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都布置好了,我也已经命人,去接辛大人了。姐姐换上喜服,和洛安成亲好不好?”他好像一瞬间不那么重视那些权势了,他只想赶紧把辛夷抢夺过来,真真切切地锁在他身边,他才能安心做其他的谋算。
辛夷当然是不愿的,也或许是余洛安这几日的态度给了她底气,令她毫不畏惧地,甚至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余洛安心头压着逼宫谋反和夺他□□这两件大事,早已被压得濒临崩溃,辛夷并未注意到他眼神中酝酿的粘稠癫狂,当然也没看到其中的怒气和阴寒。
“姐姐当真不愿吗?”
辛夷终于稍稍意识到些不对劲,可惜已经晚了,余洛安现在双眼猩红,俨然一副扭曲狰狞的模样。
他极快地走到辛夷身边,拽着她就往床榻上拖。辛夷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危险处境,立刻就想挣脱,可惜两人天生的体力差距太大,她惊叫着,不出半刻,就被牢牢按在榻上。
“……唔……你放开我!”辛夷朝他奋力嘶吼了一句。
“姐姐不愿意换,那就由洛安来帮你换。”他附在她耳边,每说一个字,都粘稠阴冷如蛇蝎一般。
说着,他已经腾出一只手,伸到辛夷的腰间。
辛夷这时候却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余洛安大约是被即将得手的兴奋冲昏了头脑,竟在解开辛夷衣服的时候,不知不觉地松了些对她的禁锢。她双手腕儿被交叠着压过头顶,却也正方便了她去拔头上的簪子。
余洛安终于拽开辛夷腰带的那一瞬,他放松了身体。辛夷就是在这时,眼神一凛,用尽全身的力气挣开束缚,然后猛地划向了面前人的双眼。
“啊——”
外头守门的人只听得一声极凄厉的尖叫,但主子进去之前又交代过,不论里面传出什么声音,都不能进去打扰。那守卫踌躇一番,最终还是没敢进去。
“你敢伤我?!”
余洛安一只眼淌着血,厉声指责辛夷。
辛夷则咬着牙,不顾身上衣衫散乱,“我何止要伤你,我要杀你。”
话音刚落,辛夷立刻挥着簪子冲向了余洛安最脆弱的脖颈。她知道余洛安武功不行,除了会算计,旁的什么功夫都没。而她恰好被元憬教了几手三脚猫功夫,如今局势逆转,她不再于体力上处于下风,对方伤了一只眼,定是锥心之痛,哪里还可能会有力气压制她?
余洛安大抵还想抵抗,可惜这次辛夷动作太快,一瞬,那只簪子就刺入他的脖颈,“噗呲”一声,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
余洛安微张着嘴,痛到脸色发白,已经连呼痛都不能了,那只簪子被极用力地,捅穿了他的喉咙。
辛夷杀红了眼,又猛地拔出簪子,余洛安甚至来不及伸手去捂住,脖颈间的血已经喷涌而出。
“……啊……”
他大概是想呼救,可辛夷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她恨毒了他,早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了。
见余洛安失血过多瘫跪在地上,她甚至疯了一样地冲过去,再次将那只染血的簪子刺进他的脖子。
一下,又一下。
她见了血,已经几近癫狂。脑海里全都是前世那些恩恩怨怨,她所有的仇恨,所有的不甘,在这一刻如数爆发出来,她心里想着,
去死,去死!你死了,我心里的结才能打开,我所有的怨恨,才能平息!
