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不过总是他的想想象而已。
等到阮巡走后,周烨的手又在杜九凤的面颊上轻弹了一下,便抱着她进了里间,两个人在床上说起话来。
“王爷怎么刚去就回来了?可是出什么事了?”杜九凤关切地问。
毕竟,她曾经参与了狄戎和南夷的事情。
周烨穿着白色的里衣,侧躺着,手撑着头,寝殿里便有葡萄,他又拿起一颗葡萄来吃。
这个男人,葡萄吃起来,也是如此性感的,一颗颗颗粒饱满的葡萄,被他的牙一咬,汁液便“啵”地冒出来,听起来,好听极了。
杜九凤饶有兴趣地看着周烨吃葡萄。
想到府外那件事情,又觉得心里膈应,想说与周烨听,可她怕他听了,也膈应,毕竟他刚才也刚刚亲了她。
“怎么了?有心事?”周烨问她。
“没什么。”说完,杜九凤的头便缩进被子里。
周烨去不去大郊亭赴约,她不关心,她心里膈应,这是另外一码事。
周烨的手把她的被子撩开,“怎么了?被人调戏了?”
就见杜九凤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然后她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谁啊,说说。”周烨还是方才那副样子。
可杜九凤感觉,他不该是这种感觉,他打阮巡的时候,是何等残忍。
而且,杜九凤相信,他对阮巡和裘鸣凤的事情,是有察觉的。
方才听他说话的口气,好像对她被调戏了这件事情,并不意外。
他若是吃醋了,绝对不是这副表情。
所以,杜九凤便从床上起来,问到,“是你?”
她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想起那个人调戏起人来理直气壮的样子,想起在她脖颈边,那似曾相识的痒,他走路时,那宽阔的背,他穿着普通却极有贵气的神态,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什么是我?果真被人调戏了?嗯。”他又问她,脸上海带着三分笑意。
“是不是?若不是你,明日中午,你去三里之外的大郊亭,他说你若是找他,便去那里,你敢不敢去?”
周烨随手扔了一颗葡萄皮,笑言,“这个人,好大的胆子。”
杜九凤更加确定了,她气恼地说到,“就是你,你为何做这种事?让我心里膈应得很。我竟然想不到,你还有如此登徒子的一面,你是极想调戏谁家的姑娘吧。”
周烨被她闹得已经无法安心吃葡萄了,他也在笑。
他的手抓住杜九凤不断打过来的手,边说,“我去浅云阁寻你,你不在,便想与你逗个乐子。你心里膈应成这样,是不是因为在你心里,只当你自己是我一个人的女人?”
杜九凤还在扑腾的手,便不动弹了,她的脸慢慢地微红。
可不是么。
谁又说不是呢。
第44章 那你呢?
“不理你了。”说完, 杜九凤便躺在床上,朝着里面了。
想起亲她的人,竟然是他, 她心里倒是舒坦多了。
他化身“东华”, 是因为他的名字当中有一个“烨”字,至于为何叫东华,她就不懂了。
“你怎么叫东华?”她侧过头, 问他。
“你打东边过来。”
“那我若是从西边过来呢?”
“那我便叫西华。”他笑言。
“从未见过你这样玩心重的人, 你在永宁宫里,和阮巡装得还挺像。也不过是个孩子。”许是因为夏玄说了周烨孩童时候的事情, 加上,杜九凤在脑补着周烨匆匆从外面回府,脱衣服, 摘□□,再一本正经地来到永宁宫, 便觉得特可笑。
她竟然忍不住笑出来了。
“我可不是孩子。”
“你的确不是孩子。”杜九凤说着。
孩子哪有这般的运筹帷幄和心机深沉?
不过,旁人不晓得在这深沉之下, 有一颗怎样爱玩的孩子心气, 但是杜九凤晓得了。
杜九凤现在觉得, 她和周烨的关系很近很近, 所以, 她便伸手, 攀过周烨的身子。
很满足很满足地闭上了眼。
“你今日出去做什么了?”周烨躺在她的对面,问她。
“见夏玄了。”
“趁我不在, 见情夫?回答倒是爽快。”
杜九凤回答如此爽快,原本也是气周烨的,谁让他戏弄她。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周烨又问。
杜九凤想了想, 说到,“说了夏侯楚楚和当今建勋皇帝的往事,说了那个小皇子,以七岁之龄,让皇后溺死,说可能也是这个皇子,用曼陀罗将当今皇帝毒晕。”
杜九凤说完,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都是周烨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如何这般就说出来了?
