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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帐里有糖 (一只甜筒)


  小旗就小旗吧,青陆一开始来当兵, 也没想着能步步高升。
  “能以小旗的身份退休荣养,也是标下的光荣。”青陆觉得够了,自己点评了一下自己的职业生涯, 感觉甚是满意。
  辛长星打量她志得意满的模样,觉得气不打一处上来,“才当了一个月的兵,就妄想退休荣养,朝廷的俸禄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青陆咧着嘴笑,落在辛长星眼里,全是讥嘲。
  “标下又是□□又要挨骂,一个月才二两,怎么就不能退休荣养了?”她振振有词,胆子肥硕。
  所以说,就不能有把柄落在人手里,自己亲手递了一把刀给她,她反过来就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辛长星悲哀地看了她一眼,“打量本将军没给你买糖吃?”
  青陆嗐了一声摆摆手,那只受伤的脚丫子就在他腿上动弹来去,“您买糖,标下给钱了呀,还有您买给什么老公爷的药材,那花用的可全是标下的银子!”
  青陆才悲哀呢,二百两银子没怎么花,全被大将军和他妹妹给坑走了,自己只落了个小金印,谁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在她看来,不能兑银子的,全是银样镴枪头!
  行吧,她说的有道理,辛长星默默地接受了她的指责。
  从前待她的态度的确挺狗的,现如今知道了她上一世豁出性命来缝他,再那么狗,的确有点儿不像话。
  “……荣养不必了,本将军养着你。”话音里带着点儿羞怯,可面上仍波平浪静,辛长星忽略眼前小兵发光的眼神,站起身来,“能走么?”
  青陆的脚委实有些疼,在地上抱住了大将军的靴子,“走是能走,就怕走着走着脚断了,血流一地的……”
  和她相处久了,不仅不怕泥污了,连她打自己靴子的主意都不怕了。辛长星从地上把她的小包袱捡起来,又把她从地上捞起来,俯下身子让她攀上自己的背。
  即便多了一身甲衣,她在背上的分量依旧轻如云,细细的腕子一点儿也不羞怯,上来就大马金刀地抱住了他的脖颈。
  “呀,您的头脸怎么这么烫?”青陆俯在大将军的背上,手环住脖子的那一霎,就感觉到了灼人的烫,“是热还没退么?您这病来的蹊跷啊。”
  辛长星嗯了一声。
  午间听说她遭人追击,不知所踪,彼时的他正发着热,一刻都不耽误,当即便率人在这一带搜寻,看那山崖边上有异,直接沿着崖边下来,才发现了昏睡的她。
  青陆的手不安分,在他脖间又摸了一把,“呀,您这多了个蚊子包。”小手在那包上拍拍,“右玉的野蚊子可不得了,那时候把我的脸咬的跟猪头似的……您这可不行,得抹抹,不然万一肿成了猪脖子……”
  那手轻柔地像云,慢慢拂过了那层薄薄的肌肤,他喉头发紧,有些口干舌燥,刚想叫她不要乱动,她那手却又上来了,迅疾地抹了点儿湿湿润润的东西,让他脖间一凉,皮肉都绷紧了。
  “你在做什么?”
  后头那小兵声气儿和软,在他耳朵边上吹着气说话,“口水呀。杀毒止痒,包您不肿。”
  换了从前,爱洁的大将军大概会立刻把她从背上摔下去,然后在她身上狠狠地踩上几脚,可奇怪的是,他现下却很镇定地点了点头,甚至还觉得这口水清清凉凉,很是舒服。
  爱上一个人,就要全盘接受,哪怕她是个脏兮兮的小兵。
  自从那天领悟了人生苦短之后,辛长星想的很开,他把她往上托了一托。
  “抹就抹,做什么要咽口水?”他听到她在耳边咕咚咽了咽口水,警告她,“不要打本将军的主意。”
  青陆拿手环住大将军的脖子,把头靠在背上,“您说什么呐,标下心里装的全是姑娘,何必要打您的主意。”耳边有风拂过,这里大约是一处深谷,青陆歪着脑袋靠在了大将军的背上,在他耳边儿呢喃,“您认识了标下,是不是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经历?”