他大抵到死也不明白,她为何忽然会那般恨他,恨到会对他下死手,恨到这样,三刀六个洞地,眼都不眨一下地杀了他。
明明前些年的这个时候,她还眉目温软地大家闺秀模样,别说杀人,就是踩死一只虫子,都会吓得惊叫。
真奇怪,死到临头了,余洛安心里竟然还在想这些莫名其妙的往事。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死这么容易。即使他幼时遭了那么多的苦难,即使他后来几次凶险地算计旁人,他都稳稳地活下来了。
可现在,被一个弱女子,被一只簪子,置于死地。
他双目圆睁,死死地睁开,大抵也是诸多不甘,死不瞑目的。他脖子上的血已经染红了他身上的喜袍,使得那布料氤湿成了暗红色。
辛夷终于从方才的疯狂中醒了过来,又哭又笑地扔了簪子,瘫坐在地上。
过了许久,她浑身脏污狼狈,努力撑着身子,凑近了去试探对方的鼻息,没有任何动静,就这么死了。
辛夷什么都顾不得了,她仅剩的理智让她只想逃,如果等那些反贼发现余洛安被她杀了,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辛夷只能强迫自己先镇定下来,外头还有个随行在余洛安身侧的守卫,她手里拎了一个花瓶,心里祈求着老天保佑,拉开了门。
守卫以为是主子,低着头转身正要行礼,就被当头一棒,还没来得及惊呼,头上流血,倒了下去。
辛夷立刻压住心头惊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迈开腿逃了出去。她当然没有傻到去走正门,王府南苑旁边就有一个废弃的院子,里头有一狗洞,辛夷从前还喂过从那里钻进来的小野狗。
她没被任何人任何人瞧见,悄无声息地钻狗洞逃了。
可惜还没跑出两条街,辛夷就听见王府里远远地传来喧闹声,随后就是大队官兵的马蹄脚步声。
她这次真的慌了,只能径直往前跑,可还没跑几步,前头也传来一阵整齐沉重的马蹄、脚步声。比之后面追杀她的人马还要急促几分。
前后都有追兵,辛夷已经彻底绝望了,瘫坐在地。
只能等死。
但就在这时,辛夷前面那队官兵越来越近时,她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带着惊喜地:“阿稚——”
她猛的抬眼,就见那浩浩荡荡地队伍前头,坐在高头大马上,迎面向她冲过来的,分明是元憬!
元憬是回京城的时候被拦在外面,才知道城里发生宫变的,余洛安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死的这么早,恰好辛夷又逃出来,遇见了撞城门闯进来的救兵。
元憬急急地翻身下马,把妻子拥入怀里,“阿稚?你怎么样……”
辛夷激动地涕泗横流,紧紧抓住元憬的披风,泣不成声:“我没事,余洛安……余洛安他死了,这些叛军没有头领了,快……快……”
她语不成句,但元憬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无比焦躁的心安稳下来,抱着辛夷上马,搂紧她在怀里后,高声向身后的将士下令:
“众将听令,叛军头领余洛安已死,从现在开始,捉拿叛军!救出皇上太子等,皆算护国军功。叛军者,降者不杀,违令者斩!”
元憬另一手举起手中一半兵符,厉声喝道,“杀——”
立时众将士群情激奋,皆冲在队伍前列,拿出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气势出来。迎面捉拿辛夷的叛军等人一见前面乌泱泱的大军,又听元憬说那些话,便知大势已去,只得尽皆下马投降,只求留他们一命。还有冥顽不灵地官员,如骠骑将军张隐增,执意要与救驾的将士等人一战,最后仍被元憬挑了头颅,连个全尸都没能留下。
至此,天元十三年,这场历时不足六天的谋逆彻底以失败告终,参与谋反之人,无奈服从军令者贬为奴籍,带头拥护追随罪臣余洛安者满门抄斩。
救驾功臣平南王元憬,军功显赫,得三军兵权,其妻辛氏,杀反贼有功,着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世代簪缨,百年不衰。
全文完。
番外二(元憬前世)
我叫元憬。平南王府嫡长子。
微雨时节,我遇上一个芳华少女,她叫辛夷。
我初次见她,是在我的及冠礼上。她穿着布料绵软的襦裙,不甚华丽鲜艳的颜色,却在人群之中,一下抓住了我的眼和心。
后来她好像在花园里迷了路,走着走着,走到了男子这边的宴席,不过未被发现,她就匆匆地逃走了。
只有我,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模样。
大抵“一见钟情”这四个字,就是给我这种莫名而来的感情,一个最好的诠释。
我不懂情爱,但我很喜欢她,我听我母妃说该娶妻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她还没见过我,也不识得我,可我已经见过她很多次,在梦里。
我竟像个怀春少女一般,写字的时候想,练骑射的时候也想,想她有没有听说过我,想她的心中,会不会也和别人一样,觉得我真是个纨绔的草包。
书言说我害了相思病,我不在乎,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幻想那些美妙的情爱。
我是那么喜欢她。
可后来我越了解她,就越是心凉。
她有心上人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出身低微的庶子。书言又提醒了我一句,说现在已经不是庶子了,我心里啐他一口,骂那个叫余洛安的人配不上她。
我又听说他们曾经是许多年相依相伴的青梅竹马,还曾经有过定亲,只是后来被退了。我心里生出杀/人的冲动,心想那个卑贱的东西怎么配?如果我能和她定亲,我一定好好呵护疼爱她。
但天意弄人,即便那个人出身长相,样样不如我,她还是心里有他。
感情这种东西,怎么这么玄乎?我想不明白,我只觉得心里痛的要死,都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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