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诺在催促声中喝了口热水,顿时觉得一阵暖流袭入体内。
整个人都回来了。
苏一诺又捧着杯子喝了口热水,满足了笑了笑。“家父都没有吴御医给我这般的照顾呢。谢谢。”小酒窝若闪若现。
“就你嘴甜。”江御医江之无奈的笑了笑。
江之比苏一诺大六岁。见苏御医年纪小便想起自家小弟,不由得把苏一诺当家弟看待。
平时多有照顾。
“嘿嘿”苏一诺笑了笑。
“快点喝,顾院使找你。”江之看着苏一诺喝完了热茶后,笑着道。
“哦。好。我去了。”苏一诺听后连忙随手将手里的的杯子放在江之怀里。
一路小跑向着太医院的后院——顾院使所在地奔去。
“师傅。”苏一诺敲门喊道。
“进来。”
顾院使将手中的医书放下,抬头就见门口探着小脑袋的小徒弟。
不由佯怒道,“探头探脑的做什么?还不快点进来?”
原本酝酿着进来的苏一诺听后,麻溜的将推开门进来。
“嘿嘿。师傅。”
“刚刚做什么呢?”
苏一诺心虚的笑了笑,“额,师傅,我本草纲目还没看完呢,今天能不能不考啊?”
顾清让听后,绷不住笑了,
“叫你过来不是因为这件事,有别的事和你说。”
“不是吗,太好了,什么事我都可以接受。”苏一诺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笑道。
“看你这样,我突然想要考点什么了?”顾清让突然玩心大发的说道。
“千万别啊,”苏一诺惊恐道。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自家这个年过三十,德高望重的俊美师傅,怎么还是童心未泯啊。
顾清让年过三十,但是也是京城有名的俊美男子。
“出息。最近我要出宫办点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就接替我给陛下的日常请脉吧。尤其马上年关了,你更得小心伺候。”顾清让逗够了自家的小徒弟后,正色道。
“师傅。你说什么?”苏一诺一下没听清顾清让说什么。
顾清让说,“以后你去请陛下的平安脉。”
再次听清后,苏一诺有种想原地去世的冲动。
“这事应该是师兄去吧,我医术不精啊。”苏一诺垂死挣扎道。。
“你师兄陪我去办事。别哭着脸,就这么决定了。”顾清让毫不留情的点破苏一诺的最后一丝希望了。
“知道了。”苏一诺哭丧着脸。
最后苏一诺有气无力的从屋里走出。
一路上都在想怎么办,距离和宣德帝上次见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
这段时间她都跟在顾清让身边学习中医。
所以一直没能和陛下见面,关键是她也不乐意见面。
年关快到了,师傅、师兄突然说要出宫办事,而自己竟然要去每天给宣德帝请平安脉。
按照小说的时间线,年关了,红衣热情异域女子,嗯,也就是自己的女儿快要登场了。
呜呜呜,女儿登场了。
自己这个炮灰是不是快要狗带了啊!
难道即使现在自己已经闯出名声,抱上大腿,应该还是逃不过当炮灰这个悲惨命运。
苏一诺踩着青木石板,边走边思考,也没有注意路。
突然,“啊,痛。”
苏一诺揉着脑袋,刚想要抬头看看是那座大佛挡着自己的路了。
“师弟,怎么不看路?”头顶传来熟悉的温润如玉的男声。
苏一诺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子,惊喜的跳了起来,“师兄。”
陆锦书眼角含笑的,拍了拍苏一诺的脑袋,“小师弟这是刚从那里出来,魂不守舍的。”
他的生活都是因为有了小师弟而有了色彩。
小师弟简直是个活宝。
苏一诺听到问话后,“师兄,你年关要和师傅出去办事啊?”
“对啊,怎么了。师傅和你说什么了?”陆锦书含笑问道。
“没有,问问,师傅让我给陛下请平安脉。我有点怕。”
“你知道的,给陛下诊脉,我一个刚学会了点皮毛的人,要请平安脉。我怕等你和师傅回来,我这颗脑袋已经不是自己了。”
陆锦书听着自家小师弟,小嘴巴喋喋不休的说着。
也不急,慢慢的站在一旁,耐心的听着。
终于,
“师兄,怎么办啊!”苏一诺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陆锦书笑了笑,“师弟,不要想太多,陛下没有你想的那么恐怖。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敲了敲脑袋,安慰道。
……
所以不管多么不情愿,苏一诺还是在自家师傅师兄出宫后,还是乖乖的背着药箱出现在承乾宫宫门。
苏一诺看着高高悬着的承乾宫的牌匾,内心不由叹了口气。
第6章
正当苏一诺对着宫殿门匾唉声叹气的时候,一道与她前来的医士林洪才出声提醒,“苏御医,你在看什么?我们现在不进去吗?”
