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气包她不干了[快穿]/包子的反击[快穿] 完结+番外 (三花夕拾)
只是他不由得在心里骂起了高知卓,暗暗希望这人能识相一点。
高知卓像是听到了他心里的声音,顺着吴总的话往下说,可偏偏往他的雷点上一踩一个准:“也不用,挂个副总的名头就行了,只是我也不能光挂名不干事对不对?我想了想,以前我全当自己是个甩手掌柜,倒是让您一个人辛苦了。”
“这怎么能说辛苦?”吴总觉得脸有些僵,勉强地笑了笑,“只是怕你不习惯,毕竟坐班的工作比较无聊,不像是大学老师工作时间相对灵活。”
事已至此,他自然看出了高知卓的势在必得。
当年两人在合作的时候,约定好的就是高知卓出技术,出名头,吴总出人出钱。
可谁让吴总是要面子的人,自然不可能把自己当初和高知卓达成的口头协议拿出来说,只能认下这个亏。
办公室的空间其实很大,就是再装进三四个高知卓都绰绰有余,可多了一个空降要插手的副总,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协议达成的时候,高知卓还是A城大学的教授,手上有不少社会资源,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他却还得寸进尺!
“那不会,总是能习惯的。”高知卓喝了口茶,笑容满面,想要的东西拿到,他这心里石头也就落地了。
说实话他这也是心里头有点慌,在离职之后总觉得没有个保障,现在能正式进入运营,对公司有个全盘的理解,他也不用再那么担心了。
高知卓才不觉得他这决定有什么过分的地方,要知道,他这样的人才进入企业显然能给企业带来价值,等他上手了随便调整提供一些技术价值,那简直是互惠互利,让他进公司,可是吴总占便宜,怎么能说是吃亏呢?
要是早知道他会有今天,他甚至技术都不会转让,只会把这些留在自己手中,待价而沽。
在学校教课时能够两袖清风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他最近是越来越知道钱的重要之处,只是这一切有些晚。
各自打着算盘的两人偏偏都很能演,完美地遮掩住了自己的心思,和对方谈笑了好一般才结束了这段谈话。
只是握手告别后,那笑意转瞬即逝。
……
门外的戏曲又在播放,虽然努力寻求过共同语言可余觅双依旧听不懂这是在唱着什么。
她抿了抿唇,在房间里愣愣地出神,手机握在手上久久,出的汗已经沾到屏幕上头,能叫人感受到不太舒服的湿润感。
此刻是早上十点,余觅双只有每天这个时间段能够在房间里发会呆。
她以前从没有什么发呆的习惯,可这段时间以来,她就这么坐着放空自己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坐得有点久,回过神稍微一动弹好像都能听到身体骨头嘎吱的响声,酸疼感从腰椎骨直往上,刚刚随意撑在床上的手都开始发麻起来。
余觅双习惯性地拉开床头靠自己这边的柜子,柜子里是占据半壁江山的药膏,颜色不同、大小不同的盒子堆叠在一起略有些歪斜,上面的文字也各不相同。
余觅双完全没有把它们收纳整齐的想法,她甚至是享受此刻的凌乱的,这大概是这个家里为数不多的,被允许放得乱七八糟的空间了。
拿了张药膏,余觅双把上衣卷了起来,贴后背是高难度的动作,药膏只要一卷边就约等于废了,重贴也没用,起初不太懂的她总是折腾得乱七八糟才知道后悔,不过现在她总算“学会了”,或许说学不会也不行,毕竟她总不能指望高知卓和高妈妈帮忙。
手臂拉伸地贴了药膏,贴好后上臂都有些抖,再度坐在床上她才看到来自朋友的信息。
发来信息的是她在老家最好的朋友,两人是初中加高中的同窗,虽然读大学后分开,可依旧保持着每次回家见面的习惯,这也是余觅双和老家不算多的联系之一了。
她的这个朋友是本科毕业,毕业后就进了当地的一家私企,做的是婚礼、宴会场地布置。
她发来信息是在吐槽:“宝贝,我吐血了都,这家公司老板舍不得钱还非得要请什么文化人过来!我现在正在拿着通讯录夺命连环扣试图给他生一个人出来呢!”
“啊啊啊啊,抓狂,又打了六个电话,全是不行,最近大家的档期都好满,这十万以上一次的报酬它不香吗?虽然我是做这行的但是还是好想说,现在市场的溢价也太厉害了吧!”
