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太太看着她们带了笑的脸，心里慰贴，“那好，带你们吃烤鸭去。”
几个孩子都眼里有活，帮着摆桌子，端菜，不闲着地去干活。
李小红从窗户望出去，看着几个孩子不坐下，乖巧地等着其他人到全，“军子哥，你看，几个孩子多好，这张家大丫头教得好。”
阮文军正换衣服，“看得出来，比爹娘教的好，等他们来京城，能帮就帮一下。”
“我也是这么想的，过年给孩子们买点东西吧。”
“行，你看着买。”
夫妻俩说这话到厅里吃饭，一家人坐下，胡老太太给几个孩子夹了菜，看着她们吃了，才放心。
阮笑笑吃着汤泡饭，夹了一筷子买的辣白菜，把饭裹起来吃，张来娣没和她一起吃过几次饭，见着她吃的这么香，也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比平时多吃了半碗。
吃过饭，阮笑笑把猫主子从月季花下面捞出来，“鸡蛋，求求你了，去挠门吧，我的花受不住了。”
鸡蛋甩甩尾巴，垫着脚跳到了院子里，愚蠢的人类不懂我的快乐。
阮笑笑心疼地看着本来冬天就不太鲜艳的花，落了一地。
阮文军在院子里帮孩子们搭好了套圈的场景，照着白天的样子复制了一个。
“来，把咱家圈拿来，再拿笔和纸，写几个纸条。”
阮青柏进屋拿了一趟，大家轮流写了几张。
阮笑笑写下了最想吃的红烧鸡块，偷偷伸脖子看哥哥姐姐们写了什么。
张来娣姐妹几个也写了，低着头认真地写着。
鸡蛋冲着门口喵呜地叫，阮文军回头看，“大爷，吃过饭了？”
进来院子的老爷爷满头银发，戴着一副眼镜，背着手就进了院子，“你是？”
阮文军耐心地解释，过去扶老人坐到桌边，“金大爷，我啊，军子。”
“军子？我认识啊，记不得。”老人摇摇头，想了想也记不起来。
阮笑笑也把纸放下，过去打招呼，甜甜地笑，“金爷爷，我是笑笑，您给我吃过苹果。”
可是老人想不起来，看着她可爱，院子里孩子又多，坐着静静地看着，“笑笑啊”
阮文军拍拍阮青松，小声嘱咐他，“去告诉金叔叔一声，爷爷在我们这，晚点我送回去。”
阮青松就听话地出了院子，去隔了一段路的金家通知一声，他已经去过几次，熟悉了。
阮笑笑抬头看着一脸慈爱地看几个孩子的金爷爷，心里都是不忍。
金老爷子本是个退休了的医生，年纪大了，前些年被牵连着受了不少苦，身体也是近两年养好的，年过七旬，家里人照顾着，前年发现，老爷子经常找不到家。
阮笑笑就是在胡同口遇见往外走的老爷子，和胡老太太给他送回家才知道病情。偶尔会在老爷子迷路的时候，给他送回去。
每次金老爷子正常的时候，见着阮笑笑就给她一个苹果，或是手边的吃食，说她像老伴年轻的时候，都有梨涡，然后就会想起来老伴在哪等着他要去一起看书。
可是一旦发病，记不得自己叫什么，走错了地方也不知道家在哪里了。今年更加严重，阮笑笑这个月第三次自我介绍了。
院子的套圈摆好了，几个孩子轮流去扔，院子里的欢声笑语传了出去，连一边的金老爷子都跟着拍手。
看着阮青柏没套住，低落的小模样，他还笑了。
“老爷子，你尝尝这栗子。”阮文军给他剥开几个，放在手里。
金老爷子伸手看着栗子，“栗子。”
咬了一颗放在嘴里，吃出了甜味，面面的口感，“好吃啊！”
阮文山又剥了几颗，给他之后就把栗子拿开，“您就吃这些，一天不能吃多了，肚子不行。”
老人也听不懂，只盯着场上的孩子们看，阮文军只好进屋给他端水，叫李小红来看着点。
阮笑笑分不出来哪个是自己写的红烧鸡块，只好奔着一个带纸条的竹竿套，失手后，把场地交给下一个。
“来来，套菜！咱们明天就能吃。”阮笑笑把希望寄托给自带光环的来来。
张来娣受了重任，看了看绑着不同纸条的竹竿，挑了一个在中间的扔出去，又套住了？
阮笑笑兴奋地过去拿下来，阮青柏围在旁边读，“菜团子？”
张引娣举起手，脸红着说，“是我，我吃过小红婶子做的，很好吃。”
阮笑笑想了想，应该是在村里，借住在知青点的时候，大伯娘送去的。
