赶紧收回手:“不用不用,我就是有点痒顺手挠挠。”
“痒?”
空青脸色严肃:“这冬日不大可能会有蚊虫,小姐莫不是吃了什么冲撞物?”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小姐与我详细说说今日都吃了什么了。”
梁云禾:.........
难道这个崩塌的世界连你也变了,你还是不是那个小可爱了!
看到空青认真的神色, 她放弃挣扎有气无力道:“早晨吃了鲜虾锅贴...”
淳崖听了这话两眼瞪圆:“我怎么没吃到?”
捶胸顿足。
“你竟然背着我吃独食?”
易师叔也不高兴了。
“这冬日鲜虾不常见,我也许久没吃了。”
徐大夫赶紧凑趣。
“易道长若是想吃,我这就去街上给您搜罗, 总是能买到。”
药童:“小的这就出去寻鲜虾去。”
她只不过才说了两句话,这小小的屋子就吵吵嚷嚷乱成一锅粥。
气的她青筋都快爆起来了,一拍桌子,茶杯们都不受控制的跳起来,叮呤咣啷的撞击着被围在中间的茶壶。
一众人被这声音惊了一下,好歹都安静下来了。
梁云禾阴森的眼神挨个从他们脸上扫过。
“最近府中受风寒的人并不少,徐大夫若是没事就带着药童去帮帮其他几位大夫吧,祝掌柜从江南运来一批药材,也要劳烦徐先生挑拣一番。”
“街上铺子基本都开了,易师叔可以让安叔派人带你去尝尝陵城各处小吃美味。”
“空青...以后半月给我把一次脉吧,易师叔既然跟你下山来了,好歹把他一手药膳学到手,日后也好日日做给我吃。”
“还有。”
梁云禾磨着牙:“你们早晨是没吃鲜虾锅贴,但是昨晚的鲜虾馄饨宵夜我是没吃,你们没吃吗!听说昨夜大半夜的足足煮了三大锅馄饨用了一大筐虾,也不知晓被谁吃了。”
见她发飙,所有人都理亏的不敢再说话,臊眉耷眼的拼命点头。
梁云禾干脆把人全赶出去,靠在椅子上吐出一口浊气,头疼,感觉自己在开幼儿园。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梁云禾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什么事。”
安叔压低声音:“小姐,桂五回来了,带来了林先生与侯爷的信。”
梁云禾猛地坐起,心跳的飞快,扶着案几站起来,摇摇晃晃走了两步才稳住心神,深吸一口气绷住脸色打开门。
“给我吧。”
安叔知道她现在怕是不想被打扰,递过信就轻手轻脚关了门,把屋子留给她一个人。
梁云禾看着两封厚薄差距巨大的信抿了抿唇,犹豫片刻,伸手先拆了林先生的。
林先生的信还是那么的一本正经,给她写了几本书的名字,让她好好读书,剩下的就是看似委婉实则直白的开始问梁大娘子。
她挑挑眉把林先生的信放到一旁,拿起旁边那几乎可以算是薄册子的信封,心里叹了口气,小心拆开。
——云禾。
——固城的确是冷,冷到人骨子里,每日早晨只能用冰雪化成水才能擦把脸。
梁云禾的心像是被攥住了。
——不知你是怎么叮嘱桂五的,每晚抱石要给我铺上白熊皮褥子,还要放六个汤婆子在被褥中,上面盖上四五床棉被,炭盆也一夜不停,好几次热的我半夜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