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咱们走吧。”她自身难保,也做不成救世主。今日只是实在看不下去了罢了,但也就这一回了。
这一幕都落在了阁楼上的萧行之眼里,他眼神复杂,这个苏玥儿到底有几副面孔。初见时怯弱如小白兔,再见时妖媚勾人,如今又让他看到沉着淡定的一面。
身后的德全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太皇太后说这张姑娘知礼大方,可看着……”
说实话,用嚣张跋扈来形容都是轻的,简直目中无人!这宫里的人,再怎么也轮不到她出手教训。这样的人若做了皇后还了得?
萧行之眼中闪过厌烦,他从未考虑过太皇太后的提议。看着苏玥儿渐行渐远的背影,又联想到钦天监监正的话,他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小煞星么?
他的拳头紧了紧,最终又放开了。
*
苏玥儿猜的不错,萧迦柔根本没打算派人通知她,若不是她留了个心,指不定就错过了宫宴。
萧迦柔见她过来了,脸色有些不自然,扯出一抹笑:“玥儿过来了!”
“见过长公主、爹爹、县主。”苏玥儿恭敬地行礼,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
“起来吧。”
“多谢长公主。”苏玥儿抬起头,对着众人微微一笑。进退有度,不亢不卑。
一旁的秦王妃被她样貌惊了,情不自禁问出声:“这位姑娘是?”
秦王戍守边陲多年,秦王妃不久前才回到长安,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事。
萧迦柔脸色一僵,顶着众人异样的眼光,总觉得被看光了一般,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这是江氏的女儿。”
这话若换做旁人听必然明白,可偏偏秦王妃从未听说过,她面露诧异:“江氏?江氏是谁,哪家的女儿?”
萧迦柔脸上瞬间挂不住了,当众提丈夫的原配,被她“逼死”的原配?
一位夫人看不下去了,赶紧拉着秦王妃到一旁,将事情理了个通顺。
“哦。”秦王妃听完眼里闪过不屑,她不再看萧迦柔,而是笑着对苏玥儿道:“本宫觉得与你这孩子甚是投缘,快过来让本宫看看。”
这一前一后态度落差极大,众人却没有丝毫吃惊。秦王钟情,一生只娶了秦王妃一人,没有任何妾室通房。秦王妃看不惯萧迦柔的做派也是正常的,更别说她本就出身高门,不必给萧迦柔这个皇家长公主的面子。
苏玥儿一愣,看着眼前和善的妇人,不假思索道:“多谢秦王妃厚爱。”
一旁的苏锦玉还蒙着面纱,众人不免询问缘由,都被萧迦柔打着马虎眼糊弄过去了。
她心里恼怒苏锦玉不听话,若是好好待在公主府便什么事都没有了。估计所有人都觉得她毁了容,根本见不得人。就算往后好了。也止不住这些风言风语。
作者有话要说: (=^▽^=)
第三十二章
秦王妃拉着苏玥儿说话,发现她不仅貌美如花,连性子也楚楚怜人,只觉得越看越喜欢。秦王妃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萧迦柔,内心叹了一声,也是可怜见的,摊上这么个继母。
“陛下驾到!”
随着小太监尖尖的嗓音,萧行之已经进了大殿。
苏玥儿跟着众人下拜:“小女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她的声音不算大,但如黄鹂鸟一般清脆动人。萧行之耳尖,一下子便锁定了。
他扫了众人一眼,在某个角落停顿了一下。只见纤弱的姑娘盈盈下拜,低着脑袋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他记得那触感,光滑如玉……
他的喉咙有些紧:“众卿平身。”
“多谢陛下。”
苏玥儿跟着众人起身,她小心地瞥了龙椅上的男人一眼。只见他面容冷峻,嘴唇抿的很紧,一看就知道是不苟言笑的那种。
她正想的出神,男人突然扫过来一眼,两人直接对视了。
苏玥赶紧回以一笑,男人一怔,挪开了眼,又恢复了冷漠的神色。
过了一会儿,萧行之举着酒杯站起身,对着众人道:“今日举行宫宴,一是慰藉群臣,二是为了……”
苏玥儿仔细听着,只觉得皇帝说了一大堆场面话。他除了在提到戍守边疆的战士脸色有些变化,其余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
苏玥儿扫了周围一眼,这些朝廷官员和家眷们个个面色红润有光泽,只有少部分体型偏瘦。可见在皇帝的英明神武下,这日子真的不错,自然没什么劳苦功高之说。
想了想公主府的富贵,苏玥儿暗叹,那些皇室子弟就更不用说了。
一席场面话过去,众人端起酒杯向皇帝说着祝语,苏玥儿也装模作样地跟着照做。她小小地抿了一口酒,眼睛突然一亮,这酒居然有股莫名的清冽之感。
萧行之见她的模样,内心突然有些好笑。意识到了什么,他垂眸饮酒掩饰这不该有的情绪。
酒虽甘甜,苏玥儿却不敢多喝,这样的大场面,若丢了丑可就不好了。
觥筹交错间,本来一片和谐,却突然被太皇太后打断了,她笑着道:“皇帝,哀家的侄孙女苒儿特地从江南来到长安,你就给她个机会一睹天颜吧。”
德全听罢面色一紧,不由看向皇帝,却见后者嘴角微勾,似乎颇有兴致:“可!”
