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厉害的两面绣。
叶弦歌仔细看了半刻,最终对着那舒阳殿来的内侍道:“这屏风看上去极为精巧,替本宫多谢司婉华的心意。”
那内侍听后忙应了声道:“我家娘娘拖小的带句话。原本婉华娘娘是打算一早便同旁人一样,送了贺礼来的,只是娘娘想着,要送便要送好的,但这架屏风用料难得,对绣娘的技艺要求也极高,便是日夜不休,做出来也要好几日,故而今日才送了来,还望贵妃娘娘莫要恼才是。”
叶弦歌闻言笑了笑,接着道:“司婉华实在客气了,她这贺礼本宫很是喜欢,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站起身,慢慢踱步到整个屏风跟前。
走进了看,这屏风上的绣作更显精巧了,绣布上的百鸟羽毛根根分明,栩栩如生,尤其在窗外光辉的照耀下,金光闪动,这些鸟仿佛在展翅,随时要飞出去一般。
叶弦歌伸手,纤细的指尖在绣布上轻轻划过。
感受着绣线和软烟绫带来的细腻触觉,叶弦歌唇边笑意更深。
“你家娘娘倒是十分有心,这软烟绫可是极为难得的,就连本宫,也至今尚未见过,你家娘娘倒舍得,将这样好的料子用来叫人做了这屏风。”
那内侍听了,连忙赔笑:“婉华娘娘说了,贵妃娘娘晋位是大喜之事,贺礼自然要配得上您的身份。”
“哦?”叶弦歌收回指尖,看着那内侍,“那这屏风内的障音苷也是为了配本宫的身份?”
她这一句说完,便见那内侍面露迷茫,显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叶弦歌也没在意,只是转过脸,看着站在一旁的落冬问道:“舒阳殿那边还派了旁的人来吗?”
落冬略一顿,接着回道:“还以后司婉华的大宫女邱蝶,只是娘娘先前并未唤她进来,故而奴婢便请她在偏殿的耳房中小坐了。”说着她问叶弦歌,“可要唤她前来?”
叶弦歌略一点头。
“去叫她。”
落冬便应诺退了出去。叶弦歌这时也不急着说什么,只是站在那屏风跟前,也没叫那几个舒阳殿来的内侍起身。
一时间,整个殿内的氛围有些凝滞。
那几个内侍跪在地上,不知发生了什么,心中惴惴,谁也不敢轻易则声。
半晌后,殿门处有了动静,是先前去外面的落冬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邱蝶。
“奴婢,见过贵妃娘娘。”邱蝶倒是知机,一进来便在叶弦歌跟前福身行礼。
叶弦歌看了她一眼,并未叫她起身,而是直接道:“这屏风很是精巧,又甚是珍贵,本宫觉着,收了心中不安,故而唤了你来,意思是叫你带着这几个人将这屏风抬了回去。司婉华的心意本宫收到了,这屏风她还是自己留着好些。”
那邱蝶因着叶弦歌没叫她起身,便只能一直维持着福身的姿势,双腿微曲着,时间长了,便极为难受,双腿都有些微颤。
可在贵妃跟前,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便是不敬,因而只能咬牙忍着。
“回贵妃娘娘……”她的声音也带了些微颤,“这屏风是我家娘娘为了贺您晋封特意着人做的,娘娘,娘娘说,这六宫之中,唯有娘娘您才配得上这屏风,旁人是没有资格用的。您眼下就是叫奴婢将屏风带了回去,婉华娘娘也不能用,只能放在库房中收起来不见天日了,这样,岂不可惜了?”
“无碍。”叶弦歌道,“不过一架屏风罢了,司婉华若是喜欢,觉着能用,回头本宫禀明陛下,她用了便是。”她说着一顿,半刻后方缓缓续道,“本宫觉着,这屏风这样精巧,最适合放在寝殿中,这样日日都能见着,岂不很好?回头本宫去舒阳殿时,也能一并欣赏。”
她说着,竟也没给邱蝶说话的机会,直接唤了人。
“将这屏风抬回舒阳殿,就说是本宫说的,算是本宫借花献佛,再送还给司婉华。”
她并没有叫之前舒阳殿的那几个内侍,而是直接唤了自己明义殿的内侍来,因而她这边的内侍挺后二话不说,毫不犹豫地就上前来,将跟前的这架屏风拿起,便要往殿外走去。
“贵妃娘娘等等!”刚走了两步,便听得邱蝶忽地叫了声。
叶弦歌稍稍抬手,那几个内侍便顿住脚步,停了下来。
“邱蝶姑娘看起来似乎有话要说?”
