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脸道:“如果你真的喜欢的话,可以偷偷多吸两口,但能不能不要说出来,或者你把脸遮住再说也行啊。”
江姜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注意到周围人的含蓄的微笑,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还是让她死吧,谁都不要拦她,她已经失去了生存的勇气。
接下来的路程中,江姜一句话都没说,只挂着生无可恋的表情,跟在余闻后面,一直到他们见到惠安大师。
惠安大师是与余闻堂叔公一同在P大佛学院毕业的同学,只不过一个结婚生子红尘打滚,一个在青岚山佛寺清修多年。
正如江姜所说,灵觉寺确实是个好地方,寺庙已有五百余年历史,殿、堂、楼、阁百余间,除大雄宝殿之外,还有文殊殿、普贤殿、天王殿、伽兰殿、关帝殿等等。彩塑、壁画、墓塔、经幢更是数不胜数。
哪怕是走在路上,也随处可见规规整整的花坛和罗汉、菩萨的石刻或金身雕塑。
地上铺满了长条石砖,走出十步五步,便可看到砖头上刻着一两句经文,或是莲花、祥云、简单的佛像。
许多人千里迢迢赶到这里,就是为了欣赏这天下独一的名胜古迹,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人,是专程来请老禅师讲讲佛理解解惑。
要不是有堂叔公的面子在,余闻二人还得排号,没那么快见到人。
大师约莫有六七十岁,面色红润,几乎找不出什么皱纹,也许是常年念经,心境平和,相由心生,他看起来面容慈悲,让人一见就能生出好感。
见到两个后辈,言谈也很是亲切:“我记得去年夏天你堂叔公在山上避暑,你来探望他时,还是一个人,没想到今年就把女朋友带着来了。”
他这话是对着余闻说的,看的却是披着余闻皮的江姜,说到女朋友三个字,看的又是套着江姜壳子的余闻。
见状江姜心凉了半截,大师难道没看出来他们互换了魂魄吗?
余闻也有了不祥的预感,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决定试一试。
余闻将来之前想好的说词推翻,重新组织了语言:“您误会了,我们只是关系好的朋友,因为这次有空,打算出来玩,余学长推荐了灵觉寺,现在看来果然没来错,能得见大师一面,也不虚此行了。”
他姿态大方,说话又得体,一看就是那种教养非常好的女孩子,江姜看得一呆。
惠安大师见她这目不转睛的目光,怎么可能相信这两人仅仅只是朋友?只是老和尚见多识广,并不戳穿,依旧含笑言谈。
余闻跟他寒暄了几句,不动声色的开始试探,“说来前些日子我倒是见到了一桩稀奇事儿,一个货车司机酒驾出了车祸,好不容易抢救过来,却说自己是不是本人,而是外省一个被淹死的六岁孩童,家人本以为他是脑子出了毛病,不想去了趟外省,竟真发现有那么一个孩子,这是什么缘故呢?”
酒驾司机自然是编出来的,但司机的情况却与他俩类似。
惠安大师思考片刻,非常有理有据的判断道:“根据我国刑法明文规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哪怕不属于完全无民事能力的,也可从轻处罚。这位司机酒驾之后这么说,也许是为了减轻自己的处罚。”
两人被一番严谨正经的普法教育扑了一脸,脑子都蒙住了。
大师,您还记得自己是和尚吗?
余闻又道:“可那人说起自己前世家中的情况,没有一处不符合,连自己床下藏了个存钱罐,被淹死的前一天挨了爸爸一巴掌都说得清清楚楚。”
大师露出了非常和蔼的笑容,仿佛看到两只上当受骗的瓜娃娃,傻得让人怜爱,“要么司机患有人格分裂或妄想症,从别人那里听来小孩的事迹,套在自己身上,要么是想借此逃避刑事责任,建议警方严查。”
余闻:……虽然大师您说得很有道理但这是我编出来的啊。
惠安大师本着一颗不让年轻人走入歧途的善心,温言劝道:“年轻人要讲科学,不要信这些封建迷信。”
余闻/江姜:“……您说得对。”
江姜见余闻败退了,重整旗鼓,再度发出疑问:“那您对再生人现象是怎么看的呢?”
