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辉盯着她,向她走来:“你真的要和我作对?”已近到她跟前,而闵芳已经哭得稀里哗啦,叶小莲听了也有些感伤,虽然闵芳蠢到害了她,但是她竟然还担心起她。
她正想叫闵芳让开,从闵芳的后背冒出一把剑来,血立即溅在她脸上,热热的,叶小莲急忙站起来扶住闵芳,弗辉手里的细剑缓缓从闵芳的腹中抽出来。
闵芳仰面倒下,倒在叶小莲怀里,叶小莲没有力气,往后退了一步,跌坐在椅子上,闵芳摔向椅子旁的桌沿,滑了下去。桌上的碗也跌了下去,摔成了碎片。
叶小莲趴在她身上痛声喊:“芳姨,芳姨!”
闵芳微微颤了一下睫毛,一句微弱的话从口中说出:“对不起……”就闭上了眼。
叶小莲抱着她哭了好一阵,伤心之后,她站了起来,咬牙说:“我杀不了你,但是迟早你会死在我手里。”
“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把芳姨葬了吧,我跟你走。”叶小莲对弗辉说着,却依依不舍看着闵芳。
弗辉笑着说:“好,你这样配合我很喜欢,你放心,闵芳与我有过一夜,我不会让她死不瞑目。只是你,聪明得很,又有胆子,此地离陈国还有一段路,为了不引起绝杀和幻心的注意,所以我不得不迷晕你。大侄女,配合一下。把嘴巴给我……”弗辉伸出手掌来。
“你想干什么?”叶小莲往后退,后面是椅桌,弗辉的手还未触到她鼻尖时,她感觉一阵晕眩,弗辉的脸变得模糊,眼前变黑,无穷无尽的黑暗。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云衾,这床雕龙漆凤,再看床外,布置精致,瓷器器皿、花草装饰,都搭配得井井有序。
她第一下想到的是,这是陈帝若赟替她安排的住所,若赟到底有什么目的,这又是将她关在哪,她的疑问层层上升。
她爬起来,打开窗户,外面是水面,好像是一座湖,烟云缭绕,此时应该是早上,烟云中隐隐约约能看到对面岸上的宫廷飞檐,她是在皇宫里的一个湖上吗?无论如何凭她这个孱弱的身子是游不到对面的。
如果推开房里的那扇门,会发生什么?她走向门去,还没有抬起手,门就已经开了,门外是昏黄的火光,立即显出一个人来,这人他认识,就是若赟。
她向后退了几步,虽然再次见到他,她并不害怕,而是觉得有些讨厌他。
若赟身着金丝龙纹的酱色常服,用一种欣喜又高傲的目光注视着她:“你醒了,这里的环境还满意吗?在湖心,能看湖景,还能观赏陈都的风采,你放心,没人能进来,即使你爹弗戚也不会想到你住在这里。”
叶小莲瞟了他一眼,都不想正眼看他:“你把一个赢国的皇后关在这里,算是什么事?”
若赟说:“对朕来说,你这个皇后的身份朕一点也不关心。”他走上前去,拉住了叶小莲的手腕,叶小莲被他拉着,毫无还手之力,若赟将他拉到玫瑰椅上,按着坐下,语气还有些温和,“既然怀有身孕,就不要老站着。”
叶小莲抬头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要搞什么鬼,但若赟目不转睛俯视着她,对她说:“朕在乎的可是你天下三大组织的首领身份,如今绝杀、幻心、青帮都失去了你,你说,他们会不会着急?”
叶小莲冰冷地回了他一眼,就朝前方望去,她不想和若赟对着干,目前身上还有雪宝的孩子,她要保住孩子,无论如何。她冷静地说:“失去我,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重要,我不懂做生意,也不懂杀伐,更不懂权谋,我什么也不懂,失去我他们没损失,你打的这张牌没用。”
若赟不急不慢地说:“那是你这么想,他们未必,自从你当了皇后入主赢都,这三大组织对我们陈国可不友好,弄得朕都无法安心打仗,征伐天下。有你在,朕想陈国的局面要缓和不少。”
叶小莲冷哼一声:“那你就把我永远关在这里吧,反正我也没有想出去。”
“好,”若赟笑着说,“朕身边有那么多女人,偏就你,朕看不懂,但朕喜欢。不过,”若赟话锋一转,“你最好别有什么歪心思,我随时可以打掉你肚中的孩子。”
听到这句话,叶小莲浑身一颤,这是她最不想听到的话,若赟的大手掌落在她的肩头,因为这句话,她默默忍着,不敢去反抗,紧接着这只手伸进了她的头发,触摸着她的脸。
当初她确实动了歪心思欺负了若赟,并且将他绑给了一个胖寡妇,至于那晚他受到了什么□□,她大概能猜出七八分,若赟对她应该一直怀恨在心。
若赟的手停在她的脸上,手掌比脸蛋还要大。
和上一次在马车里的情景一样,叶小莲一动不动,这真是很奇怪,若赟甚至觉得,当着她的面,将她全部扒光,她也不会哼一声,这就是他看不透的女人。就算你能对她蛮横,可是你能蛮横她的心吗?
