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青寒古怪的看了陆无一眼，“你怎么这么确定？”
陆无一本正经的道：“因为我的嘴开过光。”
关青寒嘴角微抽，是他嘴贱，他不应该问的。
他又看了姜陵一会儿，“希望他能活下来吧。”
陆无再次肯定的道：“他能活下来。”
关青寒看着陆无，欲言又止。
想问陆无是在安慰他吗？他一点儿都不需要安慰，他又不是什么承受能力弱的小姑娘。
关青寒越想越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脸色难看的厉害。
陆无只觉得莫名其妙，他不是告诉关青寒确切的答案了吗？这是什么表情？
这场死斗的闹剧，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
结束的时候，大家都身心俱疲。
陆无注意了一下，死了五个人。
还重伤了三个。
其中包括一个姜陵。
关青寒看到三个重伤的玩家，尤其沉默。
回牢房之后没多久，关青寒的牢房出了动静。
守卫来了，咒骂的厉害，还用电棍电了关青寒好一会儿，揍了他好几下。
大概是说他不安分。
然后把他拖走了。
陆无知道关青寒是故意的。
但他不确定，关青寒会不会真的失控。
因为关青寒的变异速度比他要快。
李平也有些担心姜陵，询问道：“陆哥，他撑不到明天了吧？”
陆无还没开口，李平就有些自暴自弃的道：“是我太胆小了，已经那么多副本了，还在怕死。”
李平觉得自己其实也不是真的关心姜陵，他只是有点看不起自己。
分明已经看到太多人死去了，还是难以接受这种事。
陆无抬手拍了拍李平的肩膀，“怕死才是正常的，如果连怕死都没有了，还得了？”
怕死是人的本能，从来都不可耻。
李平看着陆无，“可陆哥你就不怕。”
陆无愣了一下，“我吗？怎么会呢？谁不怕死。”
他思索了一下，“我只是……”
陆无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描述。
不怕死吗？怎么可能。
如果真的不怕死，他就不会那么努力想要活下去，想要离开游戏了。
真要说不怕死的，大概是姜陵那样的。
陆无对李平说：“我只是比任何人都想要活下去。”
李平觉得陆无是在安慰自己，因为他眼里的陆无一直都是很强大的。
他印象里，就没有见过陆无害怕。
这么强大的人，怎么会怕死呢？
李平有点感动，“谢谢陆哥。”
陆无微微挑眉，算了，李平不信他总不能非要让他信。
柳白盯着陆无的后背，无意识的啃咬着指甲。
怎么才能杀了他？柳白这么问自己。
他应该再次召唤恶魔，让恶魔帮自己杀了陆无。
不，不行，陆无会抢走属于他的恶魔的。
不对，他为什么要杀了陆无，陆无可以带自己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对，逃出去！
柳白的表情渐渐兴奋起来，等逃出去了，他再想办法杀了陆无。
当时候，就没有人会和自己抢那个恶魔了。
陆无察觉到了柳白的目光，他回头看了一眼。
柳白更加不正常了。
陆无想应该是和九岚有关。
他因为自己不愿意再召唤九岚，但这会导致柳白极度的没有安全感。
人思维混乱的时候，其实总会说出一些有用的东西的。
所以陆无走向柳白，“你在害怕什么？”
柳白一惊，恶狠狠的瞪着陆无，“离我远点！”
陆无没动，“我看你好像很不舒服？”
柳白吼道：“和你无关，我没有！”
陆无笑着道：“让我猜猜，因为九岚？”
“不能召唤九岚难受的好像不是我。”
这话刺激到了柳白，他扑向来想要对陆无动手，却轻而易举的被陆无摁在了床上。
陆无开口道：“我很怀疑你能不能活着离开。”
柳白想要掰开陆无掐自己脖子的手，发现自己根本掰不开。
他开始发抖，刻意被他遗忘的无力感和屈辱感淹没了他。
他会杀了陆无的！一定会的！
陆无松开了柳白，叹了一声。
看来柳白是彻底把九岚当成精神支柱了，也挺悲哀的。
柳白突然疯了一样扑过来一口咬在陆无手腕上。
第316章 死了多久
陆无感觉到手腕一阵剧痛，他没有动作，就这么看着柳白。
柳白对上陆无的目光，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了角落里。
陆无眸中没有一丝愤怒，更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柳白下嘴比较狠，陆无手腕已经血淋淋的了，但他好像毫不在意。
