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长星挪下床,长腿一迈,已然站在了她的身前,高高的身子弯了下来,他温柔地吻上了她的眼睛,吻走了那一颗泪,复而欺身向前,一只手搂在了她的腰际,“糖与你皆甜,没什么分别。”
有酥麻攀上心头,青陆脑子里乱七八糟,见他又要吻上来,恶从胆边生,她拿额头使劲儿地撞上了辛长星的脑袋,却在撞上的那一瞬,自己身下的那张书案,轰的一声塌了。
不过一个旋身,辛长星抱着青陆离开了桌案。
大约这南厢房许久无人居住,这里的家私也长久未用,这桌子便腐朽了吧,此时桌子腿已然断了一根,桌案也塌了下来。
青陆愕着双眸,看了一眼桌案,再看一眼辛长星。
“呀,您可真能耐,又把我家的书桌给压坏了呀。”她不满的抗议,顺便把自己从他怀里摘出来。
辛长星心里还有些起伏的波澜,好容易把隆隆的心跳定下来,牵唇一笑,“方才不是你压在书案上的?”
青陆攥着拳头抗议:“您说什么呢,方才是您压在我的身上,我才压在书案上的。”
辛长星哦了一声,挑了挑眉,“那也该是咱们俩一起压坏的。”他斜乜了一眼青陆,觉得她抗议的模样尤其的可爱,“好歹我也是你曾经的上宪,为上宪扛事儿,不也是小旗该做的?”
青陆气呼呼地往椅上一坐,撑着膝仰头问他,“咱们俩一起压坏的,说出去我爹娘该怎么想?您是我曾经的上宪,不该您为我挡事儿嘛?再者说了,我爹爹是国公爷,我娘亲是郡主娘娘,我祖父是比您还厉害的武神,我不怕您啦!这小旗呀,我早就卸职了。您压坏您承认,不丢人。”
辛长星笑,上前牵了她的手,在她的身侧蹲了下来,哄孩子似的望住了她。
“你来瞧我,是为什么?”
突然移开了话题,青陆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犹豫了一时,有些茫然,“……您说喜欢我爹爹,为什么呀?”
辛长星那两道眼波温柔地像水,在她的眼眉间流转,有些缱绻的况味。
“抛开国公爷为国为民所做的那些事,单单他是你的父亲,就值得我喜欢。”他将她的手拿在手里摩挲,“世上有这样可爱的一个你,我就该喜欢生养你的母亲和父亲。”
青陆垂着眼睫,把手指从辛长星的手指里收回来,两个手指头绕着玩儿,“我还没有想起来小时候的事儿……”她抬起眼睛,乌亮的瞳仁里倒映着颀秀的青年。
“您是喜欢雪团儿,还是喜欢青陆呢?”她小声问着,有些踟蹰和茫然。
辛长星拉过一个小杌子,在她的对面坐下,郑重其事地看着她。
“我喜欢青陆。”他没有一丝儿地犹豫,“从前那个娇憨可爱的雪团儿,慢慢地长大,长成了一个坚强、勇毅、善良的姑娘,你们……”
他唇畔有清浅的笑涡,“是一个人。”
从没有人这样直白地夸赞她,青陆有些惶恐,警惕地看了大将军一眼,“您是觉得自己怪癖多多,没人受得了您,才死乞白赖地赖上我么?”
辛长星嗯了一声,“你喜欢的臭哥哥,实际上是你的二哥,你拿什么拒绝我?”
青陆呀了一声,惊奇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见他一脸山人一脸妙计的神情,复而叹了一口气,“谁能想到我梦中情人是我二哥呢?我看到他的那一刻心都要碎了——二哥总是抢我的东西,时时取笑我,作了坏事就要推在我的头上……我真是太生气了。”
辛长星笑的心满意足,“你看,你身边优秀的男子只有我一个,恰好我的清白也交代在你的手上,你不和我煮饭,说得过去么?”
“好好地说着话,做什么要煮饭?您饿了?”青陆歪着脑袋看他,忘了去追究他所说的清白不清白。
热浪在心头翻腾,辛长星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了,面上便显露出一种无措的美好来。
青陆有点儿沮丧,她对大将军什么感情说不上来,却是和旁人都不同的感情,就像是今日,她总是要记挂着他的,偷偷地跑来瞧他,可这是喜欢么?她也说不上来。
“大概您从前欺负我欺负的太狠了,我总觉得您下一刻就要砍了我的头。”她郑重其事地看着他,“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喜欢,等我弄明白了再说吧。”
辛长星嗯了一声,凝眸看她。
“我喜欢我的,你无须觉得负担。”他让她放宽心,揉揉她毛茸茸的头,“你这脑袋瓜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十年八年的,我总要等你一个答案。”
青陆拍拍自己的脑袋瓜,揪了揪头上的团子,说一言为定。
“十年八年不算什么,若是一百年一千年呢?”她调皮起来,眼睛一霎,笑的顽皮,“到时候说不得,您就变成了个绿油油的大王八!”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专栏《浪里小娇龙》跪求预收!
