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里的风吹草动是瞒不住人的,这些大臣也从各自的渠道了解到宁玚被祁肃帝关了起来,只是具体的原因却是不知道。
但是他们绝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谦王殿下被夺了兵权,谦王妃以死明志。
可是边关真要换统帅的话,是件大事,也是一件难事。
因为宁玚在漠北的声望太高了,去接替他的人能否管住漠北的百姓与谦王军都是不可预料的。
而且陛下这样做真像谦王妃说的是有些"自毁长城"的,再说得不好听点,以宁玚那种性格,这不是逼宁玚造反呢嘛。
其中周丞相年纪较大些,跟随祁肃帝时间也长,便轻咳一声:"陛下,边关换帅事关重大,此事还需要仔细的商议,只是这主帅必须得换吗?"
祁肃帝知道周丞相是在给他搭台阶呢,他原是对宁玚的最好,如不是这一回出了真假儿子这一档事情,他也不能气得想削了宁玚的兵权。
不过宁玚如今也是权势太盛,不仅太子宁璟把他当做了心腹之患,就是他这个坐父皇的也是有点不安心了。
这一次趁机杀杀宁玚的威风,敲打敲打他也是必要的。
不过只是朝堂之事怎么弄,他是君,宁玚是臣,他让宁玚交出兵权,宁玚是说不出什么一二的,只能交出来。
但现在苏沅儿忽然来了自尽这么一手,倒把事情弄得复杂了。
苏沅儿这样说好听的,是以死明志,说得不好听,这不是他这做皇帝的,为了兵权,把人逼死了嘛。
这样一来,处理宁玚的事情还真要再想些更妥当的方法。
祁肃帝的犹豫,宁璟看在眼里,心里是更着急的,祁肃帝已经把后宫大权又交还给了苏皇后,这就是一个暗示啊,祁肃帝在宁玚的事情上还是动摇了。
若是祁肃帝放了宁玚,那宁玚出来了,第一个就得收拾他啊。
宁玚就是个浑不楞,什么事都能干出来,宁璟想着就害怕啊。
祁肃帝坐在上面,也看到了宁璟坐立不安的样子,这大儿子倒是明君之选,唯一的心魔就是宁玚。
如今他该怎么做,才能平衡了这一切呢。
祁肃帝看了三位大臣:“那换不换这主帅,你们几个的意思如何?”
周丞相一看,祁肃帝是把问题抛给了他们三个。
这可是为难他们三个,按道理,人家谦王殿下战功赫赫,把漠北管理的很好,而且刚刚收服了北胡,如此大功,是不应该换的。
但是从这几天的事情来看,这祁肃帝是想换的,尤其是太子宁璟脸上都藏不住心思,都露了相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他们做臣子的是不知道,所以这建议是不能提的。
但是祁肃帝问到了,他们也不能不回答。
周丞相这三个也是为官多年的老狐狸,此时揣摩了祁肃帝的心思道:“陛下,依臣所见,不如宣了谦王殿下,听听谦王殿下的想法,毕竟谦王殿下对漠北是最了解的。”
这树怕扒皮、人怕见面,宁玚来了,都是他们父子间的事情,还是彼此说个明白,说开了便好。
别说周丞相这话还真说到祁肃帝心里了,祁肃帝也想看看宁玚在得知了他母妃的事情和要被削了兵权后倒底有什么反应。
祁肃帝沉吟了片刻,:“来人,招谦王上殿。”
马上便有太监去传旨。
可等了半盏茶的时间,也没见人过来,而是传来了三声爆竹的巨响,然后就是隐隐的嘈杂声。
祁肃帝就是一皱眉,殿内其他人也是有些意外,是谁敢在皇宫内如此放肆。
这时就见一人匆匆跑进大殿,正是御林军的副统领,这人急得连礼都没行,只躬身道:“陛下,谦王、谦王殿下率兵打了过来,已经快到养和宫门外了。”
……什么?
祁肃帝惊讶的站起身,宁玚竟然带兵打到他的宫门外了?