虽然他们是夫妻,可她笃定,很多事,他是连她都不想让知道。
杜九凤紧紧地攥了攥掌心。
良久,他“唔”了一声。
杜九凤吞咽了一下唾沫,话多,言多必失。
可她没想到,他的反应,竟是如此冷淡,如此不放在心上。
好像在说:既然都做了,还怕人说?
真真是极大的胆子。
尤其此事牵扯到前朝,杜九凤极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就如同建勋帝那么无情地对待周烨的亲娘——夏侯楚楚。
“你信吗?”他问她。
“妾身——”其实在杜九凤的心里,这些事情,周烨完全能够做得出来,甚至对他,这些不过是儿戏,他也绝对让别人找不到把柄,而且,他也不是那种行得正坐得直的人,所以,这些,杜九凤是深信不疑的。
“信了?”他问。
“妾身——”杜九凤想了想,“妾身不知道。”
忽然间,杜九凤的身子就被他凌空抱起来。
他在下,她被他撑着腋下,在他的身上,与他对视。
“既然信我是这样的人,何必与我在一起,何必向我诉衷肠?何必毫不保留地把所有的心情,所有的情绪都让我掌握了?”他似乎咬牙切齿,也似乎在试探杜九凤。
他的言下之意:既然你信我是这样的人,既然你知道我是这样的人。
杜九凤只呆呆地看着他。
隔了一生再看他,前世,她对不起他,前世他便是这样的人,可他是怎样的人,她并不关心。
而今生,无论他是怎样的人,她都要与他在一起。
这大抵,是命吧!
“你会杀了我么?”杜九凤问他,“就像你父皇为了大局,要杀你娘那样。”
“不过都是区区小事,我何必杀你?”他问她。
他这是承认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而且,不过尔尔,不值得为此杀人。
“听说之前皇上曾经考验你,他是怎么考验的?”杜九凤说。
“往事别提,眼下的欢乐最重要。”说完,他便收紧了自己的手臂,吻起杜九凤来。
大半夜的颠鸾倒凤之后,杜九凤的手搭在额头上,问到,“你这次这么快回来,是干什么的?狄戎还去吗?”
“回来考察一个人。还去,过几日,差不多要十天。”
杜九凤点了点头,没想过他要考察的人是谁,也没想过,他要考察的其实是一个女人。
*
周烨回来的这几天,一直都和杜九凤睡在一起,有时候,她来永宁宫,有时候,他去浅云阁,总之是将男欢女爱之事做到了极致。
蔡文柳和裘鸣凤两处,仿佛都成了冷宫,这让裘鸣凤心里极为不忿,她在憋大招。
蔡文柳知她自己现在是养精蓄锐的时候,不宜张扬。
白锦那边呢,怀春伤秋地更加厉害,每日看着窗外,喃喃自语,“终究,她是比我厉害的,专宠了。”
杜九凤每日里,则像是泡在蜜罐子里那样甜,心想着,他不远千里从狄戎回来,第一时间便调戏她。
可见,是想她。
那日,周烨在永宁宫里和别人说事,杜九凤去了要告假,要出去看看哥哥。
“以后出门不需要跟我告假,这是王府令牌,你拿着。”
说着,周烨就从腰间摘下一块令牌,上面只有一个字:烨。
看到这块令牌,杜九凤有些惊喜,前世她有的可就是这块令牌。
周烨有两块令牌,一块有个“烨”字,另外一块,则无字。
这块令牌和他的那块令牌是一块玉做的。
杜九凤本来是拒绝和前世有关的任何物件的,这是这次却很欣喜。
因为周烨的那块玉,现在是空白的,不久以后,他会在上面刻一个字:凤。
九凤的凤。
当然了,淮南王周烨出入淮南王府,也没有人会查看他的令牌,但他刻上了她的名字,那是一种承诺。
杜九凤很欣喜地离开了,她告假的时候,只说去看看哥哥,没说为什么。
那是因为朱龙氏派人给她送来了口信,说她的哥哥被人打了。
杜九凤出身本来就极低,她不想把这些家常里短告诉周烨,他现在正在打仗的前夕,没空为了这些事情忧心。
到了第一楼,哥哥还在自己的房间里睡着,只有朱龙氏,坐在外间,和杜九凤说事情的前因后果。
她说朱广义最近进了好些的女儿红酒,都是在地窖埋了十几年的,挺火的,前几日,他亲自去给辅国大将军瞿光耀家里送酒,不知道怎么,就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