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怎么出现的？”林子灵踹了他一脚，这个它指代得很明显。
工作人员显然也不敢念出鲲鹏的名字，他声音都变小了，“我是后面进入公司的，只待了三年，之前也是看见了五年前的海市蜃楼才想着要来这家公司，听传言，这个项目已经开发了四五十年了，有些老员工好像已经待了很多年了，具体的东西也不是我这个小喽啰能知道的。”
景姳眼睫微垂，不知道在思索什么，“那手环是怎么回事。”
“这个手环是怎么运作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手环连接数据库，而数据库里面就是玩家们的数据，只要触摸手环屏幕，就可以控制你...额，所有玩家的生死。”工作人员眼神微闪，说完就垂下眼皮开始喊疼。
景姳举着手臂转了转，将手环附近的皮肉往下压了压，更细致地查看手环，她发现在手环的背面好像有块芯片，而且还写着一串数字，似乎是编号。
“你们什么时候被要求戴上手环的。”
“我刚入职就被要求戴上手环了，手环一开始是可以脱下来的，后面它出现了，我们的手环也取不下来了。”工作人员瞟了一眼还在观察手环的景姳，又补充了一句：“我们自己是取不下来的，但是不知道玩家可不可以。”
“是吗？”景姳带着手套，一副要去触碰的模样。
林子灵在一边抓住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眼神。
“林子灵：小心啊，要是他故意骗我们的呢？如果玩家触碰会引起爆炸呢？或者碰了以后会被其他工作人员发现呢？”
“景姳：放心，我不会碰的。”
看到这条消息，林子灵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景姳这厮是在套话。
“岳如姗：需不需要我们演戏？”
“景姳：装作阻止我就好了。”
林子灵和岳如姗两人明白了景姳的意思，岳如姗一副着急的模样：“别碰，说不定这个贱男人在骗你呢？”
工作人员心里愤恨，但脸上还是委曲求全的样子：“我没有骗你们，这个玩家好像是可以碰的，我上次就看见有玩家取走了我同事的手环。”
“嗯，然后玩家是怎么用这个手环的呢？”刚刚还说不知道玩家能不能碰，现在又说见过玩家取下手环，前言不搭后语，果然是在撒谎。
工作人员眼睛亮了亮，明显是有兴奋情绪，不过很快被他掩饰下来。
“玩家只需要触摸手环后面的芯片，自身的系统就会与手环连接，到时候你们也可以控制所有玩家的生死了。”
这番话很诱人，特别是最后一句，如果是一般人肯定就忍不住去碰了，毕竟是操控所有玩家的生死。
“岳如姗：看来芯片是万万不能碰的，甚至不能离开这个工作人员的身体部位，否则可能会爆炸。”
“林子灵：说的对，景姳你可别上当。”
景姳的视线落在了工作人员身上的工作服，水蓝色的小马甲，而衣尾内侧似乎绣着什么，仔细一看，是几个数字，似乎和手环背面的数字是一致的。
“你这件工作服不错。”
工作人员讪讪地笑了笑，微微地动了动身体，这是下意识的掩饰行为，“这是我们的工服，以便区分工作人员和玩家。”
“你们工作人员统一蓝色马甲吗？”好像这么久以来只见过蓝马甲的工作人员。
“不是，用红马甲和黑马甲，红马甲是我们蓝马甲的直属领导，如果不是重要情况不会出现，而黑马甲有更大的权利，据说可以直接与它沟通。”不知道工作人员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岳如姗：没想到游戏公司内部还有这种区别。”
“林子灵：怪不得蓝马甲那么多，原来都是小喽啰。”
“蓝马甲确实挺好看。”就是不知道她们穿上会怎么样。
林子灵秒懂景姳的意思，上前就去扒工作人员的小马甲，“衣服是好看，但现在是我们的了。”
“不行！你们不能脱！会死的！对，你们会死的！”工作人员惊恐地大喊。
这话确实让林子灵犹豫了，她看向景姳，眼神示意还要不要继续。
景姳双眼微眯，“我们会死，你那么害怕干什么，不是应该激动才对吗？”
林子灵反应了过来，是啊，如果她们会死，这男的早就诱导她们脱他蓝马甲了，还紧张个什么啊。
只是现在还不确定马甲安不安全，还要考虑贸然用手拿会不会爆炸之类的，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保险的办法。
林子灵将鞭子的尾端绑在工作人员的马甲上，脸上挂着坏笑，“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不！不要！”工作人员这回喊得歇斯底里，显然这件蓝色马甲对他是极其重要的。
林子灵抓起鞭子一扯，本来以为可以轻松地将马甲给脱下来，谁知道她用力扯了两下也没有脱下，像是被缝在了他的背后一样。
在扯的过程中，工作人员发出惨叫，他想用另外一只完好的手臂挥开鞭子，奈何被箭矢钉住无法活动，“不要！”
林子灵咬了咬牙，往后退了两步，大力地扯下蓝色马甲，然而马甲扯下，她们都愣住了。
马甲和工作人员的背部是连在一起的，马甲剥落，就像是从香肠上剥下了一层肠衣，马甲的内侧粘连着血肉，而工作人员的背部隐约露出白骨，血腥又恶心。
林子灵眉头紧皱，拎起鞭子仔细打量这件连着皮肉的蓝色马甲，只是左看右看，和普通的衣服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硬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这件马甲看起来材质不太好，似乎是比较硬的那种布料，也不知道游戏公司用了什么手段让这件衣服粘在工作人员的背部。
滴..