在坐的谁不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内心都有些吃惊,难道这皇后的人选已经定下了张家姑娘?
下首的苏玥儿垂下眸子,她心里有些乱,太皇太后的侄孙女和皇帝……看萧行之这态度,莫非是应允了?
张灵苒在万众瞩目中站起身,她一脸笑容地走到皇帝面前,用最最娇柔的声音道:“小女张灵苒见过陛下。”
萧行之想到她此前的张扬跋扈,眼里闪过厌弃。瞥见苏玥儿有些紧张的神色,他心里有一丝莫名的感觉,语气突然软和了下来:“太皇太后说你很想见朕?”
“小女仰慕陛下已久,一直想一睹天颜,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这话一出,底下的人都惊了,居然有这般胆大的女子?他们瞬间就想到的缘由,陛下心如寒冰,这姑娘大概是想另辟蹊径用热情似火去融化?
看着萧行之面露轻松,有女儿的人家都在后悔。早知道就该大胆一试了,如今竟便宜了别人。
见萧行之态度温和,张灵苒眼里满是得意:“小女今日虽是空手而来,却带了一样东西。”
“哦?”萧行之内心冷笑,面上却显现出兴趣:“张姑娘带来了什么?”
“一段波斯舞蹈。”张灵苒眼珠子转了转,随后嘴角勾起一抹笑:“不过需要一位乐师来给小女伴奏。”
这酒的味道实在好,苏玥儿一时没忍住,又端起来饮了一小口。她正回味着,突然听到自己被点名了。
“那位姑娘,你过来给我伴奏可好?”
众人看向她指的地方,正是在贪酒的苏玥儿。而实际上,被指着的人有点懵,嘴角还带着一点酒渍。
发生了什么,她没听清楚!
萧行之见到此景,脸上微微含笑,意识到这样不对,他低下头用玉箸夹了一块鱼肉。
含青暗地里推了推苏玥儿,小声提醒道:“姑娘,她让您给她伴奏。”
萧迦柔母女脸上满是看好戏的神色,就等着看她出丑。旁人不知道,她们还能不晓得?这苏玥儿根本没学过什么乐器!
众人目光各异,有打量,有无视,也有看好戏的。一旁的秦王妃见状,猜到她根本不会,有些怜惜道:“无事的,你前去磕了头。就说自己不精通乐器,陛下不会降罪于你的。”
苏玥儿感激一笑,她定了定神,然后站起身,缓步走到前方,一字一句道:“回陛下的话,小女愿意为张姑娘伴奏。”
这姑娘如出水芙蓉,婷婷袅袅地站在那里,声音也清脆动人,瞬间就将一旁的张灵苒比了下去。
太后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意识到不能做的太明显。
张灵苒有些吃惊她会站出来,放眼整个宫宴,就这姑娘生的最打眼。她仔细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她的出身,顿时就生了针对的念头。
“那便请姑娘同我一起去换衣裳吧。”张灵苒内心不甘愿,但这是她自己提的,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太皇太后瞪了她一眼,本来好好的,非得作妖成了这样,这岂不是为她人做了嫁衣?
伴奏用得着换衣裳?
苏玥儿内心不解,但还是跟着去了。结果她刚走几步,突然觉得脸蛋有些发热,瞬间便知道是酒的后劲来了。
她心里一惊,庆幸只喝了一点点,脑子还是清明的,并不碍事。
两人回来的时候,不免要从皇帝侧边路过。
看着苏玥儿那张动人的脸,张灵苒越来越后悔,若是陛下看上了她自己不就白费了心血?
她眼珠子一转,计从心起,故意不小心踩住了衣裙,慌忙之中推了右边人一把。
苏玥儿本来好好地走着路,左面突然来了一股力道,她毫无防备之下只能往右倒。
可右边是皇帝用膳的方桌,这要是磕到桌角了还不得疼死。她出于求生本能往右退了几步,也不知道抓住了什么,反正她再睁眼时已经坐到了皇帝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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