就在手继续碰到她嘴巴时,他想起若凰的一句话,把她的舌头割下来,一下子他的手就放下了,一种愤怒和喜爱交织的情感叫他进退两难。
“说实话,朕对你有些喜欢,但是朕不会放过你,要不是你,若凰就不会死!”他的声音变得阴冷。
叶小莲猛地抬起头看着他:“若凰死了?”
“要不是你,若凰怎么会死,是你和赢飞雪造成妹妹的死,朕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俩的。”
叶小莲缓缓摇了摇头,她绝想不到若凰死了,即便她憎恶若凰,但是她也不希望她死掉,她解释说:“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而且飞雪已经放过了他们。”
“你们把若凰赶出皇宫,要刺杀陈国公主的人又何其多。朕会为若凰报仇,你们赢国也一定会被朕的铁骑踩在脚下。”
“即便若凰没有死,你也一定会这么做吧。”
若赟哈哈一笑,好像若凰的死已经不是那么重要:“没错,朕是一定会这么做,将你捉来就是朕的第一步棋。”
“你想多了,我对于赢国无足轻重。”
“哈哈,有你在,赢飞雪迟早会成为朕的傀儡,我就不信他一点也不在乎你。”
叶小莲镇定说:“做我的丈夫,他肯定在乎,但做赢国的皇帝,他也许就不在乎。”
“好,那就走着瞧吧,”若赟走向门,停住,“你肚中的孩子,他也不在乎吗?还有,你最好别动任何歪心思,只要一碗水朕就能要了你肚中的孩子。”
叶小莲冷冷看着若赟的背影,要不是肚中的孩儿,她刚才早就对他恶语相向了,如今因为肚中孩儿,她只能委曲求全,求若赟一口吃的,一口温暖,让孩子顺利出生。
“只要让我的孩子顺利出世,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叶小莲痛心地说出这一句,门也正好关上。
门拉开了一个小口子,传来若赟的声音:“如果你说到做到,也许朕会考虑一下,等孩子出世,你就诚心做我的奴隶吧!”
“我做得到,你成全我!”叶小莲再次乞求,小口子立即就合上了。
第73章
因这一扇门, 这间房更像一座囚牢,虽然房子很大,窗外的风景也很优美, 但是她的心却囚禁得死死的,因为孩子, 她做不出任何反抗, 甚至连逃跑都不敢奢求。
一连几日, 有送饭送水的嬷嬷,还有若赟的偶尔来临,也许是因为怀有身孕, 若赟并未对她做些什么,而是碰碰她的脸,她的手。
除却一天晚上, 若赟心情不好, 喝了酒, 对她又亲又咬,直将她抱到床上,叶小莲推开说:“陛下,现在不行, 你答应我, 要等我孩子出世。”
若赟果然停住了, 她从窗户外舀了一碗水,倒在他的脸上, 若赟全然清醒了, 盯着看了她半晌,水就从他脸上往下流。他又摸了摸叶小莲的脸,转身走了出去, 在关门的一刹那,他沉沉地发出哭音。
叶小莲坐在床上,面临着若赟的种种恶行,她无力反抗,每一次若赟的手碰上她,她都恶心地难受,她只能忍着,酸涩的泪水立即就打在手背上。
赢都皇宫,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一位黑袍老者走进了天宝殿。
赢飞雪远远望着他如豆的身影逐渐变大。几日来他魂不守舍,政务也耽误了不少,昨夜他又失眠了,每一次都从叶小莲的笑容中醒过来,他只能享受晨曦片刻的贪睡。
从绝杀和幻心的消息来看,叶小莲很可能被送去了陈国,至于这个消息是真是假,赢飞雪无法判断,直到陈国来的书信,是若赟亲笔所写,言下之意,是要赢飞雪将赢国的外围三座城池拱手相让,否则叶小莲必须死。
赢国刚刚步入正轨,现在实力不济,如果反对,那必定会让若赟失心杀人,在叶小莲和赢都三城之间选择,他当然会选择叶小莲,但是果真将三城送给陈国,那么他就成了赢国史上最昏庸的皇帝。
直到妄语的容陌川和他说,可以打开死局。
容陌川坐在他的身前,饮茶,放下,淡淡地说:“陛下最近忧愁不少,失去了往日的镇定。”
赢飞雪说:“的确如先生所言,朕心念莲儿,无法做出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