  她的声音软软,漾在辛长星的耳边,他耳朵烫的灼人,好在有着发热的由头做遮掩,他负着她,一步一步行的深稳。
  “同你在一起多些稀奇古怪的经历,日后天气晴暖时,回想起来,岂不是好?”(1)
  大将军的声音似清风拂叶,清透柔软,这是他头一次这么温柔地同她说话吧。
  仗打完了,北胡人都赶着牛羊回老家了,她也该找家了吧?到那时候,若是能同大将军一起晴窗分茶,回忆峥嵘,想想似乎也还不错。
  一路沿着泥泞往山崖上而去,窦云、陈诚策马而来,马蹄踢踏,泥水四溅,见大将军肩披细雨,高大英挺的身躯略略弯曲,脊背上负着一个小小的小兵。
  窦云等人见势忙翻身下马,将将拱起双手,便见大将军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噤声。
  窦云和陈诚会意,领着护卫牵着马,悄无声息地跟在大将军身后慢慢走。
  窦云和陈诚对视一眼,再看看大将军肩背上呼呼大睡的小兵,终于忍不住问道:“郑小旗命真大啊,睡的真香。”
  辛长星走的深稳,唇畔牵了一丝笑,“郑小旗啊,要卸甲归田了。”
  窦云和陈诚再度对视,感觉到头顶有惊雷炸起。
  大将军的脸上,怎么会露出那样的笑容呀,太骇人了!
  慢慢走回牙狼关的临时住所,已然是暮色四合,辛长星将青陆放在了内室的床榻,吩咐潘春好生的照顾,这才揉着肩膀走了出来。
  见窦云同陈诚在等他,辛长星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似是而非地自语了一句:“郑小旗一定要背,本将军盛情难却……”
  窦云和陈诚点头诺诺,嘴上附和:“是是是,同袍同泽,偕作偕行嘛!”
  心下却都在腹诽:“说什么盛情难却,明明方才可以把郑小旗放在马车上,您不也是死活不松手嘛,说什么同袍同泽,偕作偕行。”
  大将军端坐椅上,便有随行的医生为他诊脉,窦云上前一步,沉声回禀:“……不会说蛮话,也没有蛮人的印记,不过是穿了北胡的军甲,冒充罢了。”
  陈诚在一旁补充道:“卑职瞧着,这些人倒像是大庸人。目下捉了两个,连夜拷问,可惜他们嘴咬的太死。”
  “带到京城,交给皇城司的人。”辛长星沉吟一时,吩咐下去。
  目下刀枪入库,铸甲销戈,一战将北胡打回老家,足足可保边陲十年的安稳。
  因国中中原蝗灾,南方水涝,北地又有干旱,一时间民心不稳,各地频频有揭竿而起的起义军,上柱国大将军这一胜绩,实在令天子动荡的心得到安慰。
  辛长星已然是上柱国大将军,天子加封其为靖边侯,并犒赏三军。辛长星与一干将领均要回京述职,启程回京,第一宗紧要的事,便是回七个部营行犒赏慰问。
  昼夜颠倒,青陆睡了整一个白日,到了晚间才揉着眼睛醒来,潘春推了门进来,打水为青陆洗漱,便听清寂寞的夜里,隔着一两个院落,传来噔噔的响声,沉郁悠远。
  潘春细细听了,说是木鱼的声音,青陆心神不觉被牵动,怔忡在了原地,静候了一时,却听外头有推门的声音,有清洌的声音道:“师父,可是她的故人?”
  青陆心跳如雷,莫名的颤栗起来。
  潘春见势不对,在身后扶住了青陆的手臂,却见木门被轻轻推开,一位老妪手托木鱼,静静地站在门前。
  她很老的样子,眉毛都白了,眼尾也耷拉着,可眼神却慈悲,望住了青陆。
  “老尼昙师,特来向你讨还一样物事。”她声音空明,在寂夜里尤为的慈悲。
  青陆脑海中闪回不断,碎片一般的记忆潮涌,分不清是梦还是回忆,她有些纷乱,不自觉地问道,“师父,是什么物事?”
  辛长星心中惴惴,他觉得此地此僧,似乎同上一世有什么联系。
  昙师笑容清净,慢慢上前,“你将包袱打开。”她示意潘春。
  尼师语音清明,却有摄魂的力量,潘春看了看青陆,得到了她的允准,才将方才为青陆整理好的包袱打开。
  不过是女孩子的一些鸡零狗碎。
  玲珑的小小金印,几两碎银子,干干净净的新改的靴子,还有几件崭新的衣衫。
  衣衫之下,一枚针线绣囊赫然露出。
  “……拿去这么久,也该归还了。”昙师接过针线绣囊,放在了袖袋。
  “此针……”青陆喃喃自语,“上可神飞九天,送达奏章,下可禁制鬼神,破地召魂……”
  辛长星在门前站着,只觉得心神俱荡。
  原来,上一世她是得了这位尼师的启示……
  记忆若碎片,青陆只记得瓢泼的大雨,她在雨中寻找着大将军,遇见了这位老妪,她给了自己这枚针线绣囊。
  做什么用,为什么赠她,她纷乱的脑中暂时分不清明,正怔忡间,昙师却念了一句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笑向她。
  “再会。”
  青陆怔忡,昙师却转身而去,青陆追了几步:“尼师,我尚有不解……”
  昙师去的迅疾,只余下轻音:“还会有再见之时。”
  二人追出门,巷空静寂,哪里还有白衣尼师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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