“大伯娘做的可好吃了，我也想吃！”
阮青梅也跟着说，“嗯嗯，我娘会做，明天我们一起吃。”
正说着话，阮青松带着金家儿子进来了，脸上有点尴尬。
阮文山和大哥陪着金老爷子说话，见他来了打招呼，“来接老爷子啊，我们正说等会送回去。”
金家儿子还有心事，扶着老爷子往外走，“谢谢了，我们这一忙没看住，给你们添麻烦了。”
阮文山见他急匆匆地走，也没说什么，“没事，以后有空带老爷子来玩。”
阮青松见人都走了，才舒了一口气，“爸，我听着了”
阮笑笑好奇地过来，“哥，你听着什么了？”
阮青松说了自己听见的事情，原来他到了门口，看门没关，就想进去叫人，听见里面的吵架声。
“金叔叔说他忙，让阿姨多看着点，但是阿姨说，‘那是你爸，不是我爸，而且这都多久了？我还能天天看着啊？’然后我等他们吵完才进去。”阮青松对于自己偷听人家说话，有些不好意思。
阮笑笑有点难过，她也听过那个金爷爷的儿媳妇嫌弃，有时候白天金爷爷走出了门口，她都不知道。
阮文山拍拍儿子的脑袋，“行了，别想了，去套圈吧，我看看还能套出来几个，明天都给你们做。”
久病床前无孝子，阮文山能理解，虽然不赞同这样的行为，但是没有立场去管。
张来娣听了全程，但是心里没有太大波动，也没有阮笑笑现在肉眼可见的低落。
“笑笑？”
“来来，你说”
阮笑笑举撅着嘴巴，不开心，家里的老人也在变老，她觉得无力，怕有一天奶奶他们记不起她，要反复问她叫什么。
正好胡老太太出来看大家在做什么，阮笑笑扑过去，抱着她不撒手。
“哎呦，我家笑笑做什么呢？”胡老太太给她把头发梳理好，刚才都跳乱了。
阮笑笑把脸贴在她肚子上，“奶奶，我们明天一起出去玩啊？”
“好啊，天凉了，玩一会就回屋，咱们明天继续玩呢。”
在张来娣姐妹几人玩了几天后，京城下起了大雪，早上出门就是铺天盖地的白色。
阮笑笑摸着脑袋上的头发，蹭着枕头转，哼唧着不起床。
沈月遥揉揉她的脸，手感太好，又多揉了几下，“再不起来，早饭没有了！”
阮家人每天的三餐都是尽量一起吃，省得麻烦也方便大家交流，阮笑笑也不赖床，爬起来奔向新的一天。
啪！
沈月遥嫌弃地给她抱起来，“在床上能让被子拌了，你真是能耐。”
给她揉揉脑袋，见没红，又忍不住拍拍她嫌弃，小闺女早上就是笨笨的。
阮笑笑也嫌弃自己了，气鼓鼓地踹被子，“笨哦！”
“小笨蛋，快点，你哥哥们都要开吃了。”沈月遥拿着梳子等她穿衣服。
阮笑笑坐在桌子上的时候就不纠结早上的事了，“今天的葱油饼很好吃哦！”
张引娣吃着饼，觉得好吃，想和李小红学，“婶子，您教教我，我多学学，回去做。”
“行，早上起来你到厨房，我带你做。”
因为下雪，还有几天过年，家里不再出门，阮笑笑几人拿着纸笔画画，各玩各的。
张来娣见识了她画画的技能，自己落笔就惨不忍睹。
“来来，让你画嫦娥，兔兔，不是狗狗。”
阮笑笑觉得正常，上天给了女主光环，就要在画画这条路上给她死死关上一扇窗户。
正在画画，阮笑笑听见汽车声，是饲养员？放下笔就往外走。
张来娣跟在后面，看她去干什么。
萧逸和章雯来送东西，给阮笑笑又带了很多烟花，“这些都给你的。”
章雯进屋找沈月遥，留下萧逸和阮笑笑玩。
“哥哥，来来也在，我带你看！”阮笑笑拉着他进屋，想着之前见过面，应该算认识。
萧逸皱着眉走在她旁边，“不用，我们去看鸡蛋吧”
“哦，对，我的兔子也来了。”阮笑笑先带他到屋里地上找了嫦娥兔。
萧逸看着又胖了的兔子，想起以前她走在前面，兔子走在后面，特别好笑。
“笑笑，你要不要去我家住？我有新的相机，给你拍照。”萧逸想用相机引诱小团子跟回家。
阮笑笑毫不犹豫地说了不行，“等我去的时候，再玩啊。”
萧逸抬头就看见站在那的张来娣，他怎么看都不舒服，觉得这女孩的眼神奇怪。
“来来，你还记得他吗，我们在村里见过啊！”阮笑笑激动地问。
张来娣坐到她旁边，看了一眼，“不记得，我刚想问你，要不要打雪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