苏一诺机械的看了看身边的小孩,幽幽道,天真烂漫的笑脸,根本不明白她的忧伤,幽幽道,“没看什么,走,进去吧。”
他不懂她的悲伤,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她这是去请平安脉,她这是去送命。
好想哭!呜呜呜。
苏一诺带着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情怀踏进了宫门。
被留在后面的林洪才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脑壳,刚刚苏御医是什么表情?
如果没看错是悲壮?可是为什么啊,给陛下诊脉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荣誉。就连他这次随诊都是他拼命求来的。
怎么身为主诊的苏御医这么痛苦不堪?
苏一诺走了段时间发现人没有跟上来,回头见人待在原地,“林医士,愣着干什么,快过来。”
“哎,来了。”林洪才回神连忙跟上去。
其实这算是苏一诺第一次真整意义上的来到皇帝的寝宫。顾清让走的时候让陆师兄带她过来瞧了瞧,当时因为不是例行诊脉所以只在外面看了一眼便回去了。
除了那次模糊印象,剩下的印象就是当时写书的描写的。
她当时是怎描写承乾宫的。
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白玉石为基。每隔几米各有内侍把手,森严而又戒备。
殿内明间,东次间相通。前檐减柱,扩大室内面积。后檐两金柱间设屏,东西两间设为暖阁,皇帝的寝宫为暖阁。
据史官记载,仁德帝仙逝,幼年太子登基,改年号为宣德。其母懿景皇太后垂帘听政,大肆改动承乾宫内。铺张浪费极尽奢侈,宣德十六年幼帝夺回实权,将乾清宫改动一切从简,除非必要人员全部遣散。自那年起宫殿冷清,一生未动。
当然,这是后话。
思绪回到现实,苏一诺看着眼前稀稀疏疏走动的几个宫人,再无他人。不自禁的心虚,当初她这样描写单纯只是为了衬托男二宣德帝的一代明君的宏伟形象。
谁让每本书必有一个让人心疼的男二,可是现在看着宫内冷冷清清的样子,有点点心疼啊。
皇帝过得这么磕碜,好像是她害的。
林洪才见身旁的男子脸色变化多端,不仅再次挠了挠脑袋。苏御医真的很奇怪,当初救下公主名声大噪,天下人都在说出了天才医学苗子。没见的时候他以为肯定是冷冷清清的、要不就是温润尔雅谦公子。
没想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有点傻傻的还有点脑子不正常。
苏一诺完全没想到因为今天的小小举动,自己在他人的心中形象尽毁。现在她只关心为什么进去通报那么久了还没信。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苏一诺还是忍不住幻想难道是陛下有事取消例行诊脉了。
像是寻求认同感的,不由向旁边的的人靠了靠,小声,“林医士,你觉得可不可能陛下今天有事取消例行诊脉了?”
掩不住的兴奋,林洪才默了默,不能面见圣上很开心。
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东暖阁来了人。
“两位请吧。”
来人是宣德帝身边的红人卫青,一个从小和皇帝一起长大的宦官。宣德帝最信任的人,服侍于宣德帝身前,内务府总管。
卫青看了看面前的男子,认出是那日出奇招帮公主顺产的御医。之前听顾院使说会让他的人过来接替他的日常诊脉还有点不敢信任。
要知道他家的主子身体有多金贵,可容不得一点闪失。现在见识此人,内心安稳不少。
顾清让看人的眼光不会错。
苏一诺见宣德帝身边的这位红人看着自己久久不说话,心里直发毛。
我去,她做错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人一直盯着她看?说进去也不在前面带路。难道还没见到宣德帝,她的小命就要狗带了?
等了会儿后,见卫青还没有动作,苏一诺不禁颤颤巍巍,试探性的,“我们是现在过去?”
卫青,“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说着在前带路。
苏一诺见默了几秒,“林医士,我们走。”将医药箱背在肩上,笑着走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林洪才见刚刚还在为要诊脉丧着脸的年轻人此刻笑嘻嘻的背着医药箱,再次摸了摸脑袋,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