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枣得意了:“我教我的飞霞跳舞呢!”
谢尚惊奇了:“飞霞跳舞?”
“来,飞霞,”红枣拍手道:“咱们给大爷走一个!”
红枣拍手打拍子道:“前、前、前、前、后、后、后、后。”
看到小马飞霞果真按照红枣的口令向前走了四步,然后又往后退了四步,谢尚好悬没笑破了肚皮。
“红枣,”谢尚嘲笑道:“这就是你说的飞霞跳舞?”
“那我奔虹也会!”
“来,奔虹,”谢尚骑奔虹身上拍拍它的马头亲昵言道:“咱们也给大奶奶走一个!”
谢尚一松缰绳,看奔虹往前走了四步后又一提缰绳,脚踢马腹,嘴里念叨:“后、后……”
不想奔虹却是直接转身脸冲后了——做为谢尚的坐骑,奔虹从来都是向前向前向前,并没有后退步的练习,而谢尚也从没发给这样的指令。
谢尚……
这下轮到红枣猖狂了。
“大爷,”红枣哈哈笑道:“你让奔虹走啊!”
“哈哈,奔虹不听你话了吧?”
“哈哈,还是我的飞霞聪明!”
飞霞听到了红枣的夸奖,得瑟地露出上槽牙,笑了。
奔虹……
谢尚是个不肯认输的人,而奔虹也是匹好强的马。此后谢尚再来马场必躲到红枣看不见的地方和奔虹练习后退步。
这一天谢尚和奔虹终于练习到人马合一,可自如地前进后退了便来找红枣雪耻。
结果不想红枣看完一人一马的显摆虽赞了一句不错但转即话锋一转地问道:“大爷,奔虹会横着走吗?”
谢尚奇怪了:“横着走?怎么走?”
“就是八爪鳌那样!”
说着话红枣便示范了一下前世集体舞十六步的前八拍右横移两步加左横移两步。
谢尚傻眼了,半晌方问:“红枣,你别是哄我的吧?马哪有这样跑的?”
红枣心说:傻了吧?她前世的马术比赛还有马跳着这样跑的呢!
前世为支持第一个参加马术比赛的国家运动员,红枣跟风看了不少马术比赛,所以知道了些马术运动的热闹——可以驯马跳舞。
对于怎么驯?红枣不知道,但见识了前世马术的最高水平,红枣觉得她很可以往这个方向摸索——红枣自觉她对骑马没有谢尚那样的速度与激情,她一个工程人员,擅长的都是技术路线。
红枣道:“你等我把飞霞训练出来再看!”
虽然马至今还没能骑稳当,但红枣对于自己未来的马术还是充满了谜之自信。
“这个就是练出来又有什么用?”谢尚不屑道。
“让马跳舞啊!”红枣道。
“你自己都不会跳舞,”谢尚不客气地嘲笑道:“还好意思说让马跳舞?”
红枣不服气了:“我怎么就不会跳舞了!”
红枣前世可是南舞十三级,都是半专业级了。
谢尚学红枣拍手道:“前、前、后、后、右、右、左、左——这就是你的舞蹈?”
当他没看过跳舞吗?谢尚心说:好吧,他是还没见过。他爹先前倒是养过两个舞女,不过他爹说他还小,不给他看。
但他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啊。
“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裙时云欲生。”
舞蹈得旋转似雪飘,轻纵如龙游,然后舞者手软过柳,裙飞比云才对,哪里能是红枣说的“前后左右”这样各走一气。
“怎么不是了?”
话音未落,红枣便拍手走了一遍十六步。
这是谢尚第一回 看红枣跳舞。红枣跳的舞虽然和他想象中的舞蹈完全不同,但谢尚却承认红枣跳的这“前后左右转圈圈的走一走”舞还挺有趣的!
看了红枣跳的舞,谢尚觉得只要他的奔虹学会了左右横走和转圈圈,没准他还真就能骑着奔虹跳这个舞给他太爷爷祝寿。
谢尚决定跟红枣学这个舞。他跳下马走近红枣道:“红枣,你教我跳这个前后左右转圈圈的走一走舞吧!”
“啥?”红枣为谢尚起的舞名逗笑了,纠正道:“这个舞叫‘十六步’。前后左右各四步,正好十六步。”
“十六步就十六步,”谢尚道:“红枣,你教我跳!”
“大爷,你学这个干啥?”
谢尚倒不瞒着红枣:“彩衣娱亲!”
“这个舞简单,下个月太爷爷生日,我和奔虹这个月好好练练,到时一起跳给太爷爷看!”
