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皇帝疑惑。
“这是对外客气的说法。”秦岳嘿嘿笑:“其实就是抓去问话,不老实的还要打板子。林姐姐说了,‘甭管是哪国来的人,在咱们大周的地盘就得遵守大周的律法,否则就丢到海里去喂鲨鱼’。”
“林福丫头搞的这个海事署不错。”皇帝陛下心中有了盘算,预备明日叫来政事堂的几个相公商议一番。
“父皇,跟您说哦,我就跟着林姐姐去海边,有看到几个人头顶秃秃的身材非常矮小的人,他们坐着木盆从海上飘过来,说是那边倭国的人。海事署的小吏问他们身份,他们不肯说还想逃跑,被我的护卫抓住了,当场就打了板子,然后扔木盆里再给送海上去。”秦岳抬头挺胸非常骄傲,他的护卫抓住的人,就等于是他抓住的人了。
皇帝也很给面子地夸赞:“不错。”
秦岳更开心了,瞧着父皇心情很好的样子,胆子都大了,提要求:“父皇,你看扬州那么好,您可不可以把儿的封地改到扬州?益州那边听说民风彪悍,儿害怕,儿觉得大兄跟益州最配了。”
皇帝被逗笑了,但面上还是严肃,说道:“已经下发的诏书,你让朕出尔反尔?”
秦岳才不那么容易被吓到:“又不是没有过,听闻皇祖在位时就朝令夕改过。”
“那朕是你皇祖那样的吗?”皇帝依旧严肃:“朕做过朝令夕改的事情吗?”
秦岳想了想,反正在他所知道的事情里面是没有的,不由有些泄气。
皇帝问:“你这话是不是也跟林福丫头说过?”
秦岳点头:“说过的。”
皇帝心说:果然如此。
他虽然不是每个儿子都了解,但这个小儿子实在太容易看透了。
“林福丫头怎么说?”皇帝问。
秦岳蔫蔫说:“林姐姐说不行。”
皇帝哈哈大笑,十分开怀。
秦岳就更蔫了。
皇帝笑过后,看着除了眉眼其他地方都不像自己的小儿子,发觉自己已经记不住贞顺皇后的容貌了,唯独记得她是个温柔的人,因此管理后宫的手段还是差了点儿。
“岳儿,你想你母后吗?”皇帝问。
秦岳愣了片刻才明白父皇说的“母后”不是张母后,而是他的生母。
“母后去的时候儿还小,只记得母后会柔声哄儿吃饭,其他就不记得什么了。”秦岳顿了一下,再说:“张母后对儿很好,宫人跟儿说,尽量不要在张母后面前提起母后。”
“坤德殿的人竟跟你说过这种话?”皇帝脸上笑意尽敛。
秦岳赶忙说:“不是坤德殿的宫人,是儿身边伺候的女官。”
“哼!”皇帝显见的更不高兴了。连秦岳身边伺候的女官都是张氏安排的人,张氏手伸得实在太长了。
紫宸殿里安静了片刻,秦岳小心翼翼问:“父皇,儿的母后是什么样的?”
皇帝道:“你母后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秦岳点点头,再眼巴巴看着皇帝,等着他再说一些。
然后皇帝就沉默了。
秦岳:“???”
皇帝:“…………”
秦岳就明白了,他的父皇对他的母后没多少记忆了。说不难过是假的,但人走茶凉的道理他亦是知道的。
“你先回去好生休息吧。”皇帝打发了秦岳。
秦岳告退了,皇帝问常云生:“宫中关于贞顺皇后死因的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常云生道:“先是几个掖庭的老人说的,然后忽然就传开了,说贞顺皇后死得不明不白。”
皇帝靠在软枕上,轻哂:“真是用心良苦。”
第201章
您的正文内容已出走, 如需找回,请在晋江文学城订阅本文更多章节 因此,与东平侯府相熟的人家接到帖子后, 都让家中合适的子女准备起来。
东平侯府这边,四姑娘林嘉蕙忙着裁新衣做首饰,务必要让自己的生辰宴上压林福压京中所有贵女一头,她也十三了,母亲该是要准备帮她相看人家了。
而林福呢, 则是完全没把生辰宴当回事, 指挥景明院里的仆役们修整小院的花草。
林福读博时跟着导师研究药用作物, 如今暂时不能继续了。
但无妨!