那邱蝶原本就是情急之下叫的一声,眼下见整个殿内的人都看着自己,她也不知要怎么解释,霎时间面色变得极为紧张。
“娘娘,奴婢、奴婢……”
叶弦歌站在原处,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
“你说,本宫听着。你告诉本宫,为何叫住他们?”
邱蝶在对方的眼神中,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叶弦歌见了面色稍凝。
“邱蝶,本宫已经不计较你方才失仪的事了,眼下给你机会解释,你却一直支吾,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怎么?”她说着,长眉一挑,“你是觉得,本宫瞧着本宫性子好,故而不将本宫当回事,嗯?”
她后面那话虽淡,但言语之间却隐隐透露着不耐,显然有些生怒。
邱蝶听后也不管自己酸麻的腿,直接跪了下来。
“贵妃娘娘恕罪,奴婢并非有意!”她忙道,“实在是方才奴婢一时情急,才出言叫住,奴婢、奴婢是觉着,这屏风就这样送回去真个可惜了,还是……还是留在娘娘您这儿好一些。”依?华?独3家?整?理
她说完后,叶弦歌并没有立马接话,而是看着她,双眸微眯。
“这话倒也在理。”半刻后,她才徐徐道,“不过本宫要问一句,你是真觉得这屏风抬回去浪费了,还是……”她顿了顿,步子稍稍往前几步,走到对方跟前,“还是你自己知道,这屏风就算送了回去,你主子也不敢摆出来?”
她最后那句听得邱蝶心中一跳。
“贵妃娘娘说笑了,哪有……哪有什么敢不敢的。”
叶弦歌笑了一声。
“本宫并未说笑,你家主子确实不敢。”她道,“因为她惜命。”
“娘娘您……”
叶弦歌走回去,在屏风前站定,接着指尖将那屏风转了个面,最终停下。
“这屏风在光辉的照耀下确实熠熠生辉,十分耀眼。好归好,只是……”她的指尖在绣布上游走,“越是好看的东西,越是危险。邱蝶,你来替本宫解惑,这绣线中的障音苷,是如何混进去的?”
她说这话时,双目一直盯在邱蝶面上,当发现自己说出障音苷时,对方的面色一滞,眼中闪过明显的慌乱。
接着很快镇定下来。
“贵妃娘娘说的什么?”她跪在地上,“什么障音苷,奴婢并未听过,更不知晓这屏风中还有旁的东西。”
见她不说,叶弦歌也不恼。
“你不说没关系,毕竟你的供词对本宫来说并不重要。本宫也知道,你跟在司婉华身边这么些年,一直衷心耿耿,便是多问也问不出什么,不过……就算你不说也没事。”
言毕,她将落冬唤上前来。
“你亲自去舒阳殿,就说本宫有要事相谈,请司婉华过来。”
落冬应了句,还没说其他,便听得叶弦歌又道。
“至于邱蝶,现在便叫几个人,将她送去宫正司。宫正司那边历来怎么审问人的,如今便照着以前的例子,一并用在她身上便是。”
话叶弦歌并未说明白,但在场的都听得懂,这意思便是要宫正司那边直接用刑。
一般来说,用刑是为了从受罚的人口中得到想要的消息,可眼下叶弦歌自己心里清楚,就算邱蝶去了宫正司,被如何折磨都不会说一点消息。
这样情况下,叫人将对方送去宫正司,为的是什么,众人都清楚。
既然是她下令叫把人送去的,她没开口之前,邱蝶想要从宫正司出来除非陛下说放人。
但完全不可能。
不说傅玉宸眼下不知道这事,便是知道,他也不会下旨叫宫正司将人放了。
按照叶弦歌对对方的了解,如果知道了这事,绝对会觉得她把邱蝶送去宫正司的处置轻了,届时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先叫人将邱蝶带去宫正司。”
她话说完,落冬再次应了声,正要开口时,便听得邱蝶提高声音猛地喊了声。
“贵妃娘娘,奴婢实在不知做错了什么!且奴婢到底是司婉华的宫女,您这样连说都不说一句,便将奴婢送至宫正司,若是婉华娘娘知晓了……”
“她自然会知晓。”叶弦歌截断她的话,“方才本宫不是说了,去请司婉华来吗?”
说完,她也没有再理会对方,正打算叫人将舒阳殿这些内侍都带下去时,忽听得殿外一阵动静,接着便是外面候着的宫人的唱和声。
“陛下驾到——!”
这回不说旁人,便是叶弦歌自己也怔了怔。
她下意识转头看了看窗外,确认现在真的是上午,她刚用完早膳没多久。
按照往常的例子,这时候傅玉宸应当在紫宸殿理政,若是遇上五日一临朝的日子,只怕此时还尚未散朝。
虽说这些日子傅玉宸有时会来明义殿同她用膳,但也不是每日都来,且多数是夜间到,同她用了晚膳后再沐浴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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