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那这事不就没办成嘛!”司文夹了个鸡腿,啊唔一口,鸡腿咬掉半个,吃相异常凶猛。
赵雪妈...这丫头是司家人吗?怎么路数不一样呢?
“虽说最后结果没成,但过程我爸是出了力的,这力就白出了?”赵雪一看自己妈跟不上趟了,立马接话道。这反应可快极了,一点不像那个文静乖巧的人了。
“不白出,哪能白出呢?”司文抹了把嘴,“我妈说了,给了你家两百块钱打点关系用,那钱花完了?”司文斜睨着两人,慢悠悠道。
赵雪妈大脸一红,这钱确实还剩,但嘴上还是犟道,“那钱都搭人情了,这上上下下哪处不需要打点?你小孩子不懂!”
“要不您都打点谁了告诉我,我去问问,看看钱够不够,要是不够我再给您添点儿。反正现在我回不了城,又没工作,时间有的是,也不用要啥脸面。顺便再去上面反映反映我是怎么下乡的,不行就再做个体检呗,谁不够下乡标准不明摆着吗?”
司文手里拿着啃了一半的鸡腿,晃啊晃的像个小流氓,这事她是看明白了,对付这样的混不吝家庭,知识份子讲道理那套根本没用。谁混谁有理,谁能豁上脸谁说了算。
不过她也就是嘴上说说,以她现在的体格子去体检,估计完全够的上下乡标准了,她可没想自己拆台。
果不其然,赵雪妈都呆住了,司文这说话办事风格还哪像原来,就是城里的小混混也就这样了吧!
赵雪在后头轻轻拽了拽她妈的胳膊,“妈...”
她可不想去体检,万一检出她的身体适合下乡,还不真得去农村啊?看看这个司文,走的时候是啥样儿,蔫了吧唧的,现在说起要去闹事,眼皮都不带眨的,这得是和啥样人接触才变成这样!
赵雪妈明白女儿什么意思,这事比较重要,女儿和司武的事就以后再说吧,女追男隔层纱,只要办法想足了,把两人往一起凑还不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就像是刚才的事都没发生一样,赵雪妈的变脸技术可算是一级功力了,转头就笑着说:
“我家是真看武儿是个好孩子才揽这事的,他和雪儿两孩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在这了,我们也不好不帮忙。孩子们的事以后再说,文文回来了就在家好好过个年,以后有机会了叔叔婶子还想着你!”
说完就领了赵雪要走,司文这回还真不能又上她这么不明不白的混过去了,
“先别忙着走,我还有些话要说。”她一甩手把鸡骨头扔到垃圾桶里,眼角眉梢一挑,露出几分凌厉来,
“我的事以后就不麻烦婶子了,因为我的事搭上我哥的婚事太不划算,也麻烦您家以后别在外头提什么一家人的。雪儿姐将来还要嫁人,可别因为这个耽误了。”
赵雪的脸刷的煞白,她移头去看司武,见他根本什么反应都没有,紧紧地咬住了嘴唇,看向司文的眼神就再不是小白兔样了,眼底的愤怒掩都掩不住。
司文毫不躲闪的迎了上去,“强扭的瓜不甜,不是吗?”
赵雪冷冷地扯了下嘴角,这瓜甜不甜她都要扭下来,她喜欢了这么多年,让她放手根本不可能!
等到赵家母女摔门走了,司家才算是彻底安静下来。司武呆愣愣地看着司文,嘴里喃喃着,“文文,你咋变了呢?”
司文暗叫不好,表现的和原来太不一样被发现了,这可咋办...正支支吾吾的想该怎么兜回来的时候,就看司武猛地拍了下巴掌,然后笑的跟个二傻子似的说:
“这就对了嘛,看来你是把下乡时哥跟你说的话听进去了!要想在外头不受欺负,就得虎点儿。咱家人就是太讲道理了,要不这事也不至于这么憋屈!哥看你这样是真高兴,还是下乡锻炼人,恨不得我也能下乡去锻炼锻炼了!”
“去一边去!”司妈拍了下大儿子,“你以为下乡是个好事呢?不过文文这性格确实好了很多,原来就是太软了。现在还能帮家里出头,妈真的欣慰!”说着又要抹起泪来。
“不好也哭,好了也哭,你是黛玉啊?也不怕孩子们笑话你!赶快吃饭,这团圆饭可不能让她们搅和喽!”
司父这话让司母破涕为笑,一家人笑着又重新吃起饭来。司文大大松了口气,看来这关是过去了,以后可要小心些。
“妈,咱家借了这老些钱,是不是不好还啊?”