地小没关系,没有高科技器材也无妨,随便种点韭菜大蒜花花草草也能满足她无处安放的种植欲, 她真是特别好养活。
种花家的人, 给块地就能开荒,就是这么牛逼。
院中凌乱的兰草该修剪的修剪、该移开的移开, 一小畦地早已经翻过,基肥用的是林福指导制作的有机肥,大蒜种下,才几天时间就已经冒出青绿的头来,整整齐齐三排, 还有点儿可爱。
至于其他的东西, 林福现在也没有种子, 还种不了, 只能去外边儿花园剪了几段朱槿花枝回来插扦,还有几盆花匠准备扔掉看起来干枯快死的牡丹花,也让她给要来了。
“姑娘, 姑娘,你瞧,这是乐生哥给找来的种子。”朱槿抱着一个油纸包风风火火跑进院。
正在给兰草浇水的山橙差点儿被朱槿撞倒,不由板着脸教训道:“朱槿,你下次再这样跑,我就把你送到王妈妈那里再好生学学规矩。你知道就因为你总这么咋咋呼呼的,其他院子都说我们景明院里没规矩,还说……”
接下来还有好多说五姑娘的难听的话,山橙抿嘴不说,满心怒火。
“还说什么?”朱槿傻乎乎追问。
“你打听那么多干嘛!”山橙气得跺脚,“还不快把姑娘要的东西送去。”
那些多嘴多舌的狗鼠小人还能说什么,不就是景明院去要了些秽物,他们就编排起五姑娘在乡下常跟秽物为伍,甚至还说五姑娘身上有洗不去的臭味,隔老远就能闻到。
山橙听到一次,当即去跟几个嚼舌的婆子理论,可一个小姑娘哪里是几个妇人的对手,被婆子们羞辱了一番,哭着跑回来。
小丫鬟怕五姑娘听了生气,受了委屈也不敢说。
而且她也觉得,五姑娘堂堂侯府千金侍弄花草乃风雅之事,两府的姑娘们也都爱摆弄些花花草草,但像五姑娘这样亲自种植、还让人要一些污秽之物来捣鼓说是什么做有机肥,这也太……没必要吧。
山橙忍住叹气,告诉朱槿姑娘在致知轩捣鼓那几盆枯死的牡丹,接着给兰草浇水。
“山橙,你小小年纪就皱眉,跟个小老太太似的,好丑。”朱槿说完,不给山橙打她的机会,飞快跑去找林福。
山橙气得要死,又不敢大声说话,她是极守规矩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朱槿跑掉。
“姑娘。”朱槿跑进了致知轩,蹲在林福身旁献宝一样把油纸包给她看,“乐生哥给找来的种子,你瞧瞧。”
林福把手上的牡丹花枝放下,接过油纸包打开,竟是一包小麦。
“这就是你说的无所不能的赵乐生找来的种子?!”林福颠颠纸包里的小麦,不用细想就知道朱槿被她口中的赵乐生耍了。
“啊?姑娘,这个不行吗?”朱槿呆呆问。
“聊胜于无吧。”林福把纸包再递回给朱槿,教她把大颗和小颗的小麦种子分开来,如果有虫蛀的、霉变的、烂掉的就挑出来扔掉。
朱槿就拿了个胡床来坐着,认认真真帮自家姑娘选种。
林福继续处理烂根的牡丹花枝,同时教小朋友:“以后不要再跟赵乐生打交道,知道吗?”
“知道。”朱槿一口答应,然后才问:“姑娘,为什么呀?乐生哥挺好的呀。”
林福睨了这个憨憨一眼:“那个赵乐生是不是经常想你吹嘘自己多有本事,江湖上就没有他不认识的人,你只要说句话,他就能给你把事情办好。”
“对呀,姑娘你怎么知道?”朱槿一脸崇拜地看着林福,就好像她是个料事如神的活神仙一样。
林福顿感槽多无口:“…………这些都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朱槿惊奇:“是我说的吗?我不记得我有说呀。”
那当然不是你一次性说的……林福不想跟憨憨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了,直接嘱咐朱槿:“反正你以后少搭理他。这个赵乐生不是想耍你玩,就是想撩你闲。”
看一眼朱槿的包子脸,下结论:“他就是想耍你玩。”
朱槿呆呆脸:“乐生哥为什么要耍、耍我玩啊?”
“因为他是渣男。”林福一剪刀剪掉牡丹黑腐的根。
“渣……渣男?”朱槿听不懂。
林福把修剪了烂根的牡丹放进她用金银花等中药做的杀菌剂里泡着,再拖过一个花盆来,配比好花土、施好基肥,将处理好的牡丹种下。
手上忙碌着,也不耽误她教小朋友:“今天我就给你上个课,教你渣男的特点,以后遇上这样的男人躲远点儿。”
朱槿点头认真听。
“第一,喜欢玩暧昧,用言语挑逗姑娘,还爱说恶心的荤段子;第二,暴躁易怒,尤其是喜欢动手打女人的更是要离他远远的;第三,光说不做,嘴上说得特好听,实际行动没一点儿;第四,爱吹牛,牛皮吹破天,死要面子还不敢承担责任;第五,没有底线的劈腿狂魔,那种一劈十几个的更是要不得,又他妈不是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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