亲军司指挥使宋忱生性清贵高冷,不近女色,代天子招安来到江南富贵窝的第一夜,就做起了春梦。
梦里的她娇美绵软,带着云的轻软和旖旎的香,跌入在他的怀中,纤婉的手臂抚上他筋骨硬挺的胸膛,娇莺一般的声音唤他“哥哥”时,竟然叫他荡魂摄魄,无法自制。
后来仙踪杳杳,遍寻不到,再见面时,她是坐拥十万反叛的江南共主,自宝座缓缓走向了他,在他的耳侧呢喃。
“龙女至淫,你该知道。”
第67章 宴席(上)
王八不王八的不重要, 对于辛长星来说,怎么合理地、长久地看到青陆,这才是顶顶重要的事。
至于那个被压垮的书案, 辛长星痛痛快快地承担了,“……一切都是晚辈的不是。此番出府,定择最好的工匠来为府上另造书案。”
定国公府哪里能看得上这个,南夫人对于自家女儿偷偷来瞧他的行径心知肚明,她此时也弄不清楚女儿的心思, 斜睨了一眼辛长星, 神色冷淡。
“但凡是雪团儿的要求,我是无有不应的。这些时日你应当也看的清晰,但凡雪团儿说过一句与你两情相悦, 哪怕你有那样的娘亲,我咬着后槽牙也应允了。可惜啊,”
她眼神淡淡扫过辛长星的面容,觉察到他有一瞬间的恍神。
“……这里不同右玉的军营,你再是横扫千军的大将军,这里也容不得你随意翻墙, 今次我饶过你,他日若再犯, 绝不轻饶。”
辛长星垂眼,“夫人教训的是。”他斟酌着用词,抬起眼睫,眼神诚挚, “珠玉蒙尘,不掩其光,可见人的品性由天定由父母定, 晚辈的脾性天定有缺,有幸遇见青陆,令晚辈孤境遇光,不至抱恨终天。晚辈此生认定了她,爱煞了她,即便她一生无有回应,晚辈也绝不转移。”
心弦忽然被拨动,南夫人凝眸深望。
青年清颀的身形轩昂,像是山间最正直的松柏,她忽被触动了,这样的剖白都没把女儿打动,可见女儿不是迟钝听不懂便是真的瞧不上他,可自己生的女儿,怎么可能迟钝听不懂?
南夫人默默地下了个结论:任凭你家世再显贵,战绩再傲人,长相再俊美,瞧不上就是瞧不上。
“木锤敲金钟——不相配便是不相配,如今夜色至深,将军回去洗洗睡吧。”
她颔首,在仆妇的簇拥下,款款而去。
夜风清洌,挟带着清桂的香,将他送出定国公府,时辰已近亥初,珍珠巷空无一人,巨大的颓然和失落如山,压在了辛长星的心上。
小窦方儿靠在树下打盹,睡的昏天暗地,被自家将军踢了一脚,慌地跳起来,“呀,这么久不出来,我还以为您住下了呢?”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将军的脸色,请他上车。
“……快三更了,您怎么出来了?莫非是您认床,国公府的床铺不合心意?”小窦方儿搓着手,猜测着,这可真是棘手了,下军营自带床榻倒没什么,可国公府却不好自带。
辛长星斜乜一眼小窦方儿,觉得他实在聒噪,“国公府若是能让我上门,即便睡柴房也甘之如饴,你怕是低估了本将军的适应能力。”
窦方儿愕然。
大将军什么时候变得平易近人?若是早这样的话,他哥窦云和陈诚也不至于到哪儿都要当个搬运工,为他搭帐篷搬床铺。
马车嘚嘚,行的平稳,外头响起了三更的更鼓,打更人声音清亮悠远,伴着更鼓,尤其让人安心。
轻掀开帐帘一角,一对打更人也往马车上看来,打更不仅提醒时间,也负责着夜间的安全。
这黑榆木马车深稳无声,一看便知是帝京权贵所用,再看车上青年那一双星眸,一对打更人无端地打了个冷颤。
视像相撞,辛长星令马车停下,“……将车上的零嘴糖果卸下来,送给这二位更夫。”
小窦方儿听令,把车上原本是给青陆买的零嘴一包一包的抱下来。
那两位更夫受宠若惊,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道谢,“这些花费不菲,小的哪里敢收。”
辛长星唇畔有浅笑,有些回忆往昔的美好,“我的姑娘,从前也打过更,很是可爱。”
小窦方儿在一旁滴汗,忍不住小声嘀咕,“……哪里可爱了,您从前还说像驴叫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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