所谓再生人,是指传说中灵魂转世的现象,再生人记得自己前世的事,例如姓名、父母、家庭住址,以及死因等等,而且几乎个个都说得有理有据,许多再生人甚至会与前世的家人联系。
谁知惠安大师这回连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她的问题:“再生人是群体性现象,大多聚集在坪阳乡一带,其他地方很少有这种例子。”
他意味深长的说:“听说坪阳乡领导准备发展旅游产业。”
意思是再生人就是个噱头,是用来拉动当地经济的。
江姜:……
江姜无话可说,不愧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和尚,这觉悟、这思想、这境界、这见识,一般大学生哪里比得上!
作者有话要说: 男生并不都是上了厕所只洗三根手指的,但是确实有一部分男生,冬天比较冷的时候,只会洗三根扶了弟弟的手指,这跟有些女孩子冬天只洗指尖有异曲同工之妙。
至于为什么是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呢,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Ps:据说有的时候只有大拇指和食指,有的时候只有食指和中指。
[抽烟.jpg]/[飞吻.jpg]
第4章
本想找大师解决问题,没想到却接受了一番破除封建迷信的思想教育,正事却一点也没办。
从大师那儿出来后,江姜愁得直揪头发,一揪就是一大把。
余闻看得眼皮子直跳,他想到江姜寝室洗漱间的垃圾桶里,自己梳下的一团毛毛,深觉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女孩子的头发长,睡一觉起来全搅和在一起,到处都是疙瘩揪揪,余闻没梳过这种长发,自然不懂得技巧。
早上梳头时,他生拉硬拽的想要理顺,却被生刮猪毛般的疼痛搞得面目扭曲,事后摸着头顶,总觉得有点秃。
报应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纵然江姜并不知道自己被扯掉的毛发,依旧在不经意间报复了回来。
余闻看着地上那一堆,感觉中年危机已经提前到来。
两人又跑了几家佛寺道观,除了捐出些香火钱,问题丝毫没有得到解决,可见不是惠安大师无能,而是新时代新社会确实不讲究封建迷信。
他们只得无奈返校,并相互约定扮演好对方,不在别人面前露馅儿。
这也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新的麻烦。
无论是余闻还是江姜,都是大忙人,余闻工作室一大堆事还没处理,江姜不像余闻有不去上课的特权,她的课是一节都不能落下的,而且任课老师还特别喜欢抽她回答问题。
除此之外,她还有辩论赛、演讲赛等一系列早就报好的比赛,几家杂志社约好的稿子还没交。
稿子她可以自己写,但几项比赛,想方设法还是没把演讲推掉。
幸好演讲比赛还有几天时间可以准备,江姜写好稿子,叫余闻上去念就是了,至于能不能得奖,她已不再奢望。
晚上江姜有一节古汉语课,她早早催促余闻做好准备。
余闻被她催了好几次,无奈的放下笔记本,“还有一个小时,这么急做什么?”
“一个小时已经不多了。”江姜将他拖到镜子前,摸出一支口红,捏着他的脸给他上妆。
“你干什么!”余闻像个即将被侵犯的黄花大闺女,脖子连连后仰,满脸写着不甘不愿。
江姜不高兴的说:“你别乱动啊,不然涂得满脸都是。”
“我不涂,你拿开。”余闻撇过脸,坚决不合作。
江姜一脸气鼓鼓的模样,“你这人怎么这样?说了要扮演好对方,你就是这么扮演我的?我告诉你,我还从来没素颜去上过课呢,怎么着也得化个淡妆吧。”
余闻嫌弃的看着口红,“上课化什么妆?你是去上课又不是去比美。”
江姜对他说的话不以为然,“你懂什么,仙女就要时时刻刻保持自己的形象,哪怕是出门扔个垃圾,都要收拾得光光鲜鲜的,先前你败坏我形象我没管你,现在去上课,在那么多认识我的人面前,你可不能丢了我的人,更不能露了马脚。”
余闻哑口无言,想到自己和江学妹的约定,只好勉勉强强答应了。
可是,涂上口红之后,他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出与没涂有什么区别。
这不都一个色吗?
“嗐,果然你们男同胞就是不懂这些。”江姜一面对着镜子折腾余闻那张脸——现在是她的脸了,一边解释道,“这是日常妆,要的就是看不出来,你都能看出来的妆容怎么好化了去上课?”
余闻顾不得计较什么日常不日常妆,他看着江姜的动作,眉头拧成一团,“你要化妆,我由你化了,可为什么还要在我那张脸上涂涂抹抹?”
江姜其实也没搞太大的动作,只是修了修眉,涂了个口红显气色。
她冷不丁把脸凑到余闻面前,把他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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