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从哪一方面说,这绝对是下下策了,她着急道:“小郡王和太皇太后明显是打着别的心思,你若离开了,就不怕……”
“不怕什么?”见她一脸着急,萧行之嘴角微微勾起,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他虽不知苏玥儿有什么样的心魔,却能肯定她是关心自己的。或许她心中不是没有自己,只是拒绝承认罢了。他虽不知道原因,但总有一天会找出来。
苏玥儿一愣,垂下眼眸,不知该怎么解释,只道:“若真的出了什么事,臣妾的安危也得不到保障,臣妾自然要着急。”
萧行之闻言叹了口气,抬起手轻轻拂开她有些乱了的鬓发。感觉到眼前人身子一颤,他安慰道:“朕走后,会将御林军都留给你,绝不会出什么事。”
不用她说,自己怎么舍得她犯险呢?
苏玥儿嘴唇轻颤,最终只道:“希望陛下得胜归来!”
“必定如你所愿!”萧行之笑了笑,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道:“让朕抱一抱可好?”
这话里带着请求,仿佛很害怕她拒绝。苏玥儿红了眼睛,结果刚点头便被人拥入怀中。
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歉疚和无奈:“朕不在的时候,好好待在承徽殿,不要到处跑。萧行羽此人外表温润如玉,实则诡计多端。他生性放浪,却伪装的很好,所以无人知道他的本性。何况他年纪尚小,你就算吃了亏,旁人也会觉得你勾引在先。”
苏玥儿眨了眨眼睛,没想到他都知道啊。
“萧行羽生的一副好样貌,很多女子爱慕于他。”说到这里,萧行之顿了顿,面露尴尬:“朕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不相信他罢了。”
他脸色微赫,倒是难得显现出一丝不自信。
苏玥儿心思一动,点点头:“臣妾知道了。”
过了许久,萧行之放开她,正色道:“朕知道你方才说的都不是真心话,若是你想清楚了,朕一直在启明殿等你。”
“臣妾……”
“朕不急于要这个答案。”萧行之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似乎在害怕着什么一般。
苏玥儿神色怔愣,追到了门外,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出神。
没过一会儿,含青过来了,关心道:“娘娘,陛下他怎么突然走了?”
苏玥儿回过神,摇摇头,有些不满道:“你这丫头胳膊肘往外拐,怎么不关心关心你家娘娘我?”
含青摇摇头,认真道:“陛下舍不得的!”
“你就这么肯定?”
“奴婢方才去太医院拿药,听到李太医同徒弟抱怨。”
“抱怨什么?”苏玥儿眉头一挑,试探着道:“难道是同我有关的?”
“正是!”
不等苏玥儿问话,含青便贴近她的耳朵小声道:“李太医之所以如此殷勤地帮您调理身子,都是陛下特地嘱咐他的。李太医还说陛下很奇怪,关心也要藏着掖着,怪不得不招女人喜欢。”
含青说完,又觉得自己太大逆不道了,讪讪道:“奴婢只是转述,转述而已。但陛下如此关心娘娘,自然舍不得对您做什么,所以奴婢才这么放心。”
苏玥儿一愣,李太医帮她调理身子,那是她刚进宫时的事吧?她当时还奇怪呢,这李太医也太殷勤了些!原来那时他就……
她垂下眼眸,那些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心动破土而出,却又生生被抑制住了。情感和理智撕扯,弄得她疲惫不堪。
“朕一直在启明殿等你……等你……等……你。”
这句话就像是魔音一般,环绕在她的耳边。苏玥儿猛的甩甩脑袋,不,不该是这样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她喜欢萧行之,但那又如何呢?他对自己付出真心,自己却不能对他坦白一切,总觉得她很渣。
含青见她面色奇怪,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担忧道:“娘娘,是奴婢多嘴多舌了。”
“没什么,是我自己的问题。”
苏玥儿默了默,忽然道:“含青,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却又有不能告诉他的秘密,你会怎么做呢?”
含青一愣,大约猜到了什么,思量了好一会儿后,她小心翼翼道:“若是不说出来,又怎知他不能接受呢?说出来,再坏的结果也好过未知的煎熬。”
作者有话要说: 我卡文了……突然陷入彷徨
第七十六章
未知的煎熬?
苏玥儿喃喃着,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沉思。
含青见状也不打扰她,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很多事旁观者清, 娘娘需要自己想明白才行。
反正她能看得出来, 陛下对娘娘绝对是上心的。别的不说, 这么多年后宫一直空置着。忽然之间就纳了娘娘,还一举封妃了!
