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学校下了文件,又盖上了她唯一认识的红戳戳,妇女才满意的领着娃往外走,边走还不忘感谢刚才给她送饭送水的同学。
被劝了退的冯艳红想赖着不走,被搀着到了宿舍楼下本想死躺宿舍里,别人也拿她没办法,却不想宿舍的人听到了消息早就给她打好了行李卷,已经扔到宿舍楼下了。
“学校已经做出决定了,你就回家去吧,我们帮你打好行李了,算是了了同寝一场的情分了,不用谢我们。”
陈娇脸一撇,多一眼都不想看冯艳红的样子。
“谢...”谢个屁!我是想回宿舍躺着的!
冯艳红指着陈娇气的话都说不全,旁边的人还以为她要谢谢呢,直说:
“都告诉你不用谢了,赶快走吧。”
冯艳红哪里还走的动啊,瘫趴在行李卷上虚的直喘气,也不知是谁叫了个人力车来,连着冯艳红加上她的行李一起拽到了车上,就这么骑出了农大。
要是健康时候的冯艳红,准会喊叫跳车,可她现在只有趴着的力气,却是再也挣扎不了了。满操场的学生们指着她坐的人力车窃窃私语,
“这就是那个冯艳红!”
“没看出来,怎么这么豁的上呢!”
冷风一阵阵卷过来,冯艳红本就穿的单薄,这么一吹更是冷的瑟瑟发抖,她紧拢着双臂贴着行李,就这么迷糊着不知被带到了哪里。
郊区的一处收破烂的破窝棚里,冯艳红慢慢醒了过来。她头疼的不行,撑着往四周望去,简单搭建的破窝棚里面到处是四散丢弃的破烂,身旁还放着她的行李。
她无力的合上眼睛,只觉得浑身都滚烫的不行。
“娘,娘!”
迷蒙中好像有人在叫她,她睁不开眼,却被几只小手扒拉了起来。
冯艳红挣扎着睁开了眼缝,两个摇晃着的小人影站在她面前,“娘,你不要虎子了?”
“虎子?”冯艳红喃喃道,“这个世界还有虎子么?”
“娘,我是英子!”
“英子?英子都长这么大了?”冯艳红想伸手往前抓,却什么都抓不住。
“娘,你上哪去了?怎么不管我们?”
“我上哪了?”冯艳红喃喃地问自己,“我到底上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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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出现了个疯女人,一会说自己是大学生,一会又说自己要找孩子,时而颠颠傻傻,时而又自己不知道嘀咕些什么。
附近住的人都告诉孩子不准往破烂窝棚那走,“小心让疯女人抓走!”
两个孩子笑嘻嘻的跟吓唬他们的奶奶说不怕,那个疯女人不抓人!气的老太太拎着鸡毛掸子撵着他俩满院跑。
小女孩气喘吁吁的问哥哥,“奶奶为啥不相信咱?上回那个哥哥让咱们进去和疯女人说话还给了咱们好些糖呢!”
“嘘,不许说!”男孩捂住了妹妹的嘴,又从兜里掏了块糖塞进妹妹嘴里,“哥哥说告诉别人就没糖吃啦!”
小女孩儿吸溜着嘴里的糖块,重重的点了点头。
嗯,糖好吃,她不说!
第46章 只要你也喜欢,咱俩就是朋友
司文指着领孩子往外走的妇人背影, 小小声的问程林,“你给了她多少钱啊?”这戏不错,多少钱都值!
“和我有什么关系。”程林翘着嘴角故意往四周看,怎么也不承认。
“啧啧, 装吧你就, ”司文咂么着嘴不信的上下打量着他, “她一个农村妇女,没人报信能知道冯艳红在农大上学?”
这么远还领两孩子来闹,要说没人给点好处她是不相信。
“就你聪明行了吧!”程林刮了下司文的鼻子, 把她的大衣拢了拢。花点钱倒是不费什么,打听冯艳红的事才真是费了功夫了。
“那冯艳红怎么处理的啊?”
“劝退了。”程林淡淡的说。
司文想着这生活还有这学校本来就不属于冯艳红, 这样一来倒也算是都还回来了, 听了这个消息就把这个人彻底甩到了脑后。
程林看她又叽叽喳喳的说起了别的事,才抒了口气。后续他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她干净, 对待什么事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好事是这样, 坏事也一样。虽然睚眦必报, 但不会做什么太狠辣的事情。
她这样就很好,这种事他不想脏了她的耳朵。
入冬的校园里,女孩的手放到男人兜里, 蹦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把男人的衣服都扯歪了。男人却一点都不在意, 随着她的脚步调整步伐, 笑着看她。
学校里认识程林的人都知道他有对象了,有人恭喜, 有人羡慕,还有人酸溜溜的说他被美色迷惑,找了个条件不如他的。毕竟现在默认是大学生将来出去都是干部,更何况程林这样得教授青睐的呢?
