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拉回去挖渠采矿了——没办法,这些日子生活好了,矿工数量下降的厉害,铁炉又不能停。
这可不是他们乱抓人,他们都是有理有据的!
就这样钓鱼执法了数次后,盗匪们看到他们别说抢了,那跑的比兔子还快。
玩家们绝不认输,他们收麻的名义四处找兵匪的下落,主动把财物往对方身上丢,甚至凑过去碰瓷儿,发展到后来,路匪恶霸们默默让出了地盘,逃武乡那边去了。
静深更是把群众组织发展到县城里,告诉他们,只要加入了潞城,就可以安稳种地,还有当地人现身说法,一时间,人心不宁,大街上平民看县令的目光都带着些莫名的渴望。
沁县的县令是匈奴人任命的,他受不了这种压力,给匈奴王庭发了几次书信求助,刘渊只让他先等等,援兵在路上了。
不过数百里的距离,援军在路上了一个多月后,心神不宁的郡守干脆弃城而逃,他是匈奴胡合部的,不是刘渊那屠各部的,没必要为他拼命,对方想找他麻烦也得问问他部族同不同意。
匈奴国王刘渊也很委屈,他就几万人的部队,围攻司马腾的晋阳是大计划,眼看就要拿下并州首府了,结果司马腾硬是招来了代地的拓拔鲜卑铁骑,把他打得大败,现在部族里人心不稳,他实在伸不出手来啊。
于是魏瑾不怎么着急的沁县在九月份的时候,主动来降。
行吧。
正好沁县位置紧要,占据了也算是助力。
魏瑾意思了一下,参与的玩家都给了三百贡献,就打发他们走了。
顺便更新了一下排行榜,依然是孟静深遥遥领先,晋朝的三个月是现代的一个月,也就是九月底评定时,孟静深就可以重新拥有一个号了。
真是可爱的玩家啊。
魏瑾心想着那么九月底多投几个名额好了。
-
九月中旬,上党西南百里之地,便是壶关。
壶关位于两山夹持的空地中,像个壶,壶口位置便是壶关。
夏日炎炎,山道崎岖。
一队有百余人的军队在这壶关口的太行山道里艰难地前行着。
数名健壮的仆丛拖拉着一辆牛车,被簇拥在人群中。
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掌掀起车帘,帘后的男人三十出头,面容清雅温润,宽袍广袖,凝视着车外官道,便见有饥民携老扶幼,蹒跚向前东北而去,不时有饥民想要上前讨食,但还未靠近牛车,便被待丛挥鞭抽开,只能畏惧地继续前行。
“我们还有多少粮食?”男人有些不忍地问。
“将军,还有十多里就是壶关,我们在那里补给些粮食,再说吧。”牛车里,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劝道。
“我等一路从洛阳行来,才到壶关,就见州内困乏,漫山尽是胡人,”那男人叹息道,“十房不存一户,这些能逃亡的,还是好的,更多庶人困守家中等死,生下子嗣,便弃于荒野,这才几年,世道怎就如此?”
众皆沉默。
那男子沉默了一下,又振住精神道:“刘渊不过五万士卒,我晋朝有铁甲四十万,只要守住晋阳,必能除之。”
大家都不说话。
空气突然安静。
男子也无奈地垂下眼帘。
他其实也知道,虽然有四十来万甲士,可关中军六万多是的河间王旧部,正在被肃清呢;洛阳的十五万禁军是护卫京都天子的,根本不能动;河南的三万成都王旧部军队正闹着起义,辽东五万人已经是王家私军,徐州军三万人正在应付陈敏叛乱,扬州三万人太远,荆州刺史买错股了,六万士卒正在被清洗,哪个都没有时间来处理并州的叛乱,谁让司马腾那么水,把几万士卒都输了干净。
“许久不见,越石你天真依旧啊。”一个微微沙哑的声音突然笑道。
“是谦之!”刘琨猛然抬头,就看到自己的卫官已经把一位道士请到车前,“快快,上来喝口水。”
道士走上前去。
“来来来,谦之,这是我内侄温峤、崔悦,”他又对两个晚辈道,“来,见过单道长。”
相互认识后,刘琨正色道:“先前我托你打探消息,不知如何了?”
“上党之北皆是胡人,你这百十人,出不了壶关。”那道长俊美如天人,眼澈如秋水,只是坐着,便如有成仙得道之感,他缓缓道,“拓拔部之主仰慕晋室已久,愿意助你抵抗刘渊,我担心,司马腾等不到你过去。若前去上任,你生死难料。”
刘琨沉默数息后,朗然一笑:“并州虽是边朔,却极为紧要,南通河内,东连司冀,北捍殊俗,西御强虏,是劲弓良马勇士精锐所出之地,必不能有失也。”
“你既有此决心,可有打算?”
