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这个女人眼底无爱恨，这是宸璃后来知道是。
起初他没有强求。
后来成了执念。
只可惜那人眼底丝毫都看不到他。
他到底有些心思，趁着她不防备的时候拉她入了幻境。
在幻境之中，她们本就是一对爱人。
他用卑劣的手段得偿所愿，虽然美好，却并不快乐。
在离开幻境之后。
宸璃却不知道，顾茶没了幻境之内的记忆。
她忘记了幻境里的的一切
她依旧遥远。
很近，却又很远。
本该如此，他做了一个荒诞的梦，醒来回到了现实。
顾茶不记得。
不知道这一世她和宸璃根本没太多的交集。
她从不曾爱上一个少年。
那时候也没有耐心去教导一个少年。
只是照着正常路线。
只是后来一个少年，背负了一切，没有爱恨。
只有余生不甘。
粉团子骗了顾茶。
少年从未曾试图欺骗。
他一生爱一个人没有结果，这才是结局。
*
祁夜是在放走宸璃那个晚上捡到的九卿。
祁夜自小没有母亲。
他总是能听到极远的话，那些人絮絮叨叨，一个字一个字的祁夜明白，后来讲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他见到宸璃的时候一脸的漫不经心的嫌弃。
实则是高兴的。
他身旁的除了督促他学习的，也没有朋友。
太子祁夜。
无疑是孤寂的。
听闻有一个弟弟，祁夜是高兴的。
只可惜。
帝王容不下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始终让他想起他的爱人并不爱他。
所以，帝王要这个孩子去死。
那天晚上祁夜放走了少年。
那个瘦弱的少年，看起来都小的可怜。
祁夜放走了他。
然后在后山，捡到了一个，小少年。
脏兮兮的样子。
祁夜将他捡回去，塞进水里。
太子祁夜自小就没有太多善良的心思。
别指望他照顾人。
洗过的少年不一样了。
那就是九卿。
如此。
太子祁夜有了一个玩伴。
九卿比很多人都好，九卿知道的很多，九卿会的很多，九卿啊。
那会儿帝王还不知道太子殿下藏了一个小少年。
九卿是祁夜的秘密。
一个人的秘密。
那时候祁夜一直以为，九卿是一个美好的意外。
只是从不曾有什么意外。
从来都是刻意为之。
女扮男装的小姑娘，是仇家派来的，他们本意是让九卿一点点融入金龙族，却没有想到会如此容易，因为九卿遇到了祁夜。
阴差阳错。
九卿更好的留在了金龙族。
藏的少年到底被发现了。
祁夜受了罚，不过这没有关系。
好在九卿没有事。
帝王怒其不争，身旁的人目光失望，祁夜突然间就觉得无所谓了。
他没那么好。
也从来都不怎么好。
他想要过得潇洒一些。
去看看九卿口中的山河万卷。
那时候大胆的太子殿下第一次跑出去。
他见识到了外面的世界。
然后……
被抓了。
这个新奇的世界告诉祁夜第一条规矩。
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那时候少年第一次明白什么叫背叛，第一次感受到了背叛。
是以，他亲手。
杀了九卿。
九卿死的事后向他道了歉。
他冷笑着。
没有犹豫。
下手果决。
没人知道那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祁夜都被噩梦困扰。
曾经那个少年眼里有光彩。
后来不再有太多的期待。
其实到最后说到底没有多少恨意。
他记得那个叫九卿的人啊。
记得最初一点点的心动。
因为在意。
所以被欺骗了。
才如此的愤怒。
他一直都知道。
只是无法劝解自己。
后来的很久。
祁夜都不曾提起。
那个叫九卿的人。
太子殿下肆无忌惮。
太子殿下名声极差
祁夜从不曾在乎。
他活的肆意，活的潇洒。
后来遇到了顾茶。
那个姑娘眼底凉薄。
没多少爱恨，归为同类，可惜了他那个可怜的便宜弟弟。
也不知道喜欢这姑娘什么。
祁夜本是个坏的。
他就应该看好戏看这两个人最后都不得善终。
偏生他在最后的时候犹豫了。
原来。
本质上。
他还是期待着看到不一样的结局。
第511章 长璃仙君