“他哪来的兵?还有御林军是干什么的?怎么会让他打过来。”
“臣也不知道谦王殿下的兵从哪里来的,只是刚才谦王军穿了御林军的衣服趁交班时,直接捉了臣的人,大统领也被谦王殿下抓了。”
正说间,又有人连滚带爬的进来,:“陛下,八个宫门都被谦王军的人打开了,外皇城已被谦王军给占了。”
这宁玚是有备而来,这些兵应该都是他带回来的,在城郊驻扎的谦王军。
祁肃帝看向太子宁璟。
宁璟说话都哆嗦了:“儿臣一直派人监视着城郊的五千谦王军,说谦王军一直是没有什么异动的。”
祁肃帝听了气得都不想说什了,没有异动?难道皇城里的这些谦王军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罢了,论作战,十个宁璟捆在一起也不是宁玚的对手。
而且御林军安逸惯了,哪里是天天打仗的谦王军的对手。
这时就见李总管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跑了进来:“陛下,陛下,谦王殿下带人向勤政殿来了。”
宁玚当真是兵贵神速,这是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祁肃帝沉了脸,:“哼,他倒是胆子肥了,朕是要看看他想干什么。”
说着祁肃帝走下台阶,向殿门口而去。
宁璟忙上前拦道:“父皇,您还是先到后殿躲一躲,儿臣、儿臣去见六弟吧。”
祁肃帝看了宁璟害怕的样子,怒道:“躲什么躲,难道他还敢杀了朕不成。”
祁肃帝也是戎马半生的,此时心中的戾气也被激了起来。
他一掌推开宁璟,大步走出了殿门外,三个大臣和宁璟心里叫苦,也只能跟了上去。
勤政殿外是一个大广场,平时这里会举行一些重要的集会。
祁肃帝站在玉阶上,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从宫门那里走了过来。
此时诺大的广场上,只有眼前的这一人。
这人走的并不快,一步一步,仰首挺胸、闲庭信步的样子,好像他并不是走在这令世人敬畏的帝国的最高统治的地方,而是在他家后花园里散步。
祁肃帝看着宁玚,他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他带了兵,第一个攻打进了这座皇城,当时前朝的皇帝跪在这广场上,向他臣服投降。
那时他也是这般风华恣意,也是这般气势磅礴。
宁玚走到玉阶前单膝跪下,拱手高声道:“臣,宁玚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哼,竟然自称臣,看来不想认他这个爹了。
“宁玚,你不好好在宫里呆着,跑到朕这里做什么?”
“臣今日来,实为这段时间没有见到陛下,想念的很,特来向陛下请安。”
"请安?你就这样来向朕请安?朕看你臭小子是想造反吧。"
祁肃帝一把夺了身旁护卫手中的刀砸向宁玚。
宁玚侧身躲开了刀:"陛下息怒,臣不敢造反,臣可是大忠臣的。”
"那你来干什么,是来向朕来示威吗?"
宁玚看了祁肃帝,:"臣并无示威之心,陛下乃千古明君,是不能冤枉好人的。"
"好人?你也敢自称好人。"祁肃帝气得拿手指了宁玚。
这时就听到有钟鼓的齐鸣声隐隐传来,惊起无数飞鸟直冲天空。
潘青从宫门外跑了进来,:“拜见陛下、太子殿下、谦王殿下,觉远大师的肉身送回云山寺后,在火葬时,忽开口有言:“谦王祥佑大祁,众僧祈福念安”。
如今云山寺连带京中各大寺庙、庵堂齐鸣钟鼓,办莲花法会,宫门外,另有云山寺等百名僧侣坐禅念经,为谦王殿下祈福。”
这时又见吴骁跑了进来,:拜见陛下、太子殿下、谦王殿下,谦王妃的母亲钟氏带苏家女眷,在宫门外血书鸣冤。
直言谦王妃受小人陷害,被逼以死证清白,请陛下一定查明冤情,还谦王妃之声名,同时七公主率女学凤鸣苑一百多名学生,在宫门外静坐以示支持钟氏。”
……什么?
苏沅儿自尽的消息就这么传出去了,而且七公主还掺和进来了,还有就知道觉远老和尚是狡猾的,临死了还装神弄鬼摆了这么一道。
另外这宁玚竟然学会煽动民意,他哪来的这种脑子。
祁肃帝看了站在一边的钟子齐,看来是这小子给宁玚出的主意。
不过由此也看出宁玚也的确没有造反的意思,不然也不会弄这些阳谋的手段。
而且最重要的是宁玚是单人未带任何兵器来见他的。
……算这小子还是有些良心和自知之明的。
祁肃帝冷哼一声:“原来谦王殿下不仅是好人,还是大祁的福星呢。”
宁玚咧嘴一笑:“多谢陛下夸奖。”
碰见宁玚这样的滚刀肉,祁肃帝气得转身甩袖回了大殿。
宁玚也跟着进了殿,找了把椅子随意的坐下,端起旁边高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祁肃帝冷笑道:“怎么不怕这茶里有毒吗?”
旁边的三位大臣听了就是一挠头啊,这到底是一家人啊,这哪里是君与臣在说话,这明显是父亲在与儿子斗气嘛。
宁玚像没听出来祁肃帝的讽刺,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渴了,想喝。”
这时,就听门口太监报:“皇后娘娘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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