只有程林知道为了和她站到一起,他费了多少努力。他总有种感觉,她会越飞越高,而他为了能跟上她,只能不断向前。根本就不是什么她配不上他,他危机感还是很强的。
“快放寒假了,你打算干什么?”司文觉得很有意思的是,虽然她工作他上学,但两个人有同样的假期,就有同步调的频率,简直是注定的谈恋爱的好人选。
“我可能有些事要回石河村,你放假自己玩好不好?”
“嗯?有事?”
“没什么大事,只是想淘弄点东西。”
司文一听程林这么说,就知道他准是又有什么计划了,虽然好奇,但她知道这人没办成什么事之前可是嘴严的很,于是睨了他一眼,
“办成以后告诉我?”
“办成以后告诉你!”
女孩的脸上带了些果然如此的嗔怪和敢不告诉我你就完了的娇俏,磨的程林心痒痒的,她怎么这么了解自己啊,就像是自己心里装着的小兔子一样,知道自己的痒处,挠一挠,自己就受不了了。
所以这一次例外了,他忍不住在事情没办成之前就想透露些消息,他凑到司文耳边,轻轻说了句,“我要娶个爱吃的媳妇,所以现在就要攒老婆本啊。”
爱吃?媳妇?老婆本?
司文的脸腾的一下火烧火燎,“谁爱吃了?谁要做你媳妇了?”
“你急什么?我又没点名道姓,”程林状似无意的奇怪道,然后又凑过去低低说了声,“你着急了?”
我急?我急你个鬼!
司文上去拧他,程林笑着跑开,两个人在小路上追啊撵啊的,不知羡红了多少人的眼。
寒假刚来,程林就踏上了回石河村的火车。司文无聊的在家躺尸,烦躁的左翻翻右翻翻。奇怪了,从前从来也没觉得无聊,怎么现在程林走了她这么无聊呢?
每天除了写两篇要投稿的文章以外,就是吃饱了睡,偏偏她们家还三个老师,这下都歇家里了,每天三人大眼瞪小眼,都快把对方瞅出花来了。
这天,就在司妈来叫吃两回饭,送了三次水果之后,司文穿着大棉袄躲出了屋。
“文文,你上哪去啊?”
“我去公园,晚上回来吃饭!”不咋爱好的运动和过剩的关心之间,她选择出去动动她这身懒肉。
后湖公园里,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湖已经结实了冰,冰面上散着些人在滑冰。技术好的围着大湖划圈,薄薄锋利的冰刀与冰面接触,划出重重的痕迹还有些戚擦的割裂声。
技术不好的三三两两的互相搀扶着,尖叫着向前呲溜。不时有人喊着,“身体不要晃,八字向前滑!”好像这样就能迅速的掌握滑冰的要决,可还是有人咣咣的摔倒,一个拽着一个,像连串的蚂蚱,倒完就是相互的哈哈大笑。
司文看着也跟着笑,想到了自己上学时候的情景,她生于北方,冰上课是每年冬天体育课的必备科目,她和伙伴们也是从这样嘻哈着摔倒中成长起来的,到能在冰上随便划,这里面有多少儿时的快乐记忆。
“小姑娘想去滑冰到那边去买票领鞋,下去玩儿吧,底下都是年轻人,有意思着呢,学学就会了。”
一个中年阿姨拎着护具刚从冰场上来,看司文在这着迷的看着,以为她是想学冰刀,好心的提醒着。
司文想到自己也好多年没划了,现在看到这么好的冰面倒是产生了股浓烈的冲动,那就下去放松放松吧!
“谢谢您了,我这就去!”司文干脆的答道。
阿姨看了司文一眼,年轻的小姑娘充满了活力,正是最好的青春时候,真是招人喜欢。忍不住科普道,
“买一次票能玩两个小时,你现在下去时间正好,还不冷。挑冰刀的时候看看刀,别挑那钝的...”
她说的关于划冰的知识虽然司文都知道,但还是认真听着,遇到这样的好心人也不容易。
“这冰场啊,哪都好,就是那管冰鞋的老头儿有点怪,他脑子...”阿姨用手在头旁边转了下,好像在说那人是个脑子不好的,“总爱嘟嘟囔囔的说些怪话,你别理他就是了,拿着冰鞋赶紧走!”
“好,我知道了。”司文笑着答应,边往里面走边想,冰场雇个怪人也够胆大了,吓着别人咋办。
交了钱,买了票,被叮嘱了只能玩两个小时,司文就拿着票去取冰刀。
司文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那个阿姨说的怪老头,他在那擦着冰刀鞋,嘴里听不清在嘟囔着什么,配着鞋上锋利闪光的刀刃,还真是挺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