粉团子再次见到了灵妖山上的那些聚灵草，聚灵草难活，养成这一大片不知需得耗费多少灵力和心血。
顾茶这个女人从来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可偏生，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她做到了。
万株聚灵草可复活一只妖灵，但复活的妖灵太过于弱小，需要灵气养着，如今这灵妖山无丝毫灵力，又怎么能活下去。
粉团子看着一身红色长裙的姑娘，她站在聚灵草旁，耐心的一点点将灵力度过去，她扬着清浅的笑，眸子里难得染上笑意，是真挚的，纯粹的笑意。
粉团子觉得，顾茶这个女人越发的难懂了，她是妖，却也是灵物，上万年前天地之间灵物个个都乖张肆意的很，顾茶却做了这灵妖山上的主子，她又是个恶毒的坏人，没什么道德也没有什么三观底线，任性肆意，从来都不在乎，凉薄而无情。
手下的聚灵草在灵力的滋养下生长，粉团子不得不提醒。
“顾小姐，若是再耗费灵力，你就不能复生了。”
他似乎明白了当初三界之内人人畏惧的狸猫妖会死了。
她去过很多的世界或许并不只是为了好玩，在每一个世界里获得灵力这是最快的办法，再返回本源，将灵力度给没了灵力的灵妖山，而她，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罢了。
这样的顾茶……
没人知道她做什么，因为没有人在意，九天之上那些自予正派的仙鄙夷蔑视这一只妖，却又畏惧她的强大。
顾茶离开灵妖山之后又去了九天之上重华殿，上一次只在门口停留却不曾进去，这一次，顾茶推开了重华殿的门，守在重华殿的仙童们看到是顾茶并没有阻拦，她迈开步子，进了重华殿，庭院里那一棵菩提树到还是生长的极好，只是花园里，顾茶种的玫瑰，几乎全部都枯萎了。
“仙君生前最爱这些玫瑰，日日亲自照料着，可惜它命数尽了，终究等不到仙君回来了。”仙童叹息道。
她记得他死的时候，这个人明显就是故意的，他死在她面前，用那样的方式，让她永远都忘不掉，当真达到了刻骨铭心的效果。
那时候仙君青岚住在重华殿东侧的院子里，这院子周围环绕着竹林，清幽的很，后来顾茶央着那人挖了竹子改成了满园子的玫瑰，整个院子里富丽堂皇明亮了起来。
她是个坏的，知道了他爱上她，所以肆无忌惮，她进了东侧的门，室内有淡淡的清香，是熟悉的气息，在她离开这里很久之后，随处可见，还保留着她的痕迹。
这是上万年里，顾茶离开重华殿，自顾茶同那人决裂之后，第一次重新踏入这里。
桌案上笔墨纸砚摆放的整齐，每一件东西都有固定的位置，仙君青岚刻板又固执，那性子着实不让人喜欢。
可是后来……
顾茶看到了放在桌案上突兀的小泥人儿，是一个小老头，她那时候使坏，捏一个小老头送给他，告诉他，依着他那大把的年纪，也该是如此的模样。
窗户上挂着风铃，她说他这里冷清又无趣，连一只鸟兽都没有，挂了一只风铃，男人明显的不高兴，最后给风铃固定住都没有将那凡间的俗物扔掉。
她一步步的试探着他的底线，而他一步步的退让。
她一直知道。
桌上展开的画卷还完好的放着。
上面是一只躺在花丛里的狸猫。
狸猫歪着脑袋，有些呆有些傻。
顾茶还记得那时候，她要青岚为她画一幅画儿，难得安安静静的做了几个时辰，在青岚收笔的时候以为画好了，却不想只看到了画卷中的一只狸猫，气的顾茶三日未来找青岚仙君。
“仙君死后一魄尚存，司命用法器存着，只是仙君的那一魄显然不受限制，逃离了法器反倒跟上了你，在你进入每一个世界的时候就会出现在那里，那些世界让仙君的灵魄得以修养，但同时，因为一世世被你抛弃，所以生了怨气，在九天之上那些人发现的时候，仙君已经堕了魔。”
若是普通的仙还好。
偏生却是那一位，这天地之间唯一的神明殷璃，凌驾于九天之上众仙，镇压着万妖之地浮屠境。
他堕神的消息传到九天之上，吓坏了一众的仙人，且不说浮屠境那只妖魔共主无人镇压怎么办，单是这唯一的神堕魔，都足够恐怖的。
“难怪--”顾茶低语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