司文碗里被堆的高高的,嘴里被塞的满满的唔噜着说。司母手艺不错,饭菜也很合家常口味,但她更习惯吃程林做的。
司母给司文夹菜的筷子停了一瞬,然后白了她一眼,“这是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别管,我和你爸爸、哥哥三人挣工资呢,早晚能还上。”
司文嘴上没停,心里暗暗算了笔账。现在工资水平不高,二十多块算不错的了。就打三人一个月挣六十,去掉吃穿用,还时不时的贴补自己一些,勒紧裤腰带还也得小一年。
就算没有家里欠钱这事,其实她最近也在考虑,自己作为一个未来的高水平人才,怎么能就这么白吃白喝学生的呢?是时候该想些挣钱的法子了。
第23章 入V三合一
第二天一早, 司文被细碎小声的金属撞击声吵醒。她揉了揉眼睛,伸手把窗帘掀开个缝儿,天亮了。以冬天这个亮天的程度,怎么也得有八点了。
昨晚她一心想挣钱的法子, 睡的就有些晚, 现在这个点搁她那时候算早的, 搁现在人人早期的时候算赖床了吧。
想到这她一骨辘从床上爬起来,迅速地把被子叠起来,拢了拢头发, 然后推开了门。
客厅里,司父正看着报纸, 眼睛时不时地往司文房门瞅一眼。司母在厨房热着什么, 估计那声音就是厨房发出来的。左右摇摆的座钟上显示着已经八点十分了,司文忍不住暗里吐吐舌头。
起的忒晚了,也不知这教师父母会不会训孩子。
“起来了?我就说孩子再变都不可能离宗, 虽然咱们文文闯实了,但这赖床的毛病可一点没变!”
司母冲司父扬脸, 好像判断准了女儿会赖床是多聪明的一件事。
司父抖了抖报纸, 终于翻了一页, 没理会骄傲的司母,转头对司文说:
“回家了放松放松晚些起也是可以的,等回去过集体生活了可不能赖床了!你妈豆浆都给你热三遍了, 赶快吃早饭去!”
司文乖乖答应了,心想以后自己可以名正言顺的晚起些了, 不是她想晚起, 主要是早起不符合原主性格啊,这还真是个惯女娃的家庭!
“哥呢?”
“早上班去了, 要不是我和你爸放假,这个时间都开始上课了。”
司母端上豆浆油条,早上新打的豆浆散发出浓郁的豆香,经过加热之后更是在表面结了一层油皮儿。司文衔着油皮一吸到底,整张油皮儿就滑进了嘴里。嗬,真香!
这个时候的豆浆就是真材实料,后世的和现在的比起来,就像是加了水一样,喝进去寡淡极了。
炸的又大又酥的油条一口咬下去外酥里软,外面油焦脆脆的,里面的面涨出了好多小孔,这口感绝了!
司母坐在司文对面,单手拄着脸,像欣赏艺术品一样美美地看着司文吃饭,司父也是动不动就看女儿一眼,好像怕女儿丢了似的。
司文实在忍不住噗呲一声乐了出来,“要不你们再吃点?”
司父轻咳一声,若无其事道,“我们早都吃完了,你再不起来就该吃午饭了。”语气里满是嫌弃,好像刚才盯着女儿的不是他似的。
司母就大方多了,“太长时间没看到你了,你就让妈好好瞅瞅吧。今天打算干点什么啊,要不妈带你去买点料子做个棉袄?”
孩子从下乡了就没添过衣服,虽说现在的条件也不是家家都有余钱总添衣服的,但想到女儿要走那么远,日子又那么苦,就想多弥补她一些。
“我不要衣服,再好的衣服等回去穿也都遭贱了,我现在衣服够穿。”
司文实在是不喜欢现在衣服的款式,做出来都花布直筒大棉袄,又臃肿又土气。穿那么乍眼的大花袄,还不如穿旧的呢,这种时候她宁愿隐藏在人群里。
“倒是我一会想去趟书店,我们那什么也不缺,就是书买不到,我今儿想去看看。”
“买书好,买书爸爸支持,想买什么尽管买,爸爸给你出钱!”
司父一听要买书,立马来了精神,要给女儿报销。司文连忙摆手,
“可别给我钱,邮给我的钱还有好些呢,可劲儿买都够了!”她手里还有二十多块,相当于现在一人一月的工资了,书还不是可劲儿买?
好说歹说劝住了想跟她一起去的司母,司母在后头跷脚喊,“坐公车去,北门大街下,你这孩子别又迷路了!”
“知道了,我回来吃中午饭!”
司文摆摆手,脚下跟生风似的往巷外走。行,这下连地址都不用打听了。
现在的公车四下漏风,冬天坐起来也不舒服,好在司文家本来就住在城里,离中心位置的北门大街并不远,也就几站地,司文就下了车。
书店的招牌醒目的很,很容易就找到了。也可能是书虫对书天生的感应力,反正走哪儿司文最先注意到的准是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