“吾欲在上党招兵买马,向朝中要些钱物,再去赴任,”他将一封墨迹未干的《为并州刺史到壶关上表》拿出,递给道士一看,“帮吾看看,可能成之?”
“向朝廷要‘谷五百万斛,绢五百万匹,绵五百万斤’?”道长轻轻一笑,“朝廷愿定是愿的,然会不会给,给多少,便是两说了。”
刘琨沉默。
“吾倒有一法,”他从怀中拿出个小玻璃杯,给他观看,“此物是潞城特产,若能销于南地,当能解你之急。”
“潞城魏娘?听说此女甚是厉害,”
“名副其实,不输儿郎,我见她一面,”单谦之点头道,“来此地年余,我见天下,能为民请命者甚少,你算其一,她也算。”
“还要谢你赏识了,但总不能强征她财物,”刘琨怔了怔,突然笑道,“谦之,吾如今身无长物,可否请谦之再贩些假药来助吾军资?”
“……”
作者有话要说:
单氏假药,又名:伪寒石散
第31章 不怕对手
单谦之与刘琨相识时,正是中原大乱,在司马打司马的白骨遍野里,瘟疫流行,河南一地,说是水深火热也不为过。
刘琨当时便染了病,而道长治疫名声流传,他怕自己等不来道长凉了,于是亲自前去看病。
他有一手相当不错的医术,所以一眼便看出刘琨是行散不当中了丹毒,以小豆汤拔毒,又辅以草药养身后,刘琨很快恢复了健康。
然后刘琨便一心想要交好这位道长——道长的脸又实在太适合在这颜即正义的时代混了。
他本身就豪爽大方,又有同情心,愿意帮单谦之救助的病人送粮送财,不过这人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一点逼数,花钱一时爽,月底悔断肠那种。
常常一不小心就月光了,然后来道长处蹭吃蹭喝,顺便问他会不会做散。
单谦之告诉他,寒食散中丹毒甚重,长年食之会如何如何,让他不想早死就别闹。
但散瘾发作时甚是难受,单道长便调整了方剂,加入提神之物,模样与原物甚似,但价格便宜许多,服后依然先能后发热,再加上些壮阳之物,就把刘琨忽悠过去。
吃过几副后,对寒食散的依赖降下去,发现这种药不伤身,刘琨便拿来送人,自然就收了不少回礼,于是就新发现一条财路。
寒食散为何贵?自然是需求量大了,价格就被炒高了,而一般的药品价格还正常。
但是!
单谦之想到潞城那个敢卖散就吊城墙的律法,果断拒绝了刘琨的要求。
他并不想以身试法。
“南阳诸贵定会喜欢此物,不如你先在壶关招兵买马,到时再运去南方,何需担心军资,”单谦之皱眉道,“我需南下一次,为潞城寻些种子,你且自去见她。”
-
潞城的魏瑾自然不知自己的顶头上司正在讨论她。
她还在为新地盘的事务忙碌,沁县的人口、户籍都要花时间,以及,漳河周围的土地,前不久被淹了,正在忙于补种。
这也是很无奈的事情,上党之地雨水非常集中,夏季泛滥,而十月之后到第二年春,基本无雨。
所以她才那么喜欢让人修水渠,因为小麦要浇三次水,靠近水边的田还好,更远的一点的,就是望天田,每年收成非常可怜。
以及最近铁厂的迁移工程要开始准备了,如今地盘扩大,在后山的高炉交通甚是不便,用水也远,一位玩家提议在铁厂修建在离河不远的位置,方便运输材料。
还有人提议在铁厂旁边建立一个加工场。
他的认为铁厂的产能不能完全局限于农具和武器上,完成可以在民用方面开发的更广,比如小车的承轴,比如车轮,比如支架,比如建筑材料……培养一群标准化的流水线工人非常有必要。
魏瑾觉得很有道理,给了贡献点,对他大加表扬。
于是最近新厂的选址便被很多玩家盯上,想靠这个再混一些贡献点,就算拿不到第一,买点时装也是好的啊。
崔鸢最近被派到屯留做田产统计,回来的路上便能看到巨多的管事在河边溜达来回,而其中最努力的一个,还是那个看起来像个将军的,好像叫徐策来着。
这人三天前就在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记落差,如今她公干放假回来,居然还在记,也是很努力了。
她只看了一会,便不再关注,只是忧郁着自即将到来的麻烦——怎么才能说服父亲让自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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