一个月就想让马学会盛装舞步,红枣不由打量谢尚,心中佩服: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不过,现实会叫他做人,她实没必要做坏人!
“行,”红枣点头道:“我教!”
第331章 此行无忧(四月初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常骑马的缘故,谢尚的四肢协调力特别好,学跳十六步,不过一刻钟就学会了。
独立跳完四组十六步,谢尚得意道:“行了,红枣,我会了!”
丢下话,谢尚牵着奔虹走了,他要找个红枣看不见的地方教奔虹跳舞。
红枣知谢尚心思,淡笑不语,心里则想着指望谢尚彩衣娱亲是靠不住了,她得另准备一件礼物给老太爷!
忙完春耕,李满囤方得闲来高庄村看他爹。
李高地看到长子上门便主动提道:“满囤,我听说四月初二你将和贵林一道去府城?”
“是啊,”李满囤道:“贵林考试,我帮着打打下手!”
李高地不放心道:“可这府城你都没去过啊?这人生地不熟的不说,我听满园说这府城的人都说官话,你也不会说官话吧?”
“没事的,爹。”李满囤道:“贵林去府城考试,和满园单枪匹马做生意啥都要靠自己不同,他是跟同榜的二十个人一起,然后还有担保的廪生、历年过了府试的童生一道,所有吃住都是相熟的老店,不用担心受骗或者误事——正合我这样从没出过门的过去长见识。”
李高地听着有理倒也罢了,于氏一听心就动了——她也想她儿孙能跟去见见世面。
于氏看看李高地,李高地想起李玉凤的事,便道:“满囤,有个事儿我想了很久了,现跟你商量商量!”
一听说有事儿李满囤下意识地便瞥了于氏一眼,心说他后娘又作妖了,然后方应道:“爹,您说什么事儿吧。”
“唉!”李高地未语先叹气:“还不是因为玉凤!”
若是先前但听到玉凤两个字,李满囤一准儿地转身就走——差点害死他闺女红枣的祸害,他管她去死?
但经了严五婶这一出,李满囤意识到李玉凤但凡活着,红枣就脱不了关系,而他又没一定要弄死李玉凤的狠心,便就坐着没动——他要看他爹都跟他说啥,若只是添些嫁妆给说过正派人家倒也罢了。
“这孩子今年都十二了,却还没说上婆家。而上月又经严家一闹,现更是难弄了。”
“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女孩子老说不上亲还行?”
“所以我就想着这事儿还得着落了找你给帮忙才成。”
李满囤心说:来了!
虽然已决定给添些嫁妆,但李满囤担心他后娘蹬鼻子上脸,狮子大开口,并不接话。
李高地只能跟唱独角戏一样,一个人继续往下说:“满囤,这玉凤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虽说有些缺点,但圣人也说‘人无完人’。”
“现玉凤洗衣做饭、纺织裁衣、种菜喂猪都会。所以我便琢磨着说给桃花的二小子陈玉做媳妇倒是般配——桃花和满仓是姐弟,两家不止门当户对而且知根知底。”
“满囤,你以为呢?”
我以为?李满囤心说:我以为绝无可能!
桃花都恨死她俩个的继母于氏了,连带的对满仓、满园和杏花面都不要见——以桃花自己的话说就是看到他们就想起自己先前吃得的苦,不如眼不见为净。
所以桃花如何肯跟满仓做儿女亲家?
而李满仓、李满园、李杏花也都是没心肝的,对于桃花这个给他们抓屎抓尿的姐姐没一点仁心,心安理得这些年都不来往——所以他不信李满仓会想跟桃花做儿女亲家,没得送话给桃花骂!
这主意,不用说,一准是他后娘自说自话来的。
他后娘这是看桃花家日子好了,而李玉凤又确是说不到亲了,就龟壳里生了这么个鳖主意,偏他爹还当回事来跟他商议。
真是够了!
李满囤道:“爹,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玉凤而言,我是大伯,对陈玉来说,我是舅舅——两边都轮不到我来做主。”
“爹,这事你得问满仓和我表弟才行!”
“不是,满囤,”李高地还想劝说:“你跟桃花说得上话。你帮玉凤同桃花说说!”
“爹,”李满囤打断道:“女子出嫁从夫。桃花嫁了我表弟,那就是陈家人了。”
“现陈家家主是我舅——爹,你觉得我舅会同意吗?”
李高地噎住。
李满囤却不停嘴地继续道:“爹,所以这事我连提都不能跟桃花提。没得让她遭夫家抱怨。”
“爹,满仓若是真的有心结亲,倒是请了媒人去青苇村上门提亲,这样即便我舅舅和表兄不愿意,也抱怨不到桃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