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不会做饭,也不会讨生活,这是很要命的,不过他做了一件善事,就是救了一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的父亲是陈国大官,因得罪皇帝,被满门抄斩。
按照陈国法律,十岁的孩子也要砍头,小女孩当时十一岁,如果不是弗戚救了她,早就成了断头鬼。
弗戚救了小女孩以后,生活得到了保障,虽然是个名门闺秀,但是她特别坚强,所以弗戚的生活起居就有了着落。
后来弗戚就收她为义女,教她本事,也许一开始弗戚只是觉得离开她不能生活。
因此,她只留下了一个姓,就是颜,也可以叫她弗颜,但是弗戚从来没有这么想。他不在乎她姓什么,他只在乎她做的饭好不好吃。
朝廷大官的女儿没有死,反而成了漏网之鱼,陈国当然不会放过她,但是每次绞杀行动都是铩羽而归。
后来陈国国君才知道,这个人是弗戚,听到这个名字,他就知道怎么做了,颜儿不但赦免了罪,连她家族的罪也全平反了,弗戚就这样欠了陈国国君一个人情,从此就成了陈国的座上宾。
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他是陈国的座上宾,但是七国时代的各种权利和组织似乎忽然对陈国有所忌惮,这也促成陈国的国力得到了进一步加强。
在七国时代,没人敢说哪个英雄能改变乱世,但是如果说哪个人物能有那么大的影响力,那么一定就是弗戚。弗戚虽然离开了绝杀,但是他本身似乎就代表着绝杀。
弗戚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坐在案桌前品茶,并且可以品一天,当生活有了着落之后,他的兴趣就只剩下品茶了。
如果说品茶是唯一的兴趣,那么应该会特别较真茶的品质?但并不是,弗戚只是单纯地品茶,似乎品茶时可以品出一种不一样的味道。
今天外面微风浮动,弗戚没有任何多余的神情,因为他品茶的客厅里忽然出现了两个黑衣人,这身衣服就是绝杀的制服,面对弗戚,黑衣人根本不需要蒙面。
见到弗戚的时候,两个黑衣人都下跪了,一同说:“教主,别来无恙!”
第51章
弗戚继续品茶, 这份气度和窗外细竹的雅致相得益彰。
其中一个高个子黑衣人说:“教主,我们知道你来了赢国,所以弗辉教主安排我们两个最好的杀手来杀你!”这听起来就很别扭, 为什么是两个教主。
原因很简单,因为现在的绝杀是弗戚的堂弟弗辉统领, 自从弗戚离开绝杀以后, 弗辉就登上了绝杀的教主之位。
但是, 绝杀的教徒从来没有忘记真正的教主——弗戚,所以这就造成了一教二主的局面。
一山不容二虎,弗辉当然是不希望弗戚活着的。
弗戚仍然在品茶。高个子说:“我们知道无法杀教主, 所以我们来只是告诉教主,后面还有人会来杀你。我们愿以死谢罪于教主面前。”于是两个人都掏出刀了。
弗戚放下了杯子,落在檀木的盒子里, 他终于开口了:“你们还不能死。”
两个黑衣人的刀子离脖子一寸处, 都果断停了下来, 因为谁也不敢不听弗戚的话,弗戚继续说:“你们得帮我做一件事情,你们回去告诉弗辉,我是永远都不会回到绝杀的, 他也不要再派教徒出来送死。”
两个黑衣人立即跪拜, 领命就离去了。
这样的刺杀事情, 三天两头地会发生,弗戚虽然很嫌烦, 但是也没有办法, 毕竟都是他往日的同袍。
以前来人刺杀还是些微风浮动,这日忽然就狂风大作,弗戚仍然在品茶。当然成为陈国的座上宾以后, 除了品茶,他也是一日三餐一顿不落,有陈国婆子专给他做饭和洗衣服,这可能是他想一直当座上宾的原因。
狂风大作之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出现在客厅门口,袍袖漂动,如风中的白杨。
弗戚没有抬头,但已经知道是妄语的首脑容陌川。弗戚来到赢国,已经成为一种莫大的新闻,容陌川肯定知道的更早一些。
如今天下四大组织,绝杀、幻心还有妄语三者都出现在赢国,这似乎是一种偶然也是一种必然,好像冥冥之中有种力量在推动着他们。
容陌川坐在弗戚的对面,自己给自己倒了茶,像他们这样,应该已经算是老朋友,谁都了解谁。
容陌川先开口了:“容某来叨饶一杯茶水。”
弗戚举杯,与他同饮。
容陌川说:“容某夜观天象,陈帝、赢帝应该会相继归天,陈赢两国也会快速易主,这七国皆会发生动荡,如果没有一个明君,这陈赢二国都可能成为乱世之囚。”