手环突然发出刺耳的响声，接着是急促的滴滴滴滴声，很像炸弹即将爆炸的情况。
景姳瞳孔急缩，立刻将带着手环的断臂扔向远处，同时还召唤了一个骷髅，命令它捡起手臂往浓雾中跑去。
林子灵咽了咽口水，她踢了踢奄奄一息的工作人员，“马甲脱离了，手环会爆炸？”
工作人员没有回应，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景姳从系统里拿出很久没有用过的补血药水，迅速往工作人员嘴里灌，虽然她也不知道着有没有用，但死马当活马医了。
药水灌入工作人员嘴里，似乎还是有点用处的，本来好像快死了的人恢复了那么点精神。
林子灵还是不敢触碰马甲，因为她怕这马甲突然爆炸，她再次询问工作人员：“说话，这马甲是怎么回事？”
“芯...片。”工作人员说完后，突然七窍流血，皮肤松软，整个人变得肿大充血，像是被水泡发了一样。
林子灵和岳如姗都后退了两步，而景姳耳朵动了动，远处的滴滴声停止了，而且也没有发出强烈的爆炸声。
过了一会儿，趴在地上的工作人员睁着眼睛，瞳孔涣散，死瞪着一个地方。
林子灵摸了摸起鸡皮疙瘩的头皮，小心翼翼地踢了他一脚，发现没有动静后，她的神色怪异，“他死了。”
景姳抿唇点头，“是的，他被它弄死了。”突然死亡，包括宛如巨人观一样的死相，只有鲲鹏系统做得出来。
或许是这个工作人员说出了不该说的东西，当然也不排除是鲲鹏系统发现了她们，为了以防工作人员说出更深入的东西，所以让他提早下线。
蓝色马甲还是躺在地上，内部粘着的皮肉还在滴血，看着很恶心。
景姳拿出了匕首，半蹲在马甲旁边，小心地用匕首刮下黏连在马甲上的皮肉。
林子灵和岳如姗凑了过来，发现在景姳的轻轻刮弄下，中间露出了一块微小的芯片，周围是一些闭合的线条，整件马甲宛如一块大型的电路板。
景姳仔细看着那枚细小的芯片，上面的边角与手环背面的芯片边角是一致的，都有两根细微突出的线路。
浓雾中依旧安安静静，没有滴滴声，也没有爆炸声，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景姳还是等了一会儿才让枯骨怨灵将手环送回来。
见枯骨怨灵拿着手臂，晃晃荡荡地走过来，林子灵摸了摸下巴，“这些小怪还挺好使的。”
“就是不知道这是哪个玩家变的了。”景姳从枯骨怨灵手里接过手臂，也顺便接了一句林子灵的话。
这话让林子灵毛骨悚然，死后没有意识了还没完，还得被抓去做NPC，鲲鹏系统还真是会利用每一项资源。
此时景姳正在仔细打量断臂，奇怪的是，手臂明明脱离了身体，应该算是独立的个体，但这只断臂也与身体发生了同样的现象，整只断臂也像是被水泡发了，肿胀得厉害，就连上面的手环都被撑得差点脱落。
手环的屏幕还是一串串代码，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景姳思考了一下，“如姗，借你斧头用一用？”
岳如姗点头将斧头递给了她，而景姳一拿到斧头，迅速地劈向断臂，准确地来说是劈向手环。
砰！
钢铁撞击的声音响起，同时还产生了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她们附近的浓雾直接被这股无形的冲击力弄得稀薄，景姳和林子灵这两个力量值不太高的人，飞出去五六米远，只有岳如姗堪堪后退了两步，稳稳地站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