柳白内心渐渐浮上恐慌，对陆无的反应的恐慌。
就像是他的所作所为，在陆无眼里，都是无关紧要的小打小闹。
其实陆无看柳白，只是透过他看到了太多在游戏里挣扎的人。
猝不及防的被扔进游戏面对死亡，把不太靠谱的技能当做了救命稻草。
有一天发现，那根救命稻草脆弱不堪，随时可能折断。
没人知道自己还能依靠什么来支撑着自己活下去。
也许太多人的理智，都只是一个假象，真正的他们早已经在游戏中变的疯狂。
陆无的思维总是很跳跃的，你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觉得很神奇。
自己的血闻起来居然没有那种让人失控的感觉。
陆无听到了玻璃瓶滚动的声音。
他低头一看，一瓶高度白酒滚到了脚边。
他看了一眼姜陵，姜陵看起来并不太好。
他抖着手又拿出了一瓶酒，没头没尾的道：“手抖了而已。”
陆无拿着那瓶酒走到姜陵身边坐下，打开后往自己手腕上倒了点，然后喝了一口，“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其实有的时候是没有定论的。”
姜陵抬头看陆无，脸上看不出表情。
他不像之前一样没有开口，而是艰难的喝了口酒，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柳白身上，“你觉得，你是人，还是只是一段数据？”
陆无也回头看了柳白一眼，“是人还是数据，很重要吗？非要分辨的话，其实我们现在也只是数据。”
这话陆无不记得对谁说过了。
只是陆无感觉，姜陵问的目的，和别人问的不一样。
姜陵又问：“这么说来，你是将他们当成同类的。”
“那么多副本，你也杀了不少人吧？”
这话没有任何情绪，就好像他只是单纯的描述这个事。
陆无不赞同的道：“也不能说是杀人，只是消灭了不少数据。”
这话和前一句话，非常矛盾。
就像是在自己推翻自己说过的话。
姜陵倒是忽然笑了起来，笑的直咳嗽，咳出了不少血。
他杵着酒瓶有气无力的道：“这确实是你会说出来的话。”
陆无问道：“你认识我。”
其实也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肯定句。
姜陵抱着瓶子眯着眼睛，半死不活的道：“是吧，我记不太清了，也可能是我把你认成了别人。”
陆无也没有拆穿，顺着他的话说：“那说说你口中的那个别人吧。”
姜陵掀了掀眼皮，“他啊，他死了。”
这话轻飘飘的，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姜陵伸手，似乎在掰手指，只是掰了十个手指就放弃了，“死了多久，记不清了。”
陆无还想问什么的时候，姜陵没了动静。
他探了一下，还活着。
也许是睡着了，也许是晕过去了，谁知道呢。
关青寒被带回来了，陆无注意到他手臂上脓包已经扩散到背部了。
路过陆无牢房的时候，关青寒看了他一眼。
看来是成功了。
那么现在就等晚上了。
柳白还是一直盯着陆无，陆无没去管他，他让李平看着他了。
毕竟陆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晚上，差不多三点的时候，巡逻的守卫刚走，关青寒那边发出了信号。
因为这个时间点的守卫会因为犯人都在熟睡稍微偷懒，也就是巡逻时间间隔会变长。
这个时候最适合去查看情况。
李平的位置靠里面，不太容易被注意到。
而陆无靠门的位置，如果他们来不及回来会被守卫发现不见了的。
所以李平来装成陆无睡他床上了。
守卫只会看有没有人，倒也不会去分辨是不是陆无。
柳白猛然起身，要求和陆无一起去。
陆无看了柳白一眼，倒也没有拒绝。
他笑着压低声音开口道：“如果你想搞什么幺蛾子，我会杀了你。”
柳白下意识的一抖，他知道陆无在说真的。
他攥紧拳头，肯定是错觉，陆无不敢杀他的，因为他想知道恶魔的召唤方式。
放在之前，柳白或许不会有这种胆量提出和陆无一起去探地下三层。
但现在陆无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必须……必须参与陆无他们的计划，才能在逃出去的时候除掉陆无。
陆无用钥匙打开牢房门，动作很轻，毕竟这钥匙材质不太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