弗戚说:“容先生,弗戚来赢国可不管这些事情。”
容陌川说:“陈国储君已立,是为太子陈若赟,而赢国太子被废之后,储君一直未立,未来的天子可能是三皇子、四皇子、七皇子。”
弗戚又说:“我只是来做两件小事,顺便将陈帝的恩情了结一下。”绝杀是一个杀戮的组织,也是一个知恩必报的组织,这种精神应该是弗戚血液里根深蒂固的。
容陌川继续自说自话:“三皇子柔,四皇子刚,七皇子刚柔皆有。”
弗戚也自说自话:“保护公主是弗戚现在的职责。”
两个人虽然说的南辕北辙,但又好像说的是同一件事情般的默契。
“你来赢国,是防止赢国之乱,保陈国太子顺利登基。”容陌川终于打破了这种自说自话的局面。
弗戚说:“我说了,我是来保护公主,顺便杀一个人。”
“也许这不是你的本心,但这是陈帝的本心,陈帝自知时日不多,大限将至,一旦归天,后果难防。”
弗戚好像对他话充耳不闻,笑笑说:“杀了该杀的人我就走了。”
“杀叶晴莲?”容陌川语气淡漠,但是张口之时犹如利剑,“一个籍籍无名的婢女,你一个绝杀的教主来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
弗戚似乎急着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不认识叶晴莲,我不知道她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她是妄语的赢国掌门,你现在还不能杀她。”容陌川的声音是嘶哑的,他给出了无形的压力。
“我没有说我要杀她。”
“你的语气很急”
就是这样两个组织的大人物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分辨杀不杀叶小莲的事情。如果此时叶小莲听见了,她一定会觉得他们都是吃饱饭撑到了。
弗戚站了起来,眼神如炬:“我要杀的人是机密,但是我可以和你说,不是叶晴莲。杀完此人我便彻底与陈国无关。请容先生走吧。”
容陌川能看透世人所想,但是弗戚的想法他却看不透。他奉陈帝之托,要杀谁呢?赢帝、三皇子、四皇子、还是七皇子?
月圆下的龙寝。
赢蔚霜从陈国回来之后,赢帝就急招了他,寒暄了几句之后,便问:“蔚霜,这次去陈国,见到了陈国陛下吗?”
赢蔚霜说:“这次行程很匆忙,陈国陛下很忙,所以没有召见我,但是好像召见了若凰。”
“若凰的心情怎么样?”问这句话的时候,赢帝的眼睛没有以前那么精神。
赢蔚霜觉得,父亲即使话家常,也是精神矍铄的,这一次他似乎有些疲惫,但他疲惫的神情里又总想注入些什么。
赢蔚霜回答:“应该是很思念她父皇吧,心情特别低落,我问她,她也是这么说的。”
“好,你们刚刚回来,你要多多体察若凰的心情。”赢帝草草结束了彼此的对话,他似乎有些想入眠了,这个时候正好是赢帝的休息时间,赢帝一生作息规律,他是非常在意自己的身体的。
赢蔚霜离开龙寝,他不知道赢帝为何有此一问,但坊间传闻的陈帝身体不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难道是父皇打听的缘由。
这晚月亮出奇的圆,将雪信殿的院子照耀得如白练一般。
在暖阁的窗户外,是摇曳的龙柏,即使在冬季,这棵树仍然坚强,就像赢飞雪本人的名字一样,迎着飞雪。
赢飞雪看着叶小莲的桃腮脸颊,在冬天尤为酡红的脸颊,他问:“莲儿,明天上元节你说我送父皇什么礼物好。”
叶小莲好似想起了什么,说:“哎,你去参加上元节,那我回青帮了。”
“也好。”
“殿下,你想送什么就送什么呗。”
“我从来没送过,父皇老了,我得送一回。”赢飞雪的眼神里有些许变化。
他还记得上次在龙寝对话时,父皇站立不稳扶着脑袋的样子,那是衰老的见证。
“送酒呗,还能送什么。”叶小莲微笑地托着下巴望着他。
叶小莲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但赢飞雪白都懒得白她一眼。
叶小莲早早就上床休息了,她裹了一床厚厚的被子,并且露出明亮如兔子的眼睛。
赢飞雪虽然同床但睡在另一个被子里。
好在这床大得能滚几丈远,叶小莲每天起床都滚到最里面,每天大冒早,赢飞雪一醒来就看到她的刺猬模样,都是哑然失笑,仿佛每天的动力来源于此。
这天夜里,叶小莲睡熟了,睫毛安静得很漂亮,赢飞雪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