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出什么事?我又不是老的不能动了。”老太太看到杯子里只剩下一撮灰,脸色才好了些。
“您在烧什么?”赵洁语气有些不好,她总觉得自己丈夫说了小清有救了之后,婆婆就有些怪怪的。
如今又偷偷在屋里不知道在烧什么,她真的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婆婆在这件事里也掺了一脚,只是小清从小就是她婆婆带大的,婆婆对小清也十分疼爱,平时连她骂两句都不让,怎么可能……
心头的疑惑挥之不去,赵洁看老太太的眼神明显有些不对了。
老太太听到赵洁的质问,语气也有些冲道:“我烧什么是我的事,怎么,这家以后你来管吧,我老太太吃喝拉撒是不是都要向你汇报了?”
“妈,小洁不是这个意思,她也是怕你出了事,这些天小清情况不好,她难免有些郁气。行了,您自个收拾一下。”说着拉着赵洁出了卧室。
等他的朋友送来了黑狗血,老王直接将找到的那件小秋衣泡在里面,赵洁不放心,把盆子搬到了卧室,只等着明天晚上拿去十字路口烧了,她的女儿就有救了。
老太太有些阴阳怪气道:“是怕我打翻了你的盆子吗?还端到卧室藏起来!”
赵洁没说话,她心里就是在防着老太太,这个时候,她绝对不允许出现一点差错。
老王有些尴尬地打了圆场,三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第二天一大早,赵洁就起来将泡够了时辰的小秋衣捞了起来,打算直接烘干,老太太又拦住她道:“你把这脏兮兮的东西塞进去,以后这洗衣机还能用吗?”
赵洁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不能用再买一台,小清的命还不值一台洗衣机了吗?”
等吃了早饭,赵洁就守着烘干的血衣,一步都不敢离开,老王则去准备晚上供台要用的东西,老太太有些坐立不安,她走到自己的卧室,悄悄打了个电话,挂了电话之后,才松了口气。
临近中午,老王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老太太一反常态地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吃饭,只说自己身体有些不舒服,让老王他们先吃。
可是两人刚摆好饭,门就被敲响了,老王打开门,他的弟媳白盼珠带着一个白发白须。身穿道袍的老者走了进来。
刚进门她就朝着赵洁扑去,一边伸手想要撕赵洁的头发,一边破口大骂:“贱人!想要害我家孩子给你女儿救命?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赵洁护着怀里那件血衣,奋力挣扎,她头发被抓住,惨叫了一声道:“明明是你们先借我女儿的寿命给你儿子治白血病,到现在了还血口喷人!你们一家子都不得好死!”
白盼珠听了哇哇大叫,直接伸手抢她手里的衣服。
老王赶紧护住自己媳妇儿,将两人拉扯开,这时候老太太也从卧室走出来,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打起来了,盼珠啊,你怎么来了?”
赵洁冷笑一声:“她怎么来了?不是您打电话通知,她会来?”
她算是想明白了,这前脚刚置办好东西,白盼珠后脚就来了,不是家里有人跟她报信,那才是见鬼了,家里出了她和丈夫,可不就剩老太太一个人了?
老太太满脸冤枉:“我没有,我怎么会给她打电话啊,八营封建迷信,我可一点都不相信!”
“无量天尊!”
一直站在门口的老道士甩了一下自己的拂尘,走进来道:“今日之事,是贫道对这位白女士多嘴了一句,与别人无关。”
赵洁冷笑:“那大师您看出什么来了?”
“我见到白女士时就发现她子女宫黑中带红,必是有人在以邪法害她的孩子,因此上前多问了几句。从白女士的面相上看,她的孩子是被人用一种古法给献祭了。”
“这种手法,须用黑狗血泡被献祭之人的贴身衣物七个时辰,子夜之时在十字路口叩开鬼门关,将血衣烧掉撒向西南方,这样便可以和过路阴差做成交易。以命换命古时候都是孝子为父母献祭,但是白女士的孩子还是个顽童,想必不是自愿的。这位王先生,我说的可是有错?”
老王听到这道士和昨天那个少年说的一模一样,心里有些打鼓,难道这真是什么邪术?
第二十九章
白盼珠见状,冷笑道:“我就知道是你们,今天你们想做法害我儿子?那就从我尸体上跨过去吧!”
老太太也劝道:“这位大师看着不像个骗子啊,八营,要是你遇见的那个人真的是个走邪路的,害了你侄子,那你就是造孽啊!”
老王有些无措,赵洁却冷哼一声道:“妈,您不是说不相信这些吗?怎么,现在白盼珠说的您就这么轻易地信了?”