“黑心老板给的底薪好低,这个单子如果没做好这个月提成又不高了,气死我了,对了你前两天不是和我说觉得在家里不好嘛?亲爱的我告诉你,在家实在是太幸福了!做社畜那才叫一个惨,哎,我有时候都可羡慕你了!在家虽然无聊,但是舒服啊,还能摸摸鱼,而且主要是你那个专业你之前不是说了吗?本科出来工作也得996还赚不到多少钱,还是算了吧!”
余觅双没吭声,点开了对方的朋友圈,每次通过好友的朋友圈她都能看到一个好像和她彻底隔绝开的世界,朋友圈里有好友举办完年会后和同事一起收拾现场的大笑照片、有接待明星时满怀期待发出的合照邀请、时常还会插入和周遭朋友一起去快乐喝个小酒,享受美食的图片……
而她呢?只有所谓的“岁月静好”。
余觅双有时候都在想,是不是她真的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可能在很多人看来,她现在就是被养在家里养尊处优的享受吧?她记得办了休学之后,舍友也婉转告诉了她,学校有人觉得她是上位享福了,就连舍友也说,她可以呆在家里真好,上课做实验很累。
可她真的觉得自己很疲惫。
日复一日的重复性劳动,每天看似时间宽裕,总有休息的余地,可实际上这工作琐碎地充斥了日常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当然,如果她稍微不讲究活就能变少,问题是这家里有两双时时刻刻盯着她的眼睛,明明该是正常的拿钱,都变得难以启齿,要钱之前就会从脑子先一遍又一遍地过清单,好像生怕被人冤枉贪污一样,恨不得能提前把账单打出来。
其实做家务并不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工作,当看到家里变整洁,衣服挂在阳台的时候她也会有“终于做好了”“看这多干净”的感慨,可是这样的满足感很快就结束,看着朋友可以说她招待了某某领导、大人物,举办了多少场宴会,可是她的工作,好像就只能量化成做了多少次家务这种“拿不出手”的数据。
想到早上和高知卓的对话,她就更愧疚了。
是她害高老师丢了他喜欢的教书工作……是她破坏了高老师的婚姻,让善良的高教授不得不和他的妻子反目为仇,甚至她还强强让高老师负责。
面对这样的她,高老师却以德报怨。
先是面对她的非分之想表示了接纳,主动提出了领证的想法,给了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地位。
知道这场官司可能会引发学校那边的争议,在发觉余觅双想要休学时他便立刻表示支持,并给出了会养她的承诺,他不只是这么说,也确确实实这么做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从未催促过余觅双外出工作,家里的费用全都从他的账户上走,余觅双过上了朋友们羡慕的能够不为就业工作烦恼的“米虫”生活。
而她呢?却连基本的家务都做不好,明知道高知卓因为她丢了工作这段时间心情很差还不知道体谅,一股脑地老想抱怨自己的情绪,还老是添乱了。
都这样了,她居然还能提出那么“过分”的请求。
余觅双自己看自己的聊天记录都觉得自己不会说话,她怎么能因为自己胆小就让高知卓陪她去被父母指责呢?明明这一切又不是高教授的问题,是她自己死皮赖脸非得要贴上去逼着高教授接受自己的。
她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余觅双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前两天晚上高知卓在面对她和高妈妈的冲突时说的那些话。
“这些我以为是常识了,按照常理来说,父母不应该都会教给孩子吗?”高知卓揉着额头,“我知道你不擅长家务,也不会处理人际,更不善于和长辈相处,可是这是不是有点夸张?”
“你爸妈之前还是太宠着你了,宠过头了,你就什么都不会了……行吧,慢慢学,总是能学会的,也没什么。”高知卓说得轻松,可那眉宇之间的失望,无可奈何却太清楚不过。
但凡只要看到高知卓一个人看似失落的身影,余觅双就要被自己糟糕的情绪压垮,她拙劣地努力着想要改变什么,却无从改变。
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深陷于沼泽之中,不受控制地越来越陷落,她只能逼着自己改变再改变,做得更好,毕竟她是“取代”了宁初夏出现的,可也许是她基础太差,无论怎么努力,好像都做到最好。
她觉得自己像是个次品。
面前没有镜子,余觅双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有多糟糕,她只是沉默地看着打开了那个已经很久没有更新过的聊天框,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当初被父母删除,发了信息过去却只看到感叹号的时候。
也许高知卓说的是对的,爸妈没有原谅她,她这时候去找他们也是火上浇油,让他们更不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