更别说陛下完全不像传闻那般不近女色,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娘娘在陛下心中是特殊的。
恍恍惚惚地又过了几天,离萧行之御驾亲征的日子越来越近。苏玥儿外表看着淡定,实际上内心踌躇不定。她想起那男人的话,他说会一直在启明殿等着自己。
呲!
绣针再次扎破了手指,苏玥儿愣了一瞬, 赶紧将手指放进嘴里。
“娘娘怎么这般不小心,您自己说说, 这都是第几次了!”见她魂不守舍的模样,含青叹了口气, 拉过她的手指擦药,只见白嫩的指尖上多了好几个针眼,看着实在触目惊心。
擦了药, 含青注意到她手里的东西, 忽然想到了什么, 迟疑道:“这是娘娘为陛下做的亵衣?”
苏玥儿昨天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突法奇想”做了这身亵衣。原本是想着给自己做, 谁曾想手一抖,居然裁成了男子的衣裳大小。
她将经过告诉了含青,谁知后者露出一脸好笑的神色, 揶揄道:“娘娘说的话,自己信么?”
还“手一抖”、“一不留神”,分明打从一开始就是做给陛下的。再说自家娘娘懒的要命,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哪来的“突发奇想”?
见谎言被轻易戳穿,苏玥儿有些讪讪,倒也没否认,她叹了口气:“陛下马上就要御驾亲征了,我总得尽份心!”当决定做这身亵衣的时候,她便开始如此说服自己。
“只是如此么?”含青意味不明地问道,显然完全不相信。
只是……如此么?
苏玥儿被问愣了,她眼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垂下眼眸,像是在询问自己:“不是如此,还能是什么?”
见她还在逃避,含青叹了口气,紧接着一脸慎重道:“奴婢有几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这丫头何时竟同我见外了!”苏玥儿慵懒地靠在枕头上,瞧着她越发成熟的样子,忽然道:“不过话说回来,几个月的时间而已,你这丫头似乎长大了不少。”
确实是她忽略了,原先的含青不太聪明,甚至有点懵懂,如今像是完全褪去了青涩,长成了大姑娘了。想想这几个月发生的事,苏玥儿暗叹环境使人成长。
含青自己也感觉到了,她笑笑:“都是姑娘教的好。”
“你倒说说,有什么不知当说不当说的话?”
“陛下过几日便要御驾亲征了,虽说陛下身边有许多人保护,可到底刀剑无眼,娘娘真的不担心么?”
苏玥儿一愣,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她这几日一直困在自己的情绪里,倒是从未想过这些。
“恕奴婢直言,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娘娘能保证自己不后悔么?”见她已然动摇了,含青下了最后一剂猛药:“人生苦短,娘娘千万别被一些不值得的事牵绊,若是留下遗憾就晚了!”
这些话含青闷在心里好几天了,她脑袋不聪明,嘴巴也笨,能总结出这样富含哲理的话不容易。
苏玥儿脑袋嗡嗡作响,手捏成了拳头。
是啊,在生死面前,这些东西算得了什么。若是萧行之真的出了什么事,她真的能毫无遗憾么?
不!苏玥儿的心一紧,他决不能出事!
正好青杏拿着药进来,她见气氛凝重,小心翼翼道:“娘娘,您该吃药了。”
李太医每隔三日便会派徒弟送来药丸,苏玥儿接过她手中黑黝黝、散发着苦气的药丸,神色呆愣,许久没有动作。
她将药丸放在手心里,心思一动,想到是萧行之吩咐李太医……
含青见状以为她怕苦,赶紧奉上一盏茶:“这是果子蜜,娘娘吃完药用一杯,保证嘴里没有苦味。”
苏玥儿撇过脸,看着茶碗里粉红色的茶汤,上面还飘着几朵桃花,一看便知道是用了心的。
见她神色疑惑,含青解释道:“这是西北的一种浆果,听说长在沙漠里,极其难得,是德全公公昨日送来的。”
所以她才觉得陛下对娘娘是真心的,因为哪怕心里再恼,还是会不由自主关心。不要说萧行之是帝王,寻常人家的丈夫也少有这样的。
一旁的青杏听含青这么说,意识到了什么,忽然笑着道:“奴婢同娘娘说个事,娘娘没准儿就心情好了。”
苏玥儿疑惑道:“什么事?”
“小郡王让属下偷携蒙汗药的事暴露了,还有他偷运进宫的人也被查了出来,听说他此刻已经被打入天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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