“不管怎么样,反正我今天是必须救我女儿!”
赵洁的态度直接惹恼了老太太和白盼珠,两人闹着非要老王给个说法,那大师也开口道:“我可在此处等着,王先生你就让那位大师来和我对峙,这种邪修,我修道中人绝对不能容他再祸害世人!”
老王犹豫了一下,还是给黄队打了个电话,将事情说明白了,他不想放弃自己的女儿,但是更不想因为救自己的女儿而害了另一条无辜的性命。
黄队得知老王怀疑容真,有些生气,但是人命关天,再生气他也不能不管,毕竟王清小时候也曾骑在他的脖子上一口一个黄伯伯叫的甜。
黄队挂了老王的电话后,就开车来到了医院找容真。
宋城如今病情很不乐观,昨日曲怀江已经将情况都告诉容真了,靠现在的医疗技术,基本不可能让他彻底康复,只能靠着一次次的手术来抑制病情。
对这个结果宋城自己没什么感觉,曲怀江倒是小心翼翼地安慰了容真很长时间,生怕他把情绪憋在心底,伤到了身体。
容真倒是一点都不伤心,他正琢磨着给宋城洗一次药浴看能不能缓解他的病情,实在不行那就用他的灵力一点一点给宋城修复体内的病患处。
虽然他搞不懂医生所说的什么肿瘤,什么病灶,但是病了就是身体里有了伤,有了伤他就可以用灵力去治疗,宋城的病可能是比较严重,但是容真相信,大不了花上一年两年,他总能给他治好的。
黄队找到容真时,他正毛手毛脚地收拾宋城吃剩的东西,一旁的护工笑眯眯地看着他。见到黄队进来,宋城赶紧让护工接手容真的活,让容真跟着黄队去办事。
容真得知老王那边的情况后,倒是没有因为他怀疑自己而生气,而是对那个“揭穿”自己的老道士很感兴趣,那老头还真是胆大,被揪出来后不好好躲着,竟明目张胆地出来,还敢倒打一耙,是个人才啊!
跟着黄队来到老王家楼下,黄队打了个电话,老王便下来将二人带了上去。
看到容真时,老王脸上有些愧疚,容真昨天帮他时不图名不图利,他却当了白眼狼把人家扯到自己这一堆乱糟糟的家事里来了。
“真是对不住,连累您还要跑一趟。”
容真摆摆手:“没什么,我也是好奇来看一眼,跟你没关系。”
上了楼,赵洁正被白盼珠按在地上打,老王赶紧上前把她拉起来,扶起赵洁道:“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白盼珠一把把掉下来的头发捋到脑后,“我就是要打她,怎么了,这女人非要害我的儿子我还不能动手消消气了?”
老王看自己的母亲站在一边,脸上挂着事不关己的表情,有些心寒,他和赵洁供养老太太多年,今天老太太却是能站在一边看着赵洁被打,这都是怎么了!
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容真上前一步,走进门,朝着站在一边的那老道士问道:“是你说我教人用邪术害人?”
“正是贫道。”老道士本来脸上还有一丝不安,看到来的只是一个少年,表情越发笃定,他指着赵洁怀里的血衣,“小友拿着邪术害人,师门长辈就不管?若是如此,那老道今日就手长一次,替你师门教训教训你!”
容真听到他提起自己的师门,脸色一寒,冷笑道:“我的师门岂是你这种狗玩意儿能提的?老家伙,还敢往我身上泼脏水,手伸得太长小心自己狗命都保不住!”
白盼珠听两人说话,可算是逮到目标了,朝着容真便是破口大骂:“你这小杂碎,啊,毛都没长齐呢就出来害人,小小年纪心肠歹毒,我看你就该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了也要下十八层地狱!”
容真瞪了她一眼,冰冷的眼神让白盼珠僵了一下,把嘴里剩下的恶语吞了下去。
“小友,修行之人,须心怀善意,你口出恶言,身形恶事,迟早要酿成大祸啊!”说着一张符纸便脱手而出,直直贴向容真的额头,而持拂尘的那只手则狠狠地将拂尘抽向他的丹田处,一出手便要将容真废掉。
容真冷哼一声,伸手抓住了抽向自己腹部的拂尘,任由那张符纸贴到了自己的额头上,老道士脸色一喜,抽出拂尘后退,站稳之后脸上的得色都没能收敛。
一股阴气从额头处钻入容真的识海,似乎要将他的神魂彻底搅碎,可惜的是,这种阴煞符对容真经过九天玄雷洗礼的神魂来说,实在是太小儿科了,那阴气只是刚接触到容真的神